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薛長安這麽說,白文靜心裏就咯噔一下。


    她覺得有些大事不妙,薛柏鈞最近有些反常,尤其是還到了叛逆期,這就讓白文靜都感覺有些一驚一乍了。


    “我跟你一起去找找吧,這天都要黑了。”


    白文靜也顧不上吃飯,放下筷子就準備跟著薛長安一起往外走。


    “你就不去了,還是跟著他們兩個在屋裏的好,老大我去找,實在不行我叫上幾個人跟我一起。”


    白文靜看著仰起臉盯著她的姐弟倆,隻有點點頭。


    畢竟留這兩個在家也不放心。


    薛長安飯也沒吃一口就直接出去了,白文靜收拾了飯菜給薛長安和薛柏鈞留著,心裏邊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可她是真的想不通,明明半下午的時候她跟薛柏鈞已經聊好了,這小家夥不會是想不通什麽事跑出去。


    天很快就黑下來了,薛小花和薛柏鈞吃完飯,兩個人都爬上了炕,而她因為睡不著,幹脆坐在炕上發呆。


    其實薛柏鈞沒跑遠,就在村子裏那破房子邊上玩,眼看著天色漸晚,他準備迴家的時候,就聽到破房子裏傳來唿聲。


    “小家夥,小家夥進來一下。”


    那聲音就從破房子裏傳出來,透著幾分詭異和陰森,薛柏鈞有些忐忑,他知道這套房子沒有人住,先前他還帶著弟妹跑這屋子裏探險過,裏麵除了幾張破椅子一張破桌子和破土炕,就什麽都沒有了。


    這會兒怎麽可能傳出人聲?


    難道那裏麵的是鬼?


    想到這些,薛柏鈞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拔腿便想跑開。


    哪裏知道身後的聲音又響起來:“薛柏鈞,我看到你了,你給我站住,你連馮先生的話都不聽了?”


    馮先生,馮先生怎麽會在這裏?他不是聽說前陣子馮先生不知道被什麽人弄傷了嘛,怎麽會在這裏?


    所以薛柏鈞試探著問了句:“我咋知道你就是馮先生而不是其他壞人,比如說人販子。”


    他見過人販子,專門管那些腦子不靈光的小屁孩,但想要拐走他,那可是門都沒有。


    他的話說完就聽屋裏又傳來聲音:“小兔崽子,連馮先生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你是不是曾經在課堂上用毛筆在紙上畫了個大王八,貼在你前麵坐的隔壁村屠戶兒子江生身上?後來江生找我告狀,還是我偏袒的你,免得你被何先生打手板子的?”


    薛柏鈞一聽,還真的有這麽一碼事,當時也的確是馮先生給他解了圍。


    於是對屋子裏這個有些尖細的嗓音多了那麽一絲絲信任,仔細聽來好似的確是馮先生的聲音。


    所以薛柏鈞壯著膽子將那破門推開,接著屋外麵還有一點的亮光,果然看到了躺在破炕上的馮先生。


    這馮先生果然慘兮兮的,此刻躺在炕上,身上就一床破棉被蓋著,一張臉蒼白如紙,嘴唇也幹裂著,跟平時他所看到的馮先生實在是不太一樣。


    所以薛柏鈞忍不住問了句:“馮先生你這是咋了?”


    馮侖想支撐著身體坐起來,可他使勁的力氣都沒能坐起來,隻有繼續躺在那裏有氣無力道:“小兔崽子,你再走近一點,我跟你說個話。”


    薛柏鈞打算往前一步,卻猛然想到他娘說的話,於是站住腳道:“馮先生,你有啥要說的就在這裏說吧,我耳朵可好了,能聽得見。”


    馮侖將牙關咬得咯嘣作響,他原本生氣極了,想將薛柏鈞騙到他跟邊來,再將這小兔崽子好好修理一番。


    不為別的,就為這小兔崽子跟他爹長得太像。


    可眼下一看,這小兔崽子竟然不上當,於是隻有改變策略笑笑道:“其實也沒啥,你看馮先生病了,就想喊你留在這裏跟我說說話。你娘她最近咋樣了?我有老久沒瞧見她的人了,你娘啊,長得可真漂亮。”


    馮侖感慨著,隻要一閉上眼睛,他的腦海中就能映出白文靜那婀娜多姿的身影。


    這樣的女人比一般姑娘家看起來更有韻味。


    可他如今一想到他是個廢了的人,就恨得牙癢癢的。


    薛柏鈞聽到馮先生誇他娘,立馬有些洋洋得意道:“那當然,我娘可是十裏八裏最漂亮的,我是這十裏八裏最帥氣的。”


    看到薛柏鈞逐漸上當,馮侖的心裏就更得意了。


    這個女人他非得得到,哪怕是他日後當了太監,也要讓她來做對食。


    所以馮侖繼續道:“柏鈞啊,先生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也知道如今先生生病了,對吧?生病的人需要被照顧,我孤苦伶仃的,你看看我到現在連一口飯都沒吃,要不你把你娘也叫過來,讓她拿點飯,我這都快餓死了……”


    薛柏鈞像是嗅到了什麽,扭著頭問他:“馮先生的意思是我娘給您送飯還能治病,對吧?”


    馮侖一聽頓時兩眼放光:“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你也知道先生我學識廣博,我告訴你,我家住在京城,那房子呀,可是比你們村上任何一家人的房子都大都氣派,你知道嗎?我老早都想讓你做我的幹兒子,等你長大了我帶你去京城,保準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馮侖一口氣說完這麽長話,隻覺得自己口更幹了,連唾沫都快粘在一起了。


    薛柏鈞算是聽出來了,原來這馮先生是想誘導他把他娘拐到這裏了。


    他又不是三歲小娃娃,怎麽可能這麽容易上當受騙。


    原先他娘跟他說,這馮先生不是什麽好人,他還不相信,可如今一看這馮先生不就是活脫脫的人販子模樣嗎?


    所以薛柏鈞打算逗這家夥玩一玩,假裝一臉期待道:“那、那先生您家的房子是不是就跟皇宮一樣?”


    馮侖思索了一下道:“那可不,跟皇宮差不多了。你迴去把你娘叫到這裏來,我跟她商量下,要是她同意,等我病好了我就帶你去京城見識見識。對了,讓你娘來這裏的時候,千萬別說是我說的。”


    “馮先生您病了呀,能起來不?”


    說到這裏,薛柏鈞又上前一步,低聲問:“馮先生,您傷到哪兒了?”


    馮侖臉色一暗,這小東西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一點小傷,一點小傷,就是現在還……”


    不等馮侖說完話,已經覺得下半身一涼,就見著薛柏鈞竟然將他身上蓋著的破被子給掀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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