淩言身子震了一下,握著沐瑤的手緊了緊,他還是沒有迴頭,語氣中帶著一抹刻意偽裝的漫不經心:“沒興趣。”


    上官然仿佛早就料到他會拒絕,帶著一絲期盼道:“先好好考慮一下,什麽時候想要進來太醫院,就來找朕即可。”


    淩言沒有迴頭,拉著沐瑤大步向前走去。


    上官然看淩言走了以後,迴頭看著顏如煙,有些不解地道:“如煙,我總感覺,這個孩子,對我似乎有些敵意。”


    顏如煙依依不舍地看著淩言離去的方向,聽了上官然的話,迴過頭來道:“皇上想多了,這個孩子,從小沒有娘親護著,在丞相府過得比較艱難,所以性格比較孤僻,不喜親近人罷了。”


    上官然點點頭:“原來如此。”上官然有些遺憾地看著淩言離去的方向,其實,上官然是一個愛才的人,懂得知人善用,所以這些年才把琅月治理得繁榮昌盛,除了太過相信國師之外,倒沒有什麽不好。


    顏如煙不看上官然,轉身走進房間,上官然愣愣地看著顏如煙的背影,一時不知道該跟進去,還是直接離開,平生第一次,他堂堂一代帝王,就這麽被自己的妻子冷落了。


    上官然歎了口氣,好脾氣地跟著顏如煙身後,拉著她的手道:“如煙,你在生氣?”


    顏如煙迴頭,對上上官然審視的眼,她輕聲道:“沒有,臣妾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上官然定定地看著自己妻子的臉,想要從她臉上,讀出她心中的想法,顏如煙那張保養得宜的臉上,泛著淡淡的憂傷,似乎歲月特別眷顧她,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可是,多年前那雙看著他時含情脈脈的眼,已經變了模樣,看他的眼神,不再帶著深情,眸中,平靜無波,再找不到當年的那種感覺了。


    “如煙,這些年,你可是在怨著朕?”突然迴想,才發現,這些年來,自己確是冷落了她,對她的關心,是如此少。


    顏如煙淡淡地道:“皇上言重了,皇上是臣妾的天,臣妾豈敢怨恨您?”


    她說的是不敢,而不是不會,上官然自然聽出來了,他歎了口氣,輕聲道:“既然如煙累了,就好好歇息吧,朕先走了。”


    “恭送皇上。”顏如煙屈膝行禮,禮數周到,語氣卻是淡漠得很。


    待上官然離去後,餘嬤嬤看著顏如煙道:“娘娘,您這又是何苦,既然皇上想要跟你親近,您何必還把皇上往外推?”


    顏如煙苦笑道:“餘嬤嬤,你不懂,他的寵愛,要分給太多人,而我,終究是貪心的,他分出來的那一點點愛,我嫌太少,所以我寧願不要。”


    餘嬤嬤無奈地歎了口氣,主子的心思,她如何會不懂?與其費盡心思去爭寵,還不如安安靜靜地過自己的日子,橫豎,她已經是這六宮之主,根本沒有什麽是要爭的了。


    淩言和沐瑤上了馬車後,淩言並沒有說話,定定地坐在馬車上,並不像平日那樣,對著沐瑤輕聲細語。沐瑤歎了口氣,輕輕把他擁進懷裏,輕輕地撫著他的後背,柔聲道:“我知曉你心中難過,遲早有一日,你們父子終會相認的。”


    淩言搖搖頭:“我並不稀罕跟他相認,當他的兒子,並沒什麽好。”


    “但是皇後娘娘的心願,就是希望你能認祖歸宗,想要你親口叫她一聲娘,所以,縱使你再不稀罕,你也要想辦法達成她的心願,對不對?”


    “小瑤,你可以不用那麽聰明的,看著你傻乎乎的,什麽都問我,這樣我多有成就感啊。”淩言輕笑,剛才的猶豫,因為看著這個女子而煙消雲散了。


    沐瑤翻了翻白眼道:“我要是那樣一個白癡,估計你看都不會看我一眼,還成就感呢。”


    沐瑤看他笑了,證明他心情已經好了,她暗暗鬆了一口氣,一直都習慣他在自己麵前溫柔似水,喜笑顏開,突然的陰鬱,讓她既心疼,又不適應。


    淩言把頭枕在沐瑤肩上,懶懶地道:“小瑤,我困了,等下我們迴去睡個午覺。”


    沐瑤聽到淩言說睡覺,想到他昨天夜裏折騰她到半夜,臉上不自然地染上一抹淡淡的紅暈,她嗔了他一眼道:“誰叫你昨夜不好好睡覺來著。”


    淩言悶笑了一下,低低地道:“昨夜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一刻值千金,用來睡覺,豈不是太浪費了?”


    沐瑤想到他們現在是在馬車上,風影還在馬車外趕著車呢,而且風影內力深厚,耳力肯定極好,估計他們說什麽,他都能聽見,沐瑤趕緊拉了淩言一下,輕聲道:“你別胡說了。”


    “我說的可是至理名言呢,哪裏是胡說?”淩言就喜歡看自己的嬌妻,臉蛋紅撲撲的樣子。


    沐瑤剛想說什麽,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原來,不知不覺,馬車已經迴到丞相府了。


    “公子,主母,到家了。”風影的低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像是可以隱忍著一絲笑意。


    淩言嗯了一聲,率先跳下馬車,然後對著沐瑤伸出手,沐瑤就著淩言的手下了馬車,兩人相攜著,往攏月閣走去。


    晴晴姨看到淩言和沐瑤迴來了,笑眯眯地道:“大少爺,到少奶奶,午膳已經準備好了。”


    “已經用過膳了,不用張羅了。”


    “是,大少爺。”


    兩人迴到房間,丫鬟們已經在房間裏麵擺滿了冰塊,把夏日的酷暑都驅散了,沐瑤打了個哈欠道:“嗯,還真的有些困了,趕緊睡一覺吧。”說完,就自己除了外衣,直接躺床上去了。


    淩言看著懶懶地睡著床上的小女人,眼裏閃過一絲笑意,他就是喜歡她在自己麵前隨意輕鬆的模樣,他看著她,低低地道:“嗯,既然困了,就趕緊睡吧。”


    沐瑤嗯了一聲,沉沉睡去,不久,就聽到她發出輕微的均勻的唿吸聲,淩言沒想到她竟然說睡就睡著了,看來昨夜裏真的累得不輕,他搖了搖頭,除掉自己的外衣,在她身側躺下,沐瑤似乎知道他來了,翻了個身,直接窩進他懷裏,繼續沉沉地睡去。


    淩言感覺到懷中依著自己的身子軟軟的,那股熟悉的馨香,灌入他的鼻端,讓他心下一緊,隨即歎了口氣,似有似無地道:“折騰人的小女人,現在先暫時放了你,今晚可要好好補償我才行。”說完,他摟緊懷中的嬌軀,也閉上了眼睛。


    也許是彼此給對方一種安心的感覺,這一覺,兩人均睡得很好,知道日落西山,沐瑤才悠悠轉醒,難得的是,當她醒過來的時候,淩言還在睡著,自己的頭,正枕著他的手臂,而他的另一條手臂,正搭在她的纖腰上,而自己的手,也抱著他的腰身,兩個人的姿勢,說不出的親密,沐瑤頓時覺得心中甜蜜蜜的,這樣擁著彼此的感覺,真好,充實,安定,總之就是很不錯的感覺。


    沐瑤輕輕抬頭,用眼睛細細描繪著他俊美的五官,感覺這張臉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好看得無可挑剔。


    “娘子,對於為夫的長相,可是滿意。”慵懶的聲音,從他嘴裏傳出,他的眼睛並沒有睜開。


    沐瑤看他眼睛也沒睜開,竟然知道自己在看他,她不可置信地道:“你怎麽知道我在看你,我一直看著你,你眼睛明明沒有睜開呀。”


    “嗯,娘子看著為夫時那炙熱的視線,把我燙醒了,我猜想,要是我還不醒來,娘子是不是要直接把我給吃了呢,被娘子吃這麽美好的事情,我還是醒著感受比較好,要是我睡著的時候被娘子吃掉,那豈不是得抱憾終生?”淩言看著沐瑤慢慢變紅的小臉,好笑的揶揄道。


    沐瑤輕捶了他一記,嬌羞地道:“一派胡言,人家哪裏有要吃你?”雖然,他的樣子看起來很秀色可餐沒錯,可是自己還不至於這麽孟浪呀。


    “嗯,娘子不想麽?那我想了,可以麽?”


    “啊?嗯……”於是,房間裏麵安靜了,不久後,守在外間的丫鬟們,聽著內室傳出的嬌吟和喘息聲,悄悄紅了小臉……


    翌日,是迴門的日子,當淩言和沐瑤坐著馬車來到護國將軍府的時候,沐庭遠一家已經早早的就候著了。


    謝心蘭看到沐瑤,一張小臉上泛著幸福的光輝,滿意地點點頭,歡喜地道:“小瑤,你終於迴來了,娘可想你了。”


    沐瑤失笑:“娘,我才嫁出去兩日呢,說得好像許久不見女兒了一樣。”


    謝心蘭嗔了她一眼,道:“娘這還不是怕你嫁過去不習慣麽?總要親眼看著你過得好,才能放心呢。”


    沐瑤心中一暖,拉著謝心蘭道:“娘放心吧,女兒很好,很幸福。”


    謝心蘭跟沐瑤小聲地說著話,淩言溫柔地看著自己的妻子,感覺,沐瑤這個家,真的讓人覺得很溫暖。


    沐泉走過來,圍著沐瑤看了一圈,左看看又看看,最後,得出結論道:“小瑤,你才嫁出去兩天,似乎變了一個人。”


    沐瑤好笑道:“哦?我哪裏變了?二哥倒是說說看。”


    沐泉搖搖頭道:“嗯,說不上來,就是感覺不同了。嗯,對了,感覺就像是花骨朵兒打開了花苞,開得正豔的感覺。”


    謝心蘭笑道:“這還用說,嫁了人和沒嫁人之前,能一樣麽?”


    “嗯,說得也是,小瑤,你什麽時候生個小外甥給我玩玩,我們家好久都沒有小孩了,怪冷清的。”沐泉像是想到了什麽,興致勃勃地問道。


    謝心蘭瞪了沐泉一眼,怒道:“臭小子,你害不害臊啊,跟自己的妹妹說這種話。”


    沐瑤俏臉一紅,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笑道:“二哥,你想要小孩,自己把柳湘兒娶迴來生一個不就行了?”


    沐泉尷尬得輕咳一聲,道:“嗬嗬,我跟她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小丫頭片子別亂說話。”


    “我現在已經嫁人了,不是小丫頭片子了。”


    “嫁人了你在我眼裏,還是小丫頭。”


    沐瑤笑道:“二哥,是真的,我看出來了,柳湘兒是真的喜歡你呢,你可得好好珍惜。”


    沐泉沒好氣地道:“她喜歡的是沐三公子,哪裏是喜歡我?你別胡說。”


    沐瑤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看著謝心蘭道:“娘,你看到了麽?二哥在吃我這個妹妹的醋。”


    沐泉的臉微微染上一絲紅暈,他尷尬地道:“好啊,如今嫁了人,能耐了啊,竟然敢取笑起你二哥我來了。”說完,他轉頭看著淩言道:“哎,我說妹夫,你得好好管管你媳婦,這麽跟自己的哥哥說話,像話麽?”


    淩言看著沐瑤,溫柔地道:“嗯,對於我來說,娘子說的都是對的。”


    沐泉愕然道:“嘖嘖,看不出來,你還有做妻奴的潛質。”


    “做妻奴也沒什麽不好。”淩言不以為然地道。


    沐泉:……


    沐庭遠一家和樂融融地談天說地,突然,門房走進來說:“大將軍,沐二夫人來了。”沐二夫人,說的是蔣薛玉。


    謝心蘭皺眉,她發現,薛玉總喜歡不請自來,沐庭遠淡淡地道:“請她進來吧。”


    過了不久,就見薛玉帶著沐婷走了進來,薛玉笑眯眯地道了聲見過大哥,大嫂,然後笑著道:“我知曉小瑤今日迴門,特意過來看看,要不然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兩家不親近呢。”


    可不就是不親近麽?謝心蘭心中腹誹道,她還記得上次她女兒奚落沐瑤的事情呢,所以說,護短的母親,是很可怕滴。


    沐瑤此時粉麵含春,美眸含笑,一看就是被愛情滋潤的女子,沐婷有些嫉妒地看了沐瑤一眼,隨後,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淩言身上。自從那日她看見淩言穿著喜服端坐在高頭大馬上,風華絕代的模樣,她就被淩言迷住了,此時,見到淩言,讓她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沐婷走到淩言麵前,屈膝行了一禮,有些嬌羞地道:“妹妹沐婷,見過姐夫。”


    淩言隨意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堂妹無需多禮。”


    看到淩言的冷漠,沐婷心內閃過一絲失落,她多麽希望,淩言能像看沐瑤那樣看她一眼,哪怕就一眼也好,她靜靜地退到薛玉方便坐下,眼睛還是盯著淩言看。


    此時大家都隻顧著聊天,基本沒注意到沐婷異樣的舉止,但是沐瑤看到了,看著自己這個堂妹看著淩言的眼神,她暗暗皺了皺眉,她跟沐婷,沒有姐妹情,沐婷對她,從來都是充滿了敵意,仿佛全世界都欠了她一眼,看不得別人好,沐瑤不喜歡這樣的人,所以,自己這個堂妹,她是不喜歡跟她親近的,也親近不起來,不過想到她們以後見麵的機會也不多,心裏稍微好受了點,但是心裏還是泛起了一點酸意,還有一點生氣,仿佛自己的領土被人侵犯了。


    淩言看了自己的小妻子一眼,結合剛才沐婷的表現,仿佛明白了自己的嬌妻為什麽皺眉,心裏偷樂了一下,想著她終於也嚐到吃醋的滋味了。


    按照規矩,淩言和沐瑤用過午膳,就要迴去了,當大家送淩言和沐瑤到大門口的時候,沐婷還有些依依不舍地看著淩言,實在讓沐瑤看得惡心得不行,恨不得上前去把她的眼睛蒙起來才好,實在太丟人了,連自己的姐夫都惦記。


    沐瑤上了馬車以後,就開始鼓起腮幫子,淩言看得好笑,故意不解地道:“娘子這是什麽了?是不舍得嶽母大人她們麽?是不是想要留下來多住幾日?”


    沐瑤看了淩言一眼,憤憤地道:“你果然會招桃花,連小姨子都被你迷住了,沐婷竟然一直盯著你看,氣死我了,我真想把她丟出家門去,真是的,沒事出來丟人現眼。”


    淩言看著她一副惱怒的樣子,揶揄道:“嗯,你果然很有當醋娘子的潛質,跟為夫的真是絕配你,我聞到空氣中有好大一股酸味哦。”


    “誰吃醋了?我是嫌她給我丟人。”沐瑤嘴硬道,“怎麽說她也是我的堂妹,一直這麽盯著自己的姐夫看,像什麽樣子?”


    “哦,小瑤的意思,如果她不是你的堂妹,就可以盯著我看,是這樣麽?”


    “看一眼可以,看久不行。”沐瑤一本正經地道。


    “嗯,那如果人家看久了怎麽辦?你要怎麽處理?”


    “如果看久……”


    “呀,那個不是葉大家公子麽?”街上,突然傳來人們大聲說話的聲音,而這時,馬車也停了下來,沐瑤撩開簾子一看,是百姓們圍成一圈,在看著十字路口的方向。


    沐瑤往人們圍觀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個穿著墨綠色長袍的男子端坐在馬上,男子的烏發全部紮在頭頂上,用玉冠束起,露出光潔的額頭。男子的皮膚很白,讓他俊美的五官看起來更加鮮明,眉毛濃密而烏黑,墨黑的眸子,閃著精明的光,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美男子。


    沐瑤迴頭看了淩言一眼,好奇問道:“那男子是誰?”


    淩言隨意地從沐瑤撩起的簾子看了一眼,不以為然地道:“葉尚書的兒子葉崇熙。”


    “葉崇熙?就是那個七歲會作詩,十五歲高中狀元的葉崇熙?”沐瑤驚訝地道。


    “小瑤竟然也識得此人麽?”


    “嗯,聽別人說起過。”


    葉崇熙,也就是葉瑩的哥哥,五年前,以十五歲的年齡就高中狀元,轟動全京城,他的美名都傳到邊城了,沐瑤知道這一號人物,並不奇怪。


    聽說,葉崇熙高中狀元的時候,皇上很高興,想要讓其做官,沒想到,葉崇熙拒絕了,理由是,他的年齡還小,閱曆不夠,所以,他決定雲遊天下,多長見識,等看遍整個天下以後,長了見識,再迴到琅月來,為國家盡忠,上官然聽後,龍顏大悅,還賞賜黃金萬兩,作為他出遊的盤纏,這件事情,當時在琅月,被傳為美談,在當時,如果說,淩言是人們教育孩子的反麵教材,那麽,葉崇熙,就是人們教育孩子的典範。


    當時,無數少女被葉崇熙的英姿和才情迷亂了放心,可惜,葉崇熙沒有對任何一家的姑娘傾情,而是依然決定去雲遊天下,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好男兒誌在四方,有待嫁閨女的人家,無不惋惜地感歎了一句,可惜了一門好親。


    馬車被擁堵的人群擋住,淩言皺了皺眉,低聲道:“風影,可以調頭麽?繞別的路迴去吧。”


    “公子,馬車後麵也是人群,沒法調頭。”風影為難地道。


    淩言點點頭,不再說什麽,沐瑤也把簾子放下倆,靜靜地等著葉崇熙過去後,好讓那些圍觀的人散開。


    葉崇熙端坐在馬上,看了一眼被人群圍在中間的紫紅色紫檀木馬車一眼,眼裏閃過一絲驚訝,可能是被淩言那馬車的奢華震驚了吧。葉崇熙迴頭,對著他的侍從輕聲問了一句:“那是何人的馬車?”


    “公子,這輛馬車好像是丞相府的淩言公子的。”隨從低聲地道。


    “淩言?”葉崇熙皺了皺眉。


    “是的,公子,他前兩日剛娶了護國將軍府的嫡長女,大小姐,就是因為沐小姐,才……”侍從省略了後半句話,他想說,大小姐就是因為想要害沐小姐,而把自己害死的。


    葉崇熙是何等聰明的一個人,聽了侍從的話,他就明白了,然後,他調轉馬頭,緩緩地朝淩言的馬車走了過來。


    人們都不解地看著葉崇熙,視線落在那輛紫紅色的奢華馬車上,不明白裏麵坐的是何人,何人竟然用那麽名貴的馬車,紫檀木,這可是世間難尋的木料啊。人們雖然不解,但是還是主動給葉崇熙讓開了路,讓他順利來到馬車前。


    葉崇熙來到馬車前,拉了一下馬韁,馬就停了下來,他看著簾幕緊閉的馬車,淡淡地道:“車裏可是淩言和淩夫人?”他的語氣有些低沉,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


    淩言和沐瑤對視一眼,難道是為自己的妹妹興師問罪來了麽?淩言懶懶地靠著車壁上,懶懶地道:“你不用管爺是什麽人,你隻需要知道,你當住了我的路就行。”


    眾人一聽這個懶懶散散的聲音,心下了然,這個聲音,除了淩言,不會有別人了。


    “原來真的是淩言,不知道可否下車與在下一見?”葉崇熙禮貌地開口,其實,他無非是想看看沐瑤,那個讓自己的妹妹送命的女子,到是個什麽樣的人。


    淩言繼續懶懶地道:“爺跟你不熟,別弄得像是會情郎一樣,這裏是大街上,你一出現,我的馬車就過不去了,爺對你印象不好,你最好快點閃開。”


    葉崇熙的隨從聽得一陣憤怒,葉崇熙是他們最尊敬的公子,淩言還在他們公子麵前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爺,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他們豈能不怒?


    葉崇熙看淩言不理會他,皺了皺眉,隨即沉聲道:“淩言,你的妻子害死了我的妹妹,難道你們就一點愧疚都沒有麽?”他故意在聲音裏加了些內力,好讓所有圍觀的人都能聽得見。


    圍觀的百姓聽了葉崇熙的話,都大聲議論起來,原來,葉公子是為自己的妹妹討公道來了。


    不過,人們議論了一下,又安靜下來了,人們都有些好奇,淩言要怎麽應對葉崇熙的責問。


    不久,就聽到馬車裏傳出了一絲諷刺意味極強的笑聲,淩言繼續懶懶地道:“都說葉大公子大才,七歲會作詩,十五歲高中狀元,依我看,不過都是浪得虛名罷了。”


    “哦?此話怎講?”葉崇熙被淩言奚落,沒有動怒,可見,道行還是蠻高的,至少,比他妹妹葉瑩,要高上許多。


    “像你這樣是非不分的人,難道不是浪得虛名麽?”


    “我如何是非不分?”


    “你還是去順天府問問情況再說吧,害了人被抓進去的人可是你妹妹,對蓮郡主投毒的也是你妹妹,如今你竟然怪到我妻子頭上,是認為爺好欺負麽?”人們都聽得出,淩言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陰冷,剛才的懶散,已經不複存在。


    “不管怎麽說,我妹妹她是因為你夫人而死的,這一點你不可否認吧?”葉崇熙好脾氣地道。


    “你錯了,你妹妹是因為她自己而死的,你可別再往我妻子頭上潑髒水了,要不然,我可是會很生氣的。”淩言把“很生氣”那三個字說得特備響亮。


    “哼,你倒是護她護得緊,容我提醒你一句,這麽慣著自己的女人,可不好。”葉崇熙冷笑道。


    “好不好都與你無關,爺的女人,爺喜歡護著就護著,何時輪到你一個路人甲來說三道四?莫不是你出門晃悠了幾年,都已經變成長舌婆了?”淩言那似諷非諷的話語從馬車裏傳出,語氣,帶著些許慵懶,人們可以想象得到,他此時,肯定懶懶地靠著馬車裏邊。


    “淩言,注意你的用詞。”葉崇熙沉聲道,縱使他脾氣再好,但是一個大男人被人家說成了長舌婆,還是忍不住怒了。


    “嗯?怎麽注意呢?爺本來就大字不識,會說話就不錯了,哪裏知道這個那個詞?”淩言把眼睛都眯起來了,懶懶地靠著沐瑤的肩上,仿佛跟葉崇熙說話,是多麽無聊的一件事。


    葉崇熙怒道:“淩言,有種你就出來跟我打一場,我倒看看,你的拳頭有沒有你的嘴巴那麽硬。”


    ------題外話------


    謝謝親送的票票,明天見,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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