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張麗華生下一子,楊廣大喜,封張麗華為貴嬪,地位僅次於皇後,並給新生兒取名楊杲,十分寵愛他。


    楊杲果然長得很好,而且天資聰穎,不到兩歲就能吟詩作賦,楊廣常把他抱在膝上,親自教他讀書寫字。


    這一恩寵深深引起了楊廣的二兒子楊暕的妒意,他多次派親信在楊廣麵前說蕭貴嬪母子的壞話,但這一做法非但不能使他得償所願,反而令楊廣更加寵愛他們母子。


    皇太子楊昭倒非常寵愛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他從長安過來朝見楊廣之後,就時常抱著小弟弟玩耍,甚至因為不能在洛陽久留而多次下跪請求楊廣,他本來就長得很胖,竟然因此一病不起。


    楊暕聽人說蕭貴嬪長得很像楊勇的蕭良娣,計從心起,買通了巫師,讓巫師在宮內散播流言,說太子的病是因為房陵王楊勇的鬼魂在作怪,楊廣生性多疑,聽到這個消息,聯想到這幾個月楊昭對蕭貴嬪母子的關照,心中不由得信了幾分。


    七月份,今年的夏天非常熱,後妃們紛紛到別苑避暑,張麗華也是避暑大隊的一員,高齡產子後,她的身體素質不如從前,總喜歡哪兒涼快往哪兒待著去,今年也不例外。


    夏日荷花盛放,她抱著兒子在荷花池邊遊玩,今天十六院的嬪妃們都大展身手,做了美味佳肴,在流水旁設宴,借以吸引楊廣的注意,她不愛參與這種活動,便帶兒子到別處偷閑去了。


    楊廣沒逼她參與遊樂,他自己與一大群美人們玩鬧得正開心。


    “母妃,不玩了,我不想玩了。”楊杲捏著她的袖子道。


    “熱了嗎?”張麗華帶人到樹下休息,問他,他道:“母妃,什麽是死啊,死了我會去哪裏呀!你還能看見我嗎?”


    “為什麽問這個?”張麗華看向他的隨侍宮人,不怒自威,宮人們被嚇得一同噤聲,埋頭胸前,楊杲道:“死後我還在嗎?大哥哥又會去哪裏?”


    這不連續的話倒給張麗華聽明白了,她暗襯一定是有人在他麵前說大皇子要死了,所以他又怕又疑惑,過來跟她討答案,她還沒應聲,楊杲就抓住她的衣襟,抖動不止。


    “別怕,死了你也還在呀。”張麗華拍拍他的肩,柔聲道:“死了之後,你會在另一個地方生活,也會有很要好的朋友,過著跟現在一樣的生活。”


    楊杲被安撫下來,仰頭道:“那我還能看見父皇和母妃嗎?”


    她堅定地點點頭,說道:“可以啊,不過迴來一趟會有點難哦。”


    他深深的蹙眉了,瞧他這副人小鬼大的模樣,她嫣然笑道:“別想這麽多,你還小呢!”她想替他撫平眉間的憂愁,他鼓嘴道:“母妃,我不要大哥哥看不到我,我要迴去。”


    張麗華沉默了,她知道兒子與楊昭的感情有多深,隻是,現在迴去會惹楊廣猜忌,楊廣薄情,很少能替人設身處地地著想,說不定他還會以為她和楊昭私通,以兒子為借口迴去見他呢!


    但見楊杲的大眼淚光閃閃,她還是說不了拒絕的話,她抱他往迴走,說道:“得由你親自和你父皇說。”


    溫浀院,流水湯湯,楊廣在敲擊腰鼓,陳婤低吟淺唱,妃子、宮女們都聽得如癡如醉,張麗華沒有上前打擾,待他演奏完後,她戳戳楊杲的手臂,道:“該你啦!”


    楊杲先前還茫然,又很快反應過來,高聲吟了一首詩,大吹彩虹屁,逗得楊廣和嬪妃們笑得肚子疼,張麗華抱著楊杲走到楊廣身旁,皇後不在這兒,她就是後宮最尊貴的人,眾妃子紛紛行禮,張麗華心情不錯,笑盈盈地讓她們起身。


    她坐到楊廣身旁,楊廣自然地抱走楊杲,道:“外麵熱了,舍得迴來了?”


    楊杲扯住他的袖子,奶聲奶氣道:“我半天不見父皇,如同隔了幾個月一般思念,所以趕緊迴來啦!”


    楊廣捏捏他的鼻尖,笑道:“這張小嘴不知道是從哪兒學來的唬人本事!”他和張麗華都不是巧嘴滑舌之人,但楊杲的小嘴兒就特別甜,什麽情話都會說,楊廣有時比張麗華還要寵他。


    “父皇,你想你的父皇嗎?”楊杲趴到他的肩頭上,現場氣息凝滯了一秒,楊廣哈哈一笑,拍拍他的頭,說道:“當然,你皇爺爺可是個了不得的人,我們應該永遠記著他。”


    “季子,過來,不是說渴了嗎?”張麗華招招手,楊杲轉身跳迴張麗華的懷抱。


    在這大好場合裏提到病重的大皇子不是明智之舉,但她知道若拐彎抹角或者不告而別反而會惹楊廣更不高興,索性直接道:“剛剛季子問我,他想皇上的時候,一轉身就能迴來,可若大皇子想你了,可不是時時都能見的。”


    楊杲被喂飽了水,拍拍鼓鼓的肚皮,憨態可掬,本來還有點不開心的楊廣什麽憂愁都沒了,他爽快道:“兄友弟恭是天大的好事,季子若是想迴去就盡管迴去,不必向我報備。”


    楊杲歡叫一聲,跳到地上亂蹦。


    “啊!”樂極生悲,他差點摔倒,楊廣眼疾手快,大手一伸,把他撈起,張麗華拍拍心口,說道:“磕磕碰碰的,一天下來不知道要讓人擔心幾迴。”


    她與楊杲的年齡差大,他又總喜歡粘著她,她總擔心降不住活潑好動的兒子,還好有旁的宮人照應著。


    楊廣拍拍他的頭,笑道:“養得皮厚些是好事,朕從小習武,現在還是舞得一手好棍棒!”


    她一向不懷疑他的身體素質,隻是常常覺得他英勇過頭,身為一國之君,常常窮兵黷武,不顧自身安危,禦駕親征,打這個又打那個,雖然打得鄰國服氣了,可也勞民傷財,使百姓怨聲載道,這是件費力不討好的事,他偏偏樂此不疲。


    類似的事情他還做過很多,例如,他疏浚運河,這明明是一項功在千秋的好事,可他太過求成,累死了幾十萬人……從他登位到現在,營造東都洛陽、開運河、挖壕溝等工程加起來死了幾百萬人,百姓對他的埋怨已經隱藏不住了。


    唉,你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我就希望季子接你的皇位時,這個國家還不被搞得太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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