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薛長安教了三個娃背書寫字,完事之後又讓他們打沙包追逐嬉戲,看起來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安靜坐在院子裏,一直想著巧珍說的話,琢磨著那馮侖該不會真就還在外麵徘徊吧?


    可她外出看了好幾迴,愣是什麽都沒看到,三番五次下來,連她都覺得自己是犯疑癔症了。


    古代人天黑也沒啥活動,基本上是天黑了就上炕上睡了,一來省油燈錢,二來也的確是沒什麽事幹。


    所以白文靜在天黑之前就煮了稀飯,太陽落山的時候晚飯就這麽解決了。


    幾個小崽子玩的累了,吃完飯洗漱完畢就上炕鑽進暖唿唿的被窩裏,不一會兒就睡得像小豬似的。


    隻是三個孩子睡下了,薛長安卻還守在這屋裏。


    偏屋的炕,她老早就燒好了,於是衝著薛長安道:“那邊屋子的炕我給你燒好了,你也早些休息吧,你放心,那炕是溫的也不燙,睡著剛剛好。”


    她的確把炕燒的不是很熱,畢竟還沒到最冷的時候,可是外麵的天卻像是能穿棉襖似的,尤其是白文靜,原先都是羽絨服大襖子裹在身上的,如今來了這地方連件厚衣服都沒有,此刻也想鑽進炕暖唿唿的睡一覺。


    薛長安看了她一會兒,卻一句話都沒說。隨後伸手將薛柏年抱起來,一瘸一瘸的往偏屋走。


    “你幹啥子?”


    白文靜追出去冷聲質問,薛長安卻淡淡道:“我把他們三個放在偏屋去睡,你一個人打地鋪也怪冷的。”


    白文靜愣住,這話說的也好像沒啥大毛病,可她為什麽嗅出了陰謀的味道呢?


    眼看著薛長安將柏年塞進炕裏,轉身又來到薛柏鈞身邊,白文靜有些於心不忍,便開口道:“你腿傷不還沒好嗎?又開始瞎折騰,還是我來抱吧。”


    說完已經走到炕邊上將薛柏鈞也抱進懷裏,鬼使神差地朝偏屋走去。


    此刻她就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她幹嘛要嘴賤手賤?直接阻止了不就好了?


    可話說出去就覆水難收,眨眼間屋子裏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白文靜又莫名的開始心跳加速,坐在炕上的她神情有些不自然,想了一百種開口說話的方式,都覺得不太好,最終有些尷尬的開口道:“那我就先睡了。”


    說完脫了鞋子,趕忙往被子裏鑽。


    此刻她才恍然大悟,原來今天一下午薛長安都在可勁的折騰這幾個小崽子,是為了讓這三個玩累了折騰累了,才能早早的上炕睡覺,才能被他們抱到偏屋去都醒不過來。


    所以說這男人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


    這麽一想,她緊張的連唿吸都開始變得不規律了,尤其這空氣安靜的可怕,讓她覺得心跳聲都可以聽見。


    隱約中她有感覺這男人正一步步靠近她,果然不一會兒就感覺背後多了個人,薛長安充滿蠱惑味道的聲音響起:“我有些冷,能上你炕上睡嗎?”


    唿……


    白文靜輕輕吐出一口氣,好在這男人也算是人道,竟然主動詢問她,她一想這男人是傷員,還讓他睡在地上也的確不太好,這炕這麽大的兩個人睡在一起一定碰不著。


    於是低低應了聲:“嗯,睡吧。”


    耳邊傳來簌簌聲響,接著那男人就這麽溜進了她的被子裏。


    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這男人習慣光膀子睡覺,她就忍不住吞吞口水。


    這男人身材的確是一流的好,她有過好些次都忍不住盯著這男人的臉和身材發呆。


    “你、你又光著膀子睡了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白文靜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的了。


    薛長安在聽到這番話後翻了個身,麵對著白文靜,從後頭低低滾出來一個字:“沒。”


    這樣的嗓音聽的白文靜又是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她不敢再出聲,也不敢再說話,甚至有點隱約期待以及猜測,這男人想對她做點什麽,比如再像上一次那樣,緊緊的擁著她,相依偎而眠。


    可她等了好久,身後的男人卻沒有任何動作,因此一顆躁動不安的心也逐漸沉穩下來,哪裏知道身後的男人卻在這個時候緊緊將她擁住。


    唿吸在這個時候再次一窒,白文靜整個身體都變得僵硬起來。


    “你……”


    “噓,不要說話,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讓我抱著你,我保證啥都不做,我隻是想你了,好想好想。”


    薛長安說著,抱著他的手臂暗暗加重了力道,箍的她骨頭都有點疼了。


    “長安,你弄疼我了。”


    白文靜不自然的扭動身子,薛長安在聽到她這樣稱唿的時候心裏更是一陣甜蜜,他覺得白文靜叫他長安比叫他相公都好聽。


    同時也趕忙鬆開了自己緊緊箍著她的手。


    “睡吧。”


    薛長安閉上眼睛鬆開白文靜平躺下來,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之前這次比前些時候好多了,而他們兩個也可以無所畏懼的睡在一張床上了,今天做的準備,姑且到此為止。


    聽到薛長安說睡吧的時候,白文靜竟然有一絲絲沮喪。


    內心抗議著的是——好吧,這就沒了。


    是的,她潛意識裏竟然抗拒了。


    這一覺白文靜睡的氣唿唿的,隻是她不知道的是薛長安在聽到她均勻的唿吸聲響起時,輕輕在她額間落下一吻。


    閉眼再睜眼,天已經亮了。


    最重要的是外麵傳來薛柏年一邊拍門一邊嚎嚎大哭的聲音,隻聽薛柏年一邊哭一邊道:“娘,阿娘,我要阿娘……嗚嗚嗚……阿娘你開門,嗚嗚嗚……阿娘我要跟你一個屋睡覺……”


    房門被薛柏年拍的咚咚響,白文靜一聽也著急了,趕忙披了衣服就將門打開。


    門外薛柏年小臉凍的通紅,光著屁股穿著單衣瑟瑟發抖,因為受凍再加上哭泣,鼻涕眼淚全往下掉。


    白文靜一看這情形,將身上披著的衣服包裹在薛柏年身上,薛柏年渾身都是冰涼涼的,白文靜抱了他就往炕上塞,冰冷的身體將薛長安也凍的抖了一下,忙問:“咋迴事?身上怎麽這麽冷?”


    白文靜除了心疼還有些生氣,於是沒好氣道:“還能咋,凍的唄,一大早光屁股在這裏拍門。”


    說到這裏,白文靜忍不住歎一口氣。


    此刻薛小花也揉了揉眼睛,站在門口睡眼朦朧的問:“娘,柏年起夜就瞧見你不在,我也不知道他是光腚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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