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要忍著?裝作不知道嗎?”白亦小鬼詫異了。


    “說實話,我不願意去懷疑他。與其說是在裝作不知道,倒不如說是在給他時間,讓他親口告訴我答案。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


    她就是太懦弱了,明明那麽要強的一個人,可是在感情方麵竟然會卑微到這種程度。


    她真的好羨慕落落,喜歡的,不喜歡的,可以大大方方的說出來。


    沒有顧忌,沒有遺憾,哪怕傷心欲絕,喝醉了,大哭一場,也就結束了。


    “我離不開他了,我的孩子還不沒有出生,需要他的玉石護著……可是我又很矛盾,我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如果我找他問個清楚了,他一生氣,把怒火全部撒到你們的身上,我又能做什麽?


    如果我不說,我又要等到什麽時候……”


    司灼無助地抱住自己,她緊閉著眼睛,眼淚順著臉頰落到了膝蓋上,浸透在衣服裏。


    腦海裏,曄華的一顰一笑,曄華的每一句話,她都記在心裏。


    曄華對她的無微不至,對她的愛意,她全部都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司灼一遍一遍告訴自己,不會是假的……不會是假的……


    “那,你們的婚禮是不是也要如期舉行?”


    白亦小鬼將紙巾盒拿了過來,輕輕地碰了碰司灼。


    “把眼淚擦擦,他一會就迴來了。如果還不是時候讓他知道,那麽就要裝的像一點。”


    司灼沒有預料到白亦小鬼會說出這麽成熟的話,微微地抬起頭,伸手接過了紙巾盒。


    “謝謝。”


    “我雖然不知道愛情是什麽?但是我知道這和親情是一樣的。被最愛的最親近的人欺騙背叛,是生不如死的。


    我被阿瑪假心假意養育了十二載,哪怕最後我隻是一個試驗品,結局也是死在了他的手上……但是我依舊愛他!”


    白亦小鬼垂著頭坐到了司灼的身邊,小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司灼的手指。


    “為什麽不恨他?”


    司灼擦了擦眼淚,看著白亦小鬼拉著她的手指頭,會心地笑了一下。


    “沒有他,我興許都活不到十二歲。而且這十二年,他那麽寵我,簡直要天上的星星都會摘下來給我的那種,完全看不出來是假的。


    四哥和我說,他是一個惡魔,卻也是一個父親。沒人知道他動手的時候在想什麽,畢竟我們不是他。


    就像大神一樣,也許……並沒有你想的那麽糟糕,他或許,真的愛你。”


    白亦小鬼勾勾司灼的手指頭,調皮地笑了笑。


    他的臉上還殘留著黑色的淚痕,笑起來好不滲人。


    司灼沒忍住,破涕為笑。


    “你別笑了,挺嚇人的。這次,謝謝你啊!人小鬼大的,有時候挺靠譜的。”


    她反手握住了白亦小鬼的手,看著他手腕上的深褐色疤痕,心疼地問道:“今天從符咒底下衝出來,很疼吧?”


    “當然疼了!鬼最怕那個玩意兒的!林烊畫的符咒那威力多嚇人了!七次啊,整整七次!本大爺要不是不死之魂,早廢了都。”


    白亦小鬼被關心了一下,臭毛病瞬間又迴來了。


    張口一個“本大爺”,閉口一個“本大爺”,矯情地不行。


    “辛苦了辛苦了,改天給你上等的貢品,犒勞犒勞一下。行了吧?”


    司灼揉了揉他的頭,順便擦去了他臉上的淚痕。


    “兩份!”白亦小鬼豎了兩根手指比劃道,“四哥還有一份呢!”


    “行行行!對了,”


    司灼突然想到了一個被忽略很久的問題,“你當初是在哪兒遇見曄華的?為什麽一定要跟著他?”


    她記得沒錯的話,吉爾京說過不止一次,白亦小鬼的死和曄華有關,若是有關,他們二人之間必定會認識啊!


    為什麽沒聽過呢?


    “我迴來了。”


    就在白亦小鬼撓了撓頭準備迴答的時候,曄華突然出現在了門口。


    司灼和白亦小鬼皆是激靈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異口同聲道:“你什麽時候迴來的?”


    曄華輕蹙眉頭,將挽到手腕為一個袖子一點一點放下來,“就說話的時候。怎麽了?”


    “沒……沒什麽!”


    司灼偷偷地吐了一口氣,對著白亦小鬼使了一個眼神,警告他千萬不能說出去。


    白亦小鬼很識趣地撇了撇嘴,將紙巾盒和用過了的紙團收拾了一下,岔開了話題。


    “你這麽久才迴來,司灼剛才肚子疼得厲害,眼淚都哭出來了。”


    “怎麽迴事?肚子怎麽突然痛了?”


    曄華用最快地速度坐到了司灼的身旁,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裏。


    大手撫上司灼的脈搏,好一會才喃喃開口說道,“沒有問題啊,怎麽會痛呢?”


    司灼不知所以地瞪了一眼在一旁偷笑地白亦小鬼,急忙解釋道:“已……已經不痛了。


    估計是,估計是晚飯,對!晚飯沒吃,然後餓得胃疼。沒事的,我沒事。”


    “對不起,怪我迴來太遲了。我這就去給你準備吃的,要多吃一些才行。”


    曄華捧著司灼的臉,心疼地皺緊好看的眉。“臉色蒼白成這樣,剛才肯定很疼。”


    司灼的雙眸一直凝視著曄華,那雙黑色的眼睛好像沒有在說謊。


    他表現出來的關懷,還有擔心都是真的!


    她是不是真的想多了,這其中一定存在誤會對不對?


    她在心裏一遍一遍地問著自己,頗有些掩耳盜鈴的意味。


    好像隻有這些,她才能忘記曄華對她隱瞞的事情,她才能繼續相信著他。


    也許,這很愚蠢,很卑微,很自欺欺人……


    “沒事了。我現在好著呢!對了,我師父怎麽樣了?”


    司灼摟住曄華,用自己溫熱的臉在曄華的胸膛上蹭了蹭。


    “已經在這家醫院進行搶救了。”曄華在司灼的額頭上深情地吻了一下。


    白亦小鬼聳了聳肩,窩在一旁不打擾他們恩愛。


    “搶救?你沒有救他嗎?”


    司灼詫異地問道。用玉石的話,應該不至於進醫院。


    “落落是不是在外麵等著他呢?”


    曄華點了點頭,“他失血過多,玉石雖然可以愈合傷口救人取邪,但是不能違反原則再生血液。


    我能做的,就是護住了他的心脈,不讓他有生命危險。把他送到醫院,留個傷口給醫生也算是留了一個說法。


    總不能沒有傷口,無緣無故的失血昏厥吧?”


    司灼知道曄華說的都是對的,但是心裏還是很過意不去,把林烊逼成這樣的主要原因,還是有一部分來自曄華的。


    她“哦”了一聲後,追問道:“落落怎麽樣了?是不是……崩潰了?”


    “沒有,看見林烊的時候很冷靜。”


    “我可以去看看嗎?”司灼請求道。


    “要先吃飯,你的身體健康了第一位。不把自己照顧好,一切免談。我這就去給你準備吃的,林烊一時半會也出不來。”


    曄華鬆開司灼,抬手看了一眼時間後,拿著外套離開了房間。


    曄華剛走,白亦小鬼就飄了過來。


    “乖乖!不知道他和林烊的對話的話,還真看不出來他是那麽冷血的人。”


    “把嘴巴關緊了!”司灼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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