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想了半天,終於是模模糊糊想起來,自己剛才在考核車間的時候好像是聽到賈東旭有這麽一說。


    隻是他當時死死盯著正在考試的郝仁,心裏麵各種問候郝仁的十八代祖宗呢。


    以至於他根本沒太在意賈東旭跟他說了什麽,隻是敷衍地隨口應了一聲罷了。


    現在想來,他恨不得想扇自己一嘴巴。


    你說你當時在心裏問候郝仁祖宗就問候吧,嘴上怎麽就沒把門隨口答應了?


    還好隻是答應教賈東旭技術,要是答應個別的什麽事情,說不定就不好收場了。


    可即便如此,易中海還是感覺惡心壞了。


    畢竟賈東旭的資質和悟性都太差了。


    教他技術,跟做無用功有什麽區別。


    但看著賈東旭那比以往堅定許多的眼神,易中海又不好拒絕。


    猶豫再三,他從旁邊隨手拿過一個零件遞給賈東旭。


    “東旭啊,你這麽好學,師傅很欣慰。”


    “既然這樣,那你就先拿著這個零件自個兒琢磨一下。”


    “權當作是預習了。”


    “要是知道預習可是學習當中非常重要的一步。”


    “有了充分的預習,師傅給你講解的時候你才能聽得懂!”


    “拿去吧!好好地琢磨!”


    “什麽時候琢磨透了,再來找師傅,師傅一定教你!”


    說完,易中海不等賈東旭迴話,就低頭幹自己的活去了。


    賈東旭瞪著手裏的零件。


    這個零件是二級鉗工的活計。


    確切的說,加工這種零件在二級鉗工的活計當中屬於難度係數比較高的。


    一般能夠獨立加工這種零件,那麽離三級鉗工也就不遠了。


    可賈東旭一個非常勉強才升到二級鉗工的人,不要說獨立加工,他就是看也看不懂啊!


    就這樣,易中海竟然還讓他自己琢磨?


    還言之鑿鑿地說是什麽預習?


    這尼瑪不是糊弄人麽!


    賈東旭頓時氣得不行,他甚至很想把零件砸在易中海那張正義凜然的臉上。


    可一想到自己不論經濟上還是工作上都少不了易中海的幫襯,他還是生生忍了下來。


    拿著零件默默地迴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經過這件事,他更加堅信自己從棒梗嘴裏聽到的“真相”。


    那就是易中海真的是在拿捏他,為了更好地控製他,好讓他老老實實給易中海養老。


    就在賈東旭為此感到不忿之時,郝仁這邊卻是另外一番光景。


    在郝仁完成考核,並且拿到二級鉗工的等級證書後,郭大撇子就找上了他。


    “郝仁啊,你現在去廠長辦公室一趟。”


    “楊廠長和李廠長要接見你!”


    郝仁眉毛一揚。


    “接見我?”


    “為什麽?”


    “我不過是一個小工人而已,怎麽還惹得兩個廠長一起來接見我?”


    郭大撇子笑著道:“你年紀輕輕就已經有了二級鉗工的水平。”


    “放眼整個四九城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像你這樣天賦異稟的年輕人就是我們廠未來的棟梁之才!”


    “楊廠長和李廠長這是動了愛才之心,想見見你呢...”


    郝仁聽郭大撇子說了半天,大致猜到這是楊愛民想要顯示自己多麽惜才而故意搞出來的一出。


    畢竟他楊愛民在廠裏一貫的人設那就是跟工人階級打成一片麽。


    可是熟知原著的郝仁可太清楚這位表麵正派的楊廠長裏子是什麽樣的。


    “嗬...作秀都做到我頭上了?”


    “不愧是當一把手的人,花點時間接見一下年輕工人勉勵一番。”


    “立人設、攢口碑外加收買人心全在一件事情裏一步到位了。”


    “當然了,這裏邊恐怕還有要滿足他自己口腹之欲的目的在裏邊吧。”


    “就我上次賣給李懷德的那些豬肉,他們這些領導吃了恐怕差點都把自己舌頭給咬掉了吧。”


    “都說吃人嘴短啊,就算我手上沒什麽技術,楊愛民早晚也得見我一麵的。”


    懷揣著這些想法,郝仁來到了廠長辦公室。


    當他來到這裏的時候,楊愛民和李懷德已經在辦公室等著了。


    見郝仁來了,兩人臉上都是露出了熱情的笑容。


    楊愛民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郝仁麵前跟郝仁熱情地握了握手。


    “這位就是郝仁同誌吧?”


    “不錯!不錯!”


    “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難怪能在那麽多人當中脫穎而出,成為我廠曆史上最年輕的二級鉗工啊!”


    “咱們廠的未來,甚至是咱們國家工業事業的未來就要落在像你這樣的人身上....”


    楊愛民不愧是一把手做久了,各種車軲轆話一說起來就沒完。


    就連一旁身為副廠長的李懷德都沒有機會插話。


    不過李懷德顯然已經習慣了。


    雖然他一直覬覦楊愛民廠長的位置,甚至有時候跟楊愛民不大合得來。


    但在這種場合,他的位置擺得還是很正的。


    他沒有說話,隻是麵帶笑意地坐在一旁。


    李懷德是習慣了,可是郝仁卻感覺自己被楊愛民說得腦袋嗡嗡嗡直響。


    就好像在他麵前說話的不是楊愛民,而是一群討厭的蒼蠅。


    有那麽一瞬間,郝仁甚至覺得賈張氏撒潑打滾的聲音都比楊愛民說的車軲轆話悅耳多了。


    好在楊愛民並沒有說太久。


    就在郝仁感到不耐煩的時候,他終於將最後一句車軲轆話說完了。


    然後,他話鋒一轉,開始聊起他最為關心的也是他這趟把郝仁叫來最想問的。


    “郝仁同誌啊,你上次賣給老李的豬肉品質不錯啊!”


    “真是,在這年頭還能吃上這麽好吃的豬肉,殊為難得啊!”


    郝仁一聽這話,心中暗道這楊愛民今天把他叫來,真正的用意恐怕是這個吧。


    算算日子,上次賣給李懷德的那一百斤豬肉他們應該也吃得差不多了。


    隻聽楊愛民繼續說道:“唉,你也知道。”


    “咱們廠是幾萬人的大廠。”


    “全廠幾萬個職工要吃飯,要生存,要發展,我是第一責任人啊!”


    “為了給廠裏創收,從而給大家多一點福利,我是嘔心瀝血,這頭發都白了不少啊!”


    楊愛民一邊說著,一邊還指著自己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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