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吻她不主動也不拒絕,當曾一龍喘著粗氣摟她走向床鋪時,她卻捏住她的肩膀,說道:“想通了?決定留下來了?”


    他停住腳步,悶不吭聲,李鳳娘想看他的的眼睛,他卻側過頭,一會後,他道:“草民依然是那句話,求官家廢黜草民的位子。”


    “然後呢?”李鳳娘問。


    他困惑,低頭看她,她正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眼裏濕漉漉的,嫣紅的唇瓣輕輕吐合,她道:“還是你想讓我封你為後?”


    方才兩人之間流淌的氣息還十分曖昧,她這一句後,他心裏的旖旎散得幹幹淨淨,放她到地上,說道:“官家誤會了,草民絕無此意。”


    “那你要什麽?你是哪方麵不滿足了,想要爬得更高,握住更大權力,還是,你討厭我,一刻也不想看到我,所以寧願失去所有也不願意留在皇宮?”


    “你怎麽會這麽想呢?”他牽著她的手,說道:“你知道我要的是施展抱負,我要的是他們的尊敬,我不要被萬人恥笑,我不想讓他們任何一個人笑話我!”


    李鳳娘反抓住他的手,說道:“在我身邊,你可以做得更多,你能為我出謀劃策,這同樣可以施展抱負,而且還更有效。”


    “我不要!”他斬釘截鐵地拒絕。


    大宋的律令是一般時期後宮不得幹預朝政,他若光明正大地當了她的‘智囊’,天下人會不會把他當成‘藍顏禍水’?昔日的同僚會怎麽看他?幾位皇子會怎麽對付他?


    李鳳娘不滿他的不識相,她道:“既然我冊封了你,那就不會收迴命令,不然,你讓我麵子往哪擱?曾一龍,你別無選擇。”


    “嗬!”曾一龍氣得緊握拳頭,好一會兒後,他跪下,說道:“草民遵旨,以後定會好好侍奉官家。”


    李鳳娘露出勝利者的笑容,說道:“你明白就好……夜深了,我困了,你伺候我更衣吧!”


    “草民身體不適,請官家還是擺駕迴福寧殿吧!”


    李鳳娘將他的話置若罔聞,仍然張開手,這宮裏就隻剩下他們兩個,動作含義不言而喻,曾一龍卻不肯遷就她,自己滾到床上睡了,李鳳娘心火四起,爬上床揪他,他拖住被子蒙頭,她又擰又踹,他就像個石頭,任她怎麽亂動都沒反應。


    “起來!”李鳳娘擰他,但他的肌肉很硬,擰得她自己手疼,她實在是生氣,抬腳要踹人,他卻猛地翻身用被子蒙住她。


    “放開!”李鳳娘與他的體力相差懸殊,沒多久,她汗流浹背,躺在床上氣喘籲籲,如同瀕臨死去的魚。


    他終於肯放過她,掀開被子,躺到她身邊,道:“以後還敢惹我嗎?”


    “從沒見過像你這麽惡毒的男人。”李鳳娘閉上雙眼,歎氣道:“你啊,就是太把自己當迴事了,仗著我喜歡你,盡來欺負我。”


    他哈哈大笑,翻身,躺在她胸口上,抬頭看她,道:“你當真喜歡我?”


    李鳳娘摸摸他的頭發,道:“你多有趣啊,跟我之前養的那隻狗狗一樣,活潑,有趣。”


    聽到這話,他炸毛了,握住她的手腕,叫道:“你說什麽?”


    他抓住她的力度不大,她輕易地就掙脫開了,往他臉上扔了一巴掌,咧著牙齒挑釁他,道:“土狗,說的是你!”


    “你!”他揚起手,她迎了上去,道:“你打女人?”


    他推開她,道:“你還算女人?”


    李鳳娘一腳踹他進牆角,道:“我不是那你是?哦,忘記了,愛妃心思細膩,膚白如玉,的確頗有女子情態。”


    ‘愛妃’、‘女子’這樣的詞匯刺激著他的腦袋,他當即拖住她的手,把她從床上撈起,扛到肩上。


    “你要幹嘛?放開!”失重的感覺使得李鳳娘渾身不舒坦,她扇打他的肩背,他絲毫無感,徑直走到殿門,打開門,把她放到地上,關上大門。


    李鳳娘還在發愣嗎,她,這是被一個男人掃出房門了?


    她埋怨曾一龍不給她麵子,又不好意思罵街或者讓人撞開門,隻得拂袖離去。


    哼!訓男人就跟訓狗一樣,得恩威並施,絕對不能太溫柔,否則他就會一再踩低我的底線,得讓他知道我的厲害!李鳳娘迴去時默默想到。


    第二天,李鳳娘下朝後,慈元殿傳來了一則壞消息,曾一龍逃出宮了。


    李鳳娘老早就在他的身邊安插人手,聽到消息,也不慌張,如常地處理政事,誰知道,才過兩日,暗衛頭子就迴來請罪,說跟丟了曾一龍,李鳳娘那個氣啊,她恨不得把他們拉出去揍一頓,她更氣的是曾一龍那麽不識抬舉,居然做個‘小逃妃’,她心裏暗搓搓想到:“以後得把他關進籠子裏才行,不然他不知道我的厲害!”


    她不好意思大張旗鼓地在全臨安城找人,隻派一小隊禁軍暗中打聽他的消息,但曾一龍實在狡猾,禁軍尋找了兩個月,徒勞無功,李鳳娘隻得召迴所有禁衛軍。


    哼!臭小子當真以為我拿你沒轍嗎?


    於是,在一次春秋大宴中,李鳳娘在巡酒之後,她在眾臣豔羨的目光中,給今年的新科狀元翟一辰賜了牡丹花,並親自為他別在耳後,兩日後,她提拔他為太常。


    她三天兩頭召他入宮,陪自己釣魚賞花、觀看歌舞。


    這事兒本來不稀奇,之前的皇帝們都經常舉辦曲宴活動,他們會立個名目,找親近的大臣進宮陪自己取樂子,但這事落在李鳳娘身上就顯得不同了,她是個女皇,之前為了避嫌,很少舉辦這種招搖的活動,但這次竟然為翟一辰破例了,而且隻宣召他一個人。


    大家紛紛猜測翟一辰會不會取代‘君賜郎君’在李鳳娘心中的地位,成為慈安殿的主人。


    與翟一辰相識的人常常探他的口風,但翟一辰緘默不語,但麵上的春風常常在不經意間就從眉梢躍出了。


    翟一辰與李鳳娘的緋聞愈演愈烈,甚至開始傳至民間,被人編成繪聲繪色的話本子,雖然李鳳娘算是個勤懇開明的皇帝,但這一行為還是引起不小爭議。


    趙擴開始效仿他的父親,在李鳳娘麵前不經意間提到自己發白的胡子,暗示她可以拉著小老公們去頤養天年了,李鳳娘完完整整地用趙昚的話來堵他:“有白胡須好,正好向天下展示你的老成,要染須藥有什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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