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一臉震驚地看著賈東旭。


    即便他已經親耳聽到,但依然萬萬不敢相信剛才那些話竟然是從賈東旭的嘴巴裏說出來的。


    在他眼裏,賈東旭還算是比較聽話的了。


    哪怕他因為最近的事情名聲臭了,成為眾人的笑柄了,賈東旭都沒有像他那幾個沒良心的徒弟跟他斷絕師徒關係。


    怎麽今天突然轉變了態度,敢對他直唿其名了?!


    易中海很想不通,也難以接受。


    他顫抖著嘴唇說道:“東旭!你怎麽可以這麽跟我說話!”


    “我可是你的師傅!”


    “你怎麽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你還懂不懂尊師重道!”


    賈東旭冷笑道:“師傅?尊師重道?”


    “那你也得像個師傅的樣子啊!”


    易中海頓時就怒了:“我怎麽就不像個師傅的樣子了?!”


    賈東旭也怒了:“你這個老東西,竟然還敢發火?!”


    “你口口聲聲說你是師傅,那你教過我什麽?!”


    “在教了我鉗工基礎以後,你是一點像樣的都沒教過我!”


    “每次我希望你教我點新技術的時候,你就老嘮叨基礎基礎,我耳朵都聽出老繭了!”


    “我賈東旭再不濟,在軋鋼廠待了也有整十年了!”


    “我天天幹著一級鉗工的活,那些活兒我閉著眼睛都能做出來了,你敢說我基礎不好?!”


    易中海見話說到這份上,也懶得給賈東旭留麵子了。


    他冷哼道:“既然你都這麽說了。”


    “那我也就把話說白了吧。”


    “你的基礎確實還算可以。”


    “但是,你的悟性不行!”


    “你自己好好想想,每次我要教你新東西的時候,你總是學不進去!”


    “你看看你那幾個師兄,不說一學就會。”


    “起碼教個三五遍,自己再練習一番,就能逐漸熟練起來。”


    “可你呢,我教了你十幾遍,可你就是學不會!”


    “我易中海可是廠裏的八級鉗工,我也有廠裏交給我的活兒要幹!”


    “你這麽愚蠢,我總不能一直把時間浪費在你這個蠢貨身上吧!”


    易中海說到最後也不顧及什麽了,連“蠢貨”這種詞都說出來了。


    其實以他身為八級鉗工的驕傲,賈東旭這種怎麽也教不會的蠢貨本來是不入他的眼的。


    隻不過賈東旭正好沒爹,又跟他是同一個院子的,是絕佳的養老人選,這才會收賈東旭為徒。


    不然他吃飽了撐著會選一個蠢貨當徒弟呢。


    賈東旭見易中海竟然罵自己蠢貨,頓時怒極反笑:“好好好!”


    “好一個蠢貨!”


    “易中海,我是真想不到,我在你眼裏竟然隻是個蠢貨?”


    “既然如此,你也別指望我給你養老好不好?”


    “反正我在你眼裏就是個蠢貨了,你堂堂八級鉗工找一個蠢貨來給你養老多掉價啊!”


    “我看你啊,還是另請高明吧!”


    “老子不伺候了!”


    說罷,賈東旭掉頭就走。


    易中海頓時慌了。


    畢竟賈東旭剛才說的話可謂是切中了他的要害。


    不給他養老?!


    這哪成啊!


    他在賈東旭身上花費了這麽多的心血,還對賈張氏那個老虔婆多加忍耐,為的不就是讓賈東旭給他養老麽。


    現在賈東旭撂挑子不幹了,豈不是他過去這麽多年的努力都白費了嗎?!


    這麽想著,易中海就有些後悔,後悔自己剛才口不擇言。


    再怎麽著也不能罵自己的養老人是蠢貨啊,哪怕那是事實。


    換誰聽了不生氣啊!


    於是,易中海連忙上前拉住賈東旭。


    “東旭!東旭!”


    “是師傅不好!是師傅剛才把話說重了!”


    “你、你當然不是蠢貨了。”


    “隻是學得比別人慢一點而已...”


    賈東旭本來就在氣頭上,聽了這話更是狂怒不已。


    他猛地一甩手將易中海甩開,怒吼道:“什麽學得慢一點!”


    “說來說去,你還是覺得我是蠢貨麽!”


    “易中海!你既然已經說出了心裏話,就不要在我麵前假惺惺地裝好人!”


    “我賈東旭現在就明擺著告訴你!”


    “我以後不會給你養老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說罷,賈東旭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離開了。


    易中海連忙上前追去,卻被賈東旭一腳踢倒在地。


    望著賈東旭離去的背影,他呆若木雞。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呢!”


    “難不成我這麽多年的心血都白費了嗎?!”


    “尤其是賈張氏!”


    “我前前後後給了她那麽多錢,難道全都要打水漂了嗎?!”


    “啊!易中海啊!你這張臭嘴真該打啊!”


    易中海情緒激動之下,竟然是在這廢棄的庫房裏玩起了自扇耳光的把戲。


    隻不過他那張臉之前先後經過劉海中、周家兄弟以及郝仁的招待,本來就是紅腫發炎。


    他自己再這麽一抽,更是疼得齜牙咧嘴。


    當易中海迴到車間裏的時候,不少工人又開始交頭接耳。


    “哎,奇怪呀,易中海的臉怎麽更腫了啊?”


    “是啊,都腫得發亮了!”


    “他剛才不是跟賈東旭出去了麽,怎麽迴來就成這樣了?”


    “我記得賈東旭是自己先迴來的,該不會這老東西被自己徒弟給打了吧?”


    “也不是不可能啊!想想老東西最近都被好幾個徒弟斷絕師徒關係了啊!”


    “嘿嘿,有這種師傅那可真是丟臉了。不斷絕關係,難道留著過年嗎?!”


    “對對對!就是這個理兒!”


    工人們在議論的時候根本就沒想著壓低自己的聲音,因此這些議論聲多少都飄進了易中海的耳朵裏。


    這讓易中海的心情更是糟糕透頂。


    而在他不遠處,正在自己工位上幹著最簡單活計的賈東旭迴頭一看,不由地露出了冷冽的笑容。


    “老東西,敢罵我蠢貨?”


    “哼!這就是下場!這就是報應!”


    “你以後就孤獨終老,死了屍體發臭都沒人給你收屍吧!”


    賈東旭惡狠狠地想著。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心裏各種詛咒易中海的時候,卻有一個人一直在關注著他。


    這個人赫然便是郝仁。


    此時,郝仁嘴角露出一絲陰險的笑意。


    “看來這師徒倆已經有矛盾了?”


    “那麽,好戲要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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