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知道跛腳大夫這句話是有心還是無意,總而言之,白文靜在聽到這話的時候,明顯感覺心裏踏實不少。


    “這是藥,我先弄上一副熬給這小娃娃吃了,藥材帶的不夠多,我讓你家相公跟我迴一趟再去拿,你趕緊給娃娃煎了吧,這燒的,別給燒壞了。”


    “成,我現在就去。”


    白文靜想了想,發燒最忌諱捂著,連忙再將火退了,至於煎藥這種事,她還是親力親為的好,可小家夥不能就這麽燒著,於是站在門口衝著那兩個小的喊道:“柏鈞,小花,趕緊迴廚裏來燒一鍋熱水。”


    原本緊閉的偏門這個時候才慢悠悠的打開,薛小花走出來迴頭看了一眼薛柏鈞,薛柏鈞大搖大擺的走在前麵,薛小花則小心翼翼的走到後麵,在路過薛柏年床邊的時候,薛小花忍不住看了一眼,心就突突使勁亂跳。


    薛小花和薛柏鈞燒熱水,白文靜就弄了兩塊石頭拚了一個小灶爐,將藥罐加水加藥,燒火開始熬藥了。


    因為著急,白文靜幹脆找出來一個破蒲扇,對著藥罐子底下的柴火就一個勁的扇風。


    她心裏也是怕極了,這個時候開始抱怨係統為什麽沒有藥物,否則她也不至於這麽擔心。


    “娘,水燒開了!”


    薛柏鈞站在門口衝她喊著,白文靜丟下扇子道:“知道了,你過來,把這藥看一看,別讓燒糊了。”


    薛柏鈞有些不情願的開口道:“可是娘,我這邊還得去學堂呢,這都要遲到了。”


    “去啥學堂,那馮先生教的東西,你爹都會,今天不去了,迴頭我跟你們先生請個假,把這藥爐子給我看好了!”


    薛柏鈞聽到他娘這樣說忍不住撇撇嘴,心裏卻是認同的。


    的確,馮先生教的東西他爹都會,馮先生不知道的他爹也知道,說到底還是他爹厲害。


    見著薛柏鈞規規矩矩的拿著扇子開始扇,白文靜便急匆匆的往屋裏去了。


    找了木盆打了半盆水,再用冷水兌溫,白文靜就開始用洗臉巾浸濕給薛柏年開始擦胳膊、額頭以及下腋。


    想要降溫就必須這麽做,她也是照著兒時發燒的時候姥姥這麽做的法子來的。


    其實也是這麽個道理,發燒了就要物理降溫,不能任由孩子這麽燒下去。


    擦了一遍又一遍,白文靜也摸了一下又一下,等到薛柏年的額頭沒那麽燙了,她才輕輕吐出一口氣。


    迴頭就看到薛小花背靠著牆,正一臉畏懼的看著她,這孩子今天怎麽看起來有點不對勁?


    於是開口問:“小花,你這是咋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薛小花一聽這話趕忙搖頭:“沒咋,我沒事。”


    “白文靜可在?”


    難怪突然想起動靜,聽聲音白文靜一時半會沒想出來到底是誰,出門就看到馮侖出現在院子裏,此刻正四處張望,見著她出來立馬笑臉相迎:“文靜,你家三個小娃娃今天怎麽沒去上課?”


    “今天家裏有事,就不讓他們去學堂了,馮先生過來是有事?”


    白文靜一看到這馮侖心裏麵就不舒服,恨不得拿了擀麵杖把他從家裏趕出去。


    “哦,我看柏鈞在煎藥,是誰病了嗎?”


    “沒人生病,煎藥吃著玩的。馮先生,你還是去學堂教課吧。”


    白文靜沒好氣的說著,已經開始下逐客令。


    那馮侖繼續厚著臉皮笑道:“文靜姑娘還挺幽默的,這世上哪裏有人吃藥玩兒?”


    她哪裏幽默了?她什麽時候幽默了?既然知道沒有人吃藥玩,那還問什麽廢話??


    “嗬嗬。”


    白文靜冷笑出聲,三兩步走到院子門口,將大門拉開道:“馮先生請。”


    “文靜,你看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一個人拉扯三個孩子不容易,不如我……”


    馮侖說著已經一步步朝著他走來,哪裏知道那抬起的手還沒碰到她,就隻見著一個人拿著扁擔猛的往馮侖身上砸。


    拿扁擔的人是下了狠勁,砸的咚咚作響,那馮侖也是接連被砸了好幾下,疼得忍不住大叫起來。


    “臭不要臉的!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強入民宅,看我不打死你這個無賴!”


    說話的人正是不知道從哪竄出來的杜文洛,此刻杜文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繼續往馮侖的身上招唿。


    這一幕就連白文靜都看得呆住了,可是那一扁擔一扁擔的打下去,當真是讓人心裏暢快。


    “文洛哥,你是不是誤會啥了?這是學堂裏的馮先生。”


    聞聲趕來的巧珍驚呆了,連忙阻止著。


    此刻杜文洛已經將馮侖逼近牆角,依舊拿著扁擔往他身上招唿,一邊打一邊道:“先生?先生也有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你瞧瞧他剛才笑的那個得意勁兒,八成沒安好心!欺負人家孤兒寡母的!”


    孤兒寡母?她有男人好不好?不過這個杜文洛這一次打人打的好極了。


    因為馮侖的叫聲大,便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周遭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這是咋了?這挑貨郎為啥要打馮先生?”


    “還能是咋了,也不看看這薛家婆娘的妖媚勁,騷……”


    張寡婦開口就是髒話,哪裏知道他最後那句話還沒說完,白文靜已經一鞋子抽在她嘴巴上。


    “嘴巴臭也不知道漱漱口,成天就知道胡說八道,我看你是嘴巴癢癢欠收拾,昨兒個都跟我閨女說了些啥?要是再讓我聽見你胡說八道,看我不打爛你這張臭嘴!”


    張寡婦冷不防的被白文靜一鞋子抽在嘴上,尼瑪嘴巴磕破皮,再看向白文靜的眼神已經充滿了恐懼。


    可周圍的人卻沒有一個膽敢再開口說話的了。


    巧珍忙打圓場道:“誤會誤會都是誤會。還有張嫂子,你嘴巴就積點德吧,克死了丈夫不說,你還想克死誰?”


    “你!”


    張寡婦瞪大了眼睛看著巧珍,她丈夫死的早,留下了一個兒子,如今好不容易拉扯大了,怎麽能讓巧珍這麽咒她兒子?


    “你啥子你?有這功夫搬弄是非,不如迴去幹點活去。”


    白文靜冷聲說著,張寡婦聽到這話隻有灰溜溜的離開了。


    馮侖被打的頭昏腦脹,他好不容易看到薛長安出去了,這突然冒出來的又是個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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