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柏鈞一聽這話,又往樹上竄了幾竄。


    別說,看著劉翠香拿斧頭,他還真的怕。


    “有本事你別跑啊,臭小子!”


    劉翠香一邊說一邊挽起袖子,被她吆喝著去拿斧頭的王鐵柱果真拿了斧頭出來。


    薛柏鈞的確害怕極了,可心中有萬分不服氣。


    昨天夜裏他親眼看到劉翠香趁機抽了他娘兩巴掌,當然了,昨晚上混亂中,他也被劉翠香踹了一腳,這個仇怎麽可能不報!


    可眼下這劉翠香竟然要拿斧頭砍樹,若是樹倒了,他不就從樹上掉下來了嗎?


    薛柏鈞開始祈禱他娘能來,隻要他娘來了,這壞婆娘就不敢動他!


    哪知道他抬眼一看,就見他娘正站在院子邊上冷眼看著劉翠香,此刻心中頓時騰起一陣欣喜,驚聲道:“我娘來了!”


    劉翠香心中一緊,的確有些後怕,但又一想,姚家婆娘先前還告訴她,白文靜夫婦倆大白天的就在屋子裏不幹正經事,這會兒哪裏有空來管這幾個孩子?


    於是冷笑道:“少在那裏嚇唬我,你爹娘正忙著給你生弟弟呢,別說是你娘來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老娘也不怕!”


    白文靜覺得可笑又可氣,原來姚家婆娘去她那看了一眼,就迴來捅了這簍子,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當然最可惡的還是這劉翠香,薛柏鈞這一出教訓的該!


    所以白文靜三兩步走到劉翠香身後,冷不防的開口問:“你說要割誰玩意兒呢?我家大娃不過給你中午做的飯加了點料,你就要把他那玩意給割了,那你昨個伸手打人是不是要把手剁了?”


    聽到白文靜的聲音,劉翠香渾身一個激靈,斧頭就這麽應聲落地砸在了她的腳上,疼的她齜牙咧嘴的。


    她可沒忘記張寡婦昨天是怎麽被打成豬頭的,幸虧她昨天跑得快,否則變成豬頭的也一定有她一個。


    但仔細一看,這會兒就白文靜一個過來,劉翠香心裏邊也就沒那麽害怕了,再加上周邊又有這麽多人看熱鬧,劉翠香更是硬著頭皮上去。


    “這禍害玩意兒不給他割了還留著做甚!就你這樣的女人,不浸豬籠還想咋滴?昨兒個是你運氣好,我告訴你我可不怕你,我爹是村長!”


    哪知道這話說完,白文靜已經抬手一個巴掌打過去。


    “村長是吧?你爹是村長,官兒大的很呢。”


    白文靜說完,又是一個巴掌打過去:“你爹是村長,你就可以隨便偷漢子了是不?你爹是村長,你家男人就可以把勁往別的女人身上使?”


    這一連兩個巴掌,隻將劉翠香打得連連後退,劉翠香瞪大了眼睛想衝上來,白文靜將掉在地上的斧頭撿起來道:“有種再上來一步試試!你膽敢要我的命,我也可以砍了你的腦袋!”


    白文靜的聲音冰冷極了,劉翠香看著白文靜手裏的斧頭,又看看白文靜兇狠的麵孔,這讓她迴想起第一次和白文靜產生矛盾的時候。


    那時候的白文靜就像現在這麽彪悍,直接拿了鋤頭就往她身上招唿,她的腰都要被砸斷了,那次連頭上都被霍一道口子。


    那一躺,她整整一個月都沒下地,所以她相信,若是惹怒了白文靜,這悍婦是會拿斧頭往她身上招唿的。


    所以想清楚這一切,劉翠香的臉跟變戲法似的一瞬間變成陪笑,此刻上前一步舔著臉道:“消消氣,消消氣,咱有話好好說。這不,我剛剛開玩笑的嘛。”


    “開玩笑?”


    白文靜冷笑一聲,剛才看到劉翠香變臉這麽快,她其實真的想笑,可卻不得不繼續板著一張臉。


    當然了,白文靜此刻也想試探一下這劉翠香的下限是什麽,於是繼續兇巴巴道:“既然是開玩笑,那我問你,你說我兒在你灶台幹啥了!”


    劉翠香的臉色又白了白,放低了語氣道:“你娃就是、就是給我鍋裏放了點料……”


    劉翠香此刻的臉色跟便秘了一樣,一旁圍觀的人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而那在樹上爬著的薛柏鈞也哈哈大笑起來:“你就直接告訴我娘好不好吃唄!”


    劉翠香的臉色更加難看了,繼續放低了聲音賠笑道:“好吃,好吃。”


    這下白文靜算是看出來了,劉翠香根本就沒下限。


    這就是個狗仗人勢的東西,欺軟怕硬,隻要她不在她麵前示弱,這女人就永遠忌憚她幾分。


    但她也知道,這種人最會欺軟怕硬,也最會耍陰招,日後她必須得逮著個機會,狠狠將這女人收拾一頓,最好是讓她一輩子都忘不了的教訓。


    所以白文靜臉上並沒有其他表情,隻是衝著劉翠香冷聲道:“好吃就好。”


    說罷已經走到了樹底下仰起頭衝著樹上的薛柏鈞道:“你趕緊下來,我接著你。”


    薛柏鈞低頭看了一眼他娘,撇嘴不屑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用得著你接!你走開,別擋著道,我自己下來。”


    白文靜:???


    她是不是跟這小子八字犯衝?怎麽迴迴說起話都這麽衝,明明不想揍他的,這一句話就讓她手癢起來。


    算了算了,這孩子大了不讓她接也是應該的,都十來歲了,站跟邊都快跟她一般高了。


    白文靜索性往後退了兩步,而薛柏鈞這個時候就又從樹上竄下來。


    “這是咋迴事?都圍這裏幹啥?”


    薛長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白文靜迴頭就見著薛長安一手一個,拉著薛柏年和薛小花,也不知道先前是上哪去了。


    見著幾個娃都平安無事,白文靜也懶得解釋那麽多,隻是將手裏的斧頭扔在地上道:“沒啥,一點小事,走,咱們迴家吃飯去。”


    薛長安隻是掃了一眼劉翠香,劉翠香就覺得全身像是浸泡在冷水中一樣。


    直到那一家五口走遠,劉翠香才敢出大氣。


    一家五口默默的走在迴家的路上,白文靜開口道:“相公覺得那白蓮花咋樣?”


    薛長安一聽到這話,整個人就愣住了。


    這個話他到底該怎麽迴答?他說不好,這女人怕是會說敷衍,說好就更是大錯特錯了,他不想迴答這個問題,更不想得罪他媳婦。


    要知道他發現自他迴來,他媳婦就因為白蓮花而吃醋,到現在對他還他愛理不理的


    不等他迴答,白文靜已經冷聲道:“既然她想來咱們家,那就讓她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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