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上飛的出現,讓韓玉煎熬的內心看到了曙光。


    既然他在城中出現,那就說明他沒有意識到危險,隻要計劃周全小心行事,應該能釣上這條大魚。


    “你先迴去,不要走漏了風聲。”韓玉沉聲吩咐道,隨後整理了一下官服去拜訪課稅大人。


    到了府衙,一番寒暄,韓玉隱蔽的將三張百兩的銀票推了過去,嘴上客氣道:“孫大人,在下有麻煩事兒還請大人幫忙。”


    有了銀子來路,加上萬春樓一些事兒也需仰仗韓玉幫忙,這孫大人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老油條,於是直接點頭同意了下來,派出下人通知萬春樓的老鴇去縣衙。


    客氣了幾句然後告辭,韓玉沒有迴到府衙,而是去了一趟三水大街的春仁堂。


    他現在的身份今非昔比,那掌櫃親自出門笑臉迎接。


    韓玉卻沒空和他客套,坐下喝了一口茶水直接說明了來意。


    “韓大人,小店是救死扶傷的藥行,您說的那東西我們這兒可真沒有!”那掌櫃苦著臉說道,連連擺手說道。


    原來韓玉是來春仁堂尋找一種迷香,那春仁堂的掌櫃驚疑萬分當然矢口否認。


    “沒有?”韓玉似笑非笑的看著掌櫃,吹了一口漂浮在上麵的茶葉。


    那掌櫃心裏暗暗叫苦,想了想仍堅定的搖了搖頭,韓玉直接放下茶杯,二話不說就朝門外走去,走到門口腳步一頓。


    “掌櫃的,咱明人不說暗話,我韓某人也不是好糊弄的,來就知道您肯定有貨。您這次既然不給我麵子,那本官也不會給你春仁堂麵子!”


    說完韓玉就朝外走去,那掌櫃的臉色陰晴不定,急忙喊道:“韓大人您先等等....”


    等了盞茶的功夫,韓玉手裏拿著一個包好的物件,心滿意足的離開。


    掌櫃的站在門口連連作鞠,看著韓玉離開搖頭苦笑不已。


    “那老東西真不老實!”韓玉手上拿著幾炷香,看上去和尋常的檀香無異,實則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鬆骨散”!


    這迷香江湖一流高手聞了片刻,就會將功力凝滯變得和常人無異,二流以下的高手聞之即暈,是武林中人人畏之的大殺器。


    這種迷煙雖然有名,但在江湖中並不多見,煉製這種迷香需要數十種珍貴的藥材,價值堪比同等的黃金。


    來到府衙喝了一壺茶,一個風情萬種的老鴇來到了後院。


    韓玉先是許以重金引誘,而後又是一通威脅,而後說出了全盤計劃。


    那計劃韓玉詳細的說了三遍,直到這老鴇能詳細複述整個計劃這才放她離開。


    韓玉在後院來迴踱步,將整個計劃在腦海中又斟酌了幾遍,見沒有漏洞這轉身迴屋,盤坐在床上默默的練起了內功。


    .....


    日落時分,萬春樓熱鬧了起來,老鴇在門口熱情的招唿著熟客,姑娘們也打扮的花枝招展,找尋著今晚的金主。


    “劉爺,您可算有日子沒來了,紅姑娘可天天念叨您!”


    “董員外,什麽風把你給刮來了?裏麵請....”


    “呦,這不是王財主嘛!”


    “......”


    老鴇熱情的招唿一位位熟客,此時的三樓一名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正倚靠在欄杆上,打量每一位進來的客人。


    沒錯,他正是韓玉朝思暮想的草上飛。


    身為一個潛逃數十年的飛賊,草上飛很是警覺,盯著今晚的來客,隻要發現有一丁點不對勁就會遁走。


    前幾日他剛剛盜取鄉下土財主的秘密金庫,那財主恐怕到現在還未發覺,草上飛對他做過的活兒甚是得意。


    等客人進的差不多,老鴇也就關上了朱紅色的大門。


    草上飛見來的都腳步虛浮,雙目渙散,一看常來青樓的嫖客,於是移開了目光,轉身迴到了廂房。


    此時的萬春樓裏張燈結彩,客人們忙著摟著姑娘喝酒,劃拳的,喝酒的,談笑的,一時間萬春樓裏充斥著胭粉之氣,熱鬧無比。


    “諸位安靜!”一個膘肥肉壯的潑皮站在三樓的樓梯口扯著嗓子大喊,“大家靜一靜,王媽媽今兒有神秘的大禮!”


    潑皮大喊了幾句,客人們也都安靜了下來,那風情萬種的老鴇走上了台,嬌小說道:“大家夥兒是不是惦記著我兩個尚未迎客的淸倌兒?”


    此話一出,正喝花酒的嫖客們紛紛起哄。


    “今兒難道是蘭蘭出閣的日子?”


    “李媽媽你早些講,我手上可沒帶多少銀子!”


    “李媽媽,這你可不能不講規矩,這種大事可是要提前知會,價高者得!”


    “李媽媽,到底是蘭蘭還是殷虹,我可剛剛跑了一趟山城,這銀票在兜裏揣著呢!”


    “......”


    一群風流客高聲喊道,這人生有三大得意事,這要了清倌兒的身子,在他們口中喚作“小登科”!


    帶足了錢高聲起哄,沒帶足錢的大聲抗議,隻見那老鴇卻示意潑皮敲響了銅鑼,兩個披著蓋頭的清倌兒緩緩走出。


    “大家夥兒不要急!”老鴇嬌聲喊道,那兩個清倌兒緩緩的揭開了蓋頭,是兩位長相清秀的女子。


    “今兒蘭蘭和殷虹一起出閣!”老鴇的話就像是一顆巨石砸進了水麵,激起了千層浪花。


    “大家夥兒是咱萬春樓的熟客,今兒咱也不比銀錢,咱大家比比運氣!”那老鴇拍了拍手,二個龜公抬著一個紅箱子走了出來。


    “凡是來咱萬春樓的貴客都來抓鬮,隻要抽空寫滿兩個姑娘名字的字條,就能與兩位姑娘共度春宵!”


    “當然了!與二位姑娘共度春宵也要付給媽媽二百兩的落紅錢,這可不能少!”老鴇見一群客人兩眼放光,笑罵道。


    “李媽媽,這點銀錢在下還是有的!”


    “什麽時候抓鬮?我先來!”


    “李媽媽這個點子好,這兩姑娘一定是我床上的尤物!”


    “......”


    一群客人紛紛放開摟著的姑娘,叫囂著推搡著,在包廂裏休喝酒的草上飛也好奇的走出來看了幾眼,瞧見兩個眉清目秀的小娘子也意動了起來。


    “這種江湖鬼把戲也敢在我麵前耍?”草上飛看了一眼那紅色的木箱,眼神中透出一絲嘲弄之色。


    草上飛走南闖北數十載,什麽樣的江湖把戲沒見過?


    草上飛一眼就看出,那張寫著姑娘的紙條肯定藏在箱子中的隱蔽處,萬春樓如此做也就是要宣傳宣傳,引來豪客買姑娘的清白身子。


    此時已經有著急的客人去箱子裏抓鬮,但一連十幾個客人抓了都垂頭喪氣,草上飛心中冷笑,欣然下了樓。


    “呦,胡爺,您也來抓鬮?”老鴇風情萬種的湊了過去,嘴上奉承道:“胡爺身上沾著貴氣,肯定能抽中!”


    “那就承李媽媽的吉言了!”草上飛來到了箱子前,將手探了進去。


    隻不過他沒有去拿下麵的紙條,而是迅速的將箱子四麵都摸了一遍,都沒有摸到紙條。


    “喂,你快些,別墨跡!”跟在後麵的粗聲漢子不滿的說道。


    草上飛正驚疑,看到這箱蓋周圍隱約有米糊未幹的痕跡,臉上浮出一絲笑意。


    果然,草上飛手往上一摸,在箱蓋上摸到了一張紙條,輕輕的將紙條扯下來站到了一旁,後麵的漢子急吼吼的將手伸了進去。


    草上飛心裏得意,兩個小娘子就覺得已是他的掌中物,打開紙條一瞧,果然寫著兩個姑娘的名字。


    “李媽媽,承蒙你的金口玉言,那還真摸到了紙條。”草上飛走上前,將那張寫著名字的紙條亮了出來。


    那老鴇看到紙條臉色一白,就想將草上飛拉到一邊,那草上飛則大聲的說道:“諸位,我今兒運氣比較好,抽到了寫著兩個姑娘的紙條,看來今兒該我當新郎官兒!”


    草上飛說完看了一眼麵如土色的老鴇,心中那是洋洋得意,見眾人皆是垂頭喪氣,草上飛接著說道:“今晚大家的花銷都記在我賬上!”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一片歡唿,老鴇想賠笑著上前說些什麽,草上飛直接掏出一張銀票,當著大家夥的麵說道:“大家夥做個見證,這落紅錢我可是付了!”


    草上飛堵住了老鴇所有的退路,隻要萬花樓不想關門大吉就必須履行諾言,那老鴇收了銀子,招唿著龜公收拾一間新房,那草上飛則一把摟住兩個小娘子,得意的上了樓。


    萬花樓的龜公早已準備了最好的臥房,草上飛帶著兩個小娘子走了進去。


    聞到淡淡的檀香草上飛也沒在意,直接將那兩個小娘子扔上了床,這春宵一刻值千金,可不能耽誤。


    .....


    同一時間,算計著時間的老鴇悄悄的打開了後門,過了片刻來了一群捕快,領頭的正是穿著官服的韓玉。


    “這麽樣了?”韓玉還是有些不放心,謹慎的問道。


    那老鴇滿臉的笑意,嘴裏誇讚道:“大人的算計分毫不差,那人已進去半個時辰了。”


    韓玉點了點頭,掏出了一張銀票塞給了老鴇,轉身說道:“先將那客房後門給我包了,在等半個時辰進門抓人!記住,這件事誰要是給我辦砸了,我扒了他的皮!”


    眾捕快轟然稱諾,韓玉帶著人直接後門進去,從另一個樓梯上了樓,就將那房圍的水泄不通。


    又耐著性子等了半天,使了個顏色,兩個機靈的捕快踹門而入!


    在屋內沒有遇到任何的抵抗,那床上的草上飛睡的跟個死豬一樣,那龍鳳呈祥的床單上還有點點血跡,兩個姑娘也睡的香甜。


    “帶走!”韓玉吩咐了一句,一群捕快將草上飛五花大綁押走,韓玉則在老鴇的帶領下去了原來居住的廂房。


    稍費了點功夫,韓玉找到了一大堆財物,讓捕快將草上飛的貼身物件全部帶走。


    那老鴇賠笑將今兒的損失說了一遍,韓玉眉頭一皺,從草上飛的五千兩銀票取了五百,隨手扔給了老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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