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貫的顧慮不是杞人憂天,李嘉迴到家後,之後幾天他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暗自想著報複的法子,而前不久陪他一起喝醉的李四登門拜訪了,慰問兩句後,他擠眉弄眼,笑道:“怎麽樣?童娘子的滋味不錯吧!”


    聞言,李嘉怒火滔天,冷哼一聲,轉身坐到椅子上,喝道:“休來胡言亂語!”


    李四不怕他耍脾氣,坐到他身旁,湊近他的臉看他的傷痕,叫道:“哎呦呦,這傷可深了,哪家的貓妖那麽厲害呀!”


    李嘉不理他,李四奸笑,說道:“這裏又沒別人,你啊,就老實招了吧,童娘子跟‘私巢子’相比,孰優孰劣?”


    “少來說這些風涼話,滾一邊兒去!”李嘉翻白眼,哼道:“在外麵我能對她做什麽呢?不過是小崽子不長眼,沒剪爪子,撓了一把。”


    “哎呦!不得了了!是道夫的獨苗苗?”


    李嘉點點頭,恨恨道:“敢撓花我的臉,我要取他的命!”李嘉最近請了病假,他從早到晚都在照鏡子,他擔憂臉上會留下疤痕,這些天,他眼角的紅腫已經消退,幾道傷疤也有愈合的傾向,但有一條痕跡劃得太深,現在有發炎的跡象,他每每看到都為自己的小臉心痛不已,想起來就恨不得捏死童阡。


    “哎,哥哥,這話可不能亂說啊,小崽子是他的心肝寶貝,你要是敢動他兒子一根手指頭,當心他跟你拚命嘞!”他幸災樂禍道:“我看哪,你就忍了這口氣吧,道夫心腸可黑了,你朝他兒子動手,就不怕他半夜取你首級?”


    李嘉聞言勃然大怒,用茶杯扔他,他身體輕快,閃身一躲,叫道:“哥哥又何必發我脾氣!招惹你的是那一家!”


    “少來這裏搬弄是非!整天說人閑話跟隻老鴉似的!你怨恨小貫子,卻總立我當靶子,別以為我是個傻子!”李嘉怒道。


    “哥哥何必生氣呢。”李四賠笑臉,道:“哥哥這麽說可就忒傷人心了,我是來幫哥哥的,怎麽會害你呢?”


    他聞言,臉上堅冰稍稍融化,他道:“既然如此,你也別再說了,此事就此作罷。”


    “哥哥糊塗!”李四低聲道:“哥哥大量,不跟他們計較,可道夫睚眥必報,他見你和童娘子一同迴去,一定以為你戲耍了她……其實,不瞞你說,不隻是我以為你戲弄了童娘子,現在大家都是這麽想的。”李嘉的風評有褒有貶,但熟知他個人作風的弟兄們都猜想他是在哪家小娘子那兒吃了掛落,聽到李嘉和其他兩人到童貫家中看望新嫂子,都聯想到李嘉不尊敬童娘子,所以被撓傷了。


    “豈有此理!黃毛小兒作弄了我還毀我名節,我咽不下這口氣,此仇不報那我就枉為人了!”李嘉臉上暮色沉沉,心裏略想一番,道:“你來見我,想必已想到高招,不如說一說吧!”


    李四聽到這話,故意推辭一番,李嘉道:“扭扭捏捏的,竟比不上婦人。”


    李四這才湊近他耳邊,低聲道:“這可是哥哥強逼我出的主意,出了事,可不賴我,道夫滑頭,一般的對策治不了他,再過幾天,師傅要外出辦事,借那個時候,我們可以……”


    ……


    這些天童貫十分小心謹慎,怕人會陷害他,所以出的每句話都字斟句酌,做的每件事都滴水不漏,同時,他也拜托好兄弟注意查看李嘉的動靜,李嘉那邊平靜無事,他還聽說他的傷養得不錯,心情倍兒好,但童貫不肯放心,想要先下手為強。


    不過,他的動作還是比李嘉慢了一步。


    男人‘淨身’後,並不是一下子就能馬上成功,處理掉‘禍根’之後,三年五載還要視察一次,看看有沒有凸肉長出,若長出的要再割掉,有‘三年一小修,五年一大修’的說法,年輕宦官更被重視查看。


    李憲出了汴梁,這件事便由李憲最青睞的宦官李嘉掌管驗察一事,這次驗察中,童貫就翻了大跟頭。


    被割去凸肉的宦官都要被安置在一間密不透風的屋子,包紮完後,他們三天不能飲食,十天內不能見風,童貫便是被割去凸肉的一員,兩年前,他‘淨身’時,已有這方麵的護理經驗,加上這次手術沒這麽大,他便沒有處處提防。


    天冷,他們每人分到了一條薄被,他蓋在身上,雖然不算暖,可還算有點慰藉,不過,不久之後,他很快發現自己那處有了毛病,雖然它被糊上重紙,但童貫了解自己的身體,很快察覺異樣,他排除種種可能,最後將目光鎖定這條被子,他暗地裏差跟班查這條被子的來源。


    他原本隻是有這個念頭,沒想到跟班帶過來的消息讓他震怒,這條被子竟是一個手術失敗、感染致死的男子蓋過的!


    他壓下噴湧的怒火,求李嘉給他換一條被子,哪知那些人去了一上午,迴來說已經沒有被子了,讓他跟屋裏一同手術們的弟兄湊合湊合,但這個天寒地凍的天裏,往日裏稱兄道弟的宦官們都對他的苦楚視而不見,縮著被子擠在另一頭。


    童貫的身體痛苦不堪,還要被嚴寒煎熬,才幾天便被折磨得沒了人樣,他怕自己命喪於此,便咬咬牙,讓劉籍拿鋪蓋卷了自己,送迴家中。


    彼時,寒風瑟瑟,冰天雪地,積雪深數尺。


    看到獨輪車上用席子裹著的童貫時,劉升升大吃一驚,迅速跟劉籍一同把他搬進臥房裏,童貫麵容憔悴不堪,眼下烏青,嘴唇蒼白,一直瑟瑟發抖,身上還散發著令人難以忍受的惡臭味。


    童氏老娘在一旁嚎啕大哭,劉升升勸慰她後,問劉籍道:“我應該怎麽照顧他呢?”


    劉籍聞言,長唿一口氣,看著劉升升的眼裏帶了賞識,心裏道:“弟妹有膽識,這下道夫得救了。”


    他道:“待會兒我去藥鋪抓藥,你按照方子給他按時上藥,另外,被褥要保持幹淨,不能染上汙穢,屋裏要關緊門,不能透一絲風,兩天後,你再給他喂些水,如果傷口不惡化,那便是得救了。”


    “患難見真情,多虧大伯出手相救,奴替官人謝謝你了!”劉升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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