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手老鐵自討沒趣地遁走後,陳靜潔好言相勸道:“陶陶,在公眾場合前還是應該客氣點,不然傳出去影響不好。”


    陶璧樺不以為然道:“陳姐,你又不是沒看到這些家夥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還真以為我是好欺負的。”


    “本事沒有,淨喜歡逞嘴皮子把式,我見一個懟一個。”


    陳靜潔搖搖頭說:“真拿你沒辦法,萬一得罪的是個權貴,你的星途可就到此為止了。”


    “大不了當個小透明唄,我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情況很多,可我偏不按世俗那一套來,壓抑太久,想找個宣泄的口子釋放下不滿情緒。”


    “你算是幸運的了,捧紅你的人對你沒想法,我帶過那些沒資源的十八線小網紅,為了幾萬塊去和土豪粉絲不醉不歸的多了去。”


    陳靜潔感慨起時代公司成立之初,周澤宇在移交業務時特地列了份優先推廣名單,陶璧樺的大名位列最矚目的頭把交椅。


    本以為兩人間有什麽貓膩,畢竟這在業內算不上什麽新聞,甚至可以說是常規操作,周澤宇年紀輕輕身居高位,喜歡沾花惹草才像個正常人。


    可深入接觸過一段時間後,陳靜潔發覺事情不想自己預想中那般,兩人隻有工作上的交集,純粹到不能再純粹。


    “是嗎?我倒期望他能對我有點想法呢。”陶璧樺惋惜地歎了口氣。


    陳靜潔評價道:“周總的性格確實難以捉摸,我見過很多一夜暴富之人,他是其中最沉穩的一個,除了某些時候言行舉止稍顯滑稽。”


    “如果不是因為坐在首席營銷官的位置上,他可能一直都會這麽滑稽可笑。”陶璧樺將目光投向頒獎台,周澤宇身著表情包套裝,嫻熟地在舞台上走秀。


    “這個視線也忒小了吧,隻有兩個孔能看見路。”周澤宇不敢走太快,也不敢在舞台邊上騷,生怕一腳踏空撲街墜地。


    別的頒獎嘉賓均是正裝出席,唯獨自己不能見人,待遇簡直不要差太多。


    周澤宇在內心底安慰說:“哼,一定是主辦方嫉妒我的美貌,怕我搶了這些大腹便便怪蜀黍的風頭,所以才給我套了個傻乎乎的衣服。”


    “周總,今天辛苦你了。”鵝廠活動負責人歐陽瑞拍了拍大腦袋。


    “你是哪位?別動的我頭。”周澤宇隻能勉強看清路,認人是不指望了。


    “哈哈,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是鵝廠文化事業部的歐陽瑞,今天路上塞車,晚到會場,沒能提前和周總打個照麵。”歐陽瑞想遞名片,卻發現對方好像不方便拿,便作罷了。


    “哦,是歐陽先生。”周澤宇把歪掉的頭套扶正。


    “周總的現身說法廣受消費者喜愛,有不少廠家還指望你去代言他們的產品呢。”


    “有嗎?我郵箱怎麽沒收到合作意向。”


    等走到後台,周澤宇第一時間摘下頭套,猛地唿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我這種職位的人不能出去攬私活啊,等我哪天失業了再考慮吧。”


    “不知道周總您對我們的活動有什麽改進建議呢?”歐陽瑞咧咧嘴。


    “為什麽把記者安排在二樓的走廊啊,我走進來的時候還被嚇了一大跳。”周澤宇不解道。


    歐陽瑞解答道:“哦,這裏明天還要舉辦畫展,擱在大廳的話容易打亂人家的布置,反正應邀的媒體全是自己人,安排在哪無所謂。”


    周澤宇趁機說:“你跟他們說一聲,描寫我的時候下筆輕一點,我是個要麵子的人。”


    “哈哈哈,既然周總都開金口了,我當然要賣個麵子的,你放心,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謝謝了。”周澤宇拎起另一個頭套,上麵的表情是個魔怔的笑容,也不知道是從哪個視頻哪一幀上截出來的,周澤宇試著去還原那個詭異的微笑曲線,但失敗了。


    “能和周總一起頒獎,是我的榮幸至極。”歐陽瑞客套道。


    周澤宇吩咐說:“等下你走前麵,我就不用低頭了,跟著你混完事。”


    “接下來讓我們來揭曉十二新秀主播名單,他們分別是來自視娛直播的小姨媽、鯊魚tv的迴馬槍鬥術、老虎tv的肯打雞全家桶…..”


    不笑場是一個主持人的基本素養,盡管這些主播的名字一個比一個搞怪,二次元火星文都冒出來了,隻能單獨拎那個認得的字念。


    “小姨媽,想不到我們又見麵了。”快手老鐵賤兮兮地笑了笑。


    “是哦,要給你雙擊666嗎?”在鏡頭前,陶璧樺時刻保持著禮節性的微笑。


    “像這樣嗎?”老鐵兩手比作話筒扭起秧歌。


    “你應該去搭個相聲戲班子。”陶璧樺轉身和旁邊的主播換了個位置,故意避開對方。


    “讓我們有請嘉賓為獲獎主播頒獎。”


    在全場的歡唿聲中,周澤宇跟在歐陽瑞後邊,兩人從禮儀小姐那接過獎杯,開始依次為主播頒獎。


    套裝的手沒有開指套,周澤宇隻能把獎杯摟在懷裏,相當不方便。


    “這獎杯特麽是塑料的吧,輕飄飄的,還沒有我公文包重。”周澤宇吐槽道。


    陶璧樺取笑道:“人家都說穿上這件衣服可以為所欲為,反正做了壞事也沒人認出你。”


    “這裏誰不認識我,還為所欲為呢,路都走不穩。”周澤宇如同轟炸機投彈一般把獎杯砸在男主播手裏。


    “哦?是嗎?”陶璧樺伸出一隻腳,攔住了周澤宇的去路。


    “肯定是啊,我懷疑我是不是來搞笑的。”周澤宇光顧著從禮儀小姐那接獎杯,完全沒留意身前的陷阱,一頭栽倒在地。


    “快扶我起來,你的獎杯還在我手上呢。”頭重腳輕的周澤宇儼然成了個不倒翁,隻是腳朝上。


    陶璧樺哭笑不得道:“這獎杯是什麽做的?怎麽還摔碎了一個角。”


    “我哪裏知道哦,廉價工藝品,歐陽先生,扶我一把。”


    歐陽瑞見狀急忙把周澤宇攙扶起來,順帶撿起地上的碎塊。


    “迴去自己粘好,這是你人生第一座獎杯。”周澤宇鄭重其事。


    “知道啦。”陶璧樺咧咧嘴,將手指定在周澤宇的腦門上,往後用力一戳。


    “喂喂喂喂~~~”


    “嘭!”


    “歐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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