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曉曉!”


    “真的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子!”


    已然在行軍途中的武柲,不禁想著那個奇特的女子,或者說那個有些傳說的女子。沒想到他還能跟這樣的奇女子有上這麽一段故事,這讓他頗有些留戀,要不是軍情有些緊,他倒願意再逗留個兩三日。當然,做了那事兒,等戰事結束,也隻能娶迴家了,他,武柲,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如此一來,納了崔曉曉,便可以緩解跟博陵崔氏的矛盾,但下不為例,不能總以聯姻的方式來緩解矛盾,一些實際問題,還是必須得解決,不然,何談勵精圖治。


    而且,博陵崔氏一些人還是不能用,崔湜等人,隻能寫寫字,作作畫什麽,雖有詩文,但都是一些浮誇頌德之作,辭藻華麗,不是武柲所要求的務實文章,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繼續讀讀書吧。


    如此想著,便覺得跟這些世家望族的關係,並不是沒有一個解決的辦法,崔曄仿佛對崔曉曉的選擇很是高興,雖然老家夥沒有表現出什麽,但從一早的行動來看,心中應該是滿意的。隻是這又納了崔氏,家中那些女人估計又是一陣子不快了。但武柲也隻能無奈了,到了這個地位,些許犧牲還是必須的。若將來能得到博陵崔氏的支持,那麽其他名門世家還撬不動嗎?


    所以,武柲感到,這個女人睡得值了。更何況,還得到了釀酒工藝配方,這就更值了。


    於是。他大笑三聲,命令道:“令諸軍,加快行軍速度,今夜,本王要在河間過夜!”


    隨即,傳令兵奔走傳令,軍士開始加速行走。


    神都。洛陽。


    一個窈窕的女人倚欄而立,望著閣樓下那花團錦簇的園子。裏麵是各種花兒,此時爭相盛開。她嗅了下空氣中那淡淡的花香,而後伸出手,按在了小腹上。若仔細看去,隻見她小腹已然微微隆起,顯然是有身孕在身。


    上官婉兒輕歎一聲,道:“哎,小乖乖啊,你現在來的可不是時候啊,若你父王登基,一切都好說,也不用我如此勞神費心了。”


    盡管上官婉兒告訴武柲。她自有辦法讓女皇放過對她的懲罰,可她也怕被女皇勒令喝下墮胎的湯藥,女皇的心狠手辣。上官婉兒可是親身經曆過。所以,已然過去兩月,她每次在宮中見到女皇,都忍住了沒說。


    但即使自己不說,這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總會被女皇看到的。而且二張看自己的表情都不對。總是往她小腹瞧,要不是有女皇在。估計都能更放肆些了。如此下去,還不如早早地說了,也免得女皇猜忌。


    下定了決心,上官婉兒決定此刻便進宮,她本來是沐休的,隻不過是女皇體恤她而已。她可以隨時進宮,甚至一輩子不出宮都行。


    如此,上官婉兒便上了簡陋的馬車,很快來到了宮內,今日女皇身體欠安,便沒有召見二張,所以隻在麗日台休憩。


    上官婉兒快步來到了麗日台,見高月等內衛守候在外,她不禁一愣,走過高月身邊時,高月低聲說道:“待製,聖上今日不高興。”


    上官婉兒一愣,但想到,要是此刻說出,女皇定然大怒,但今日二張不在,卻是一個好時機。隨即,上官婉兒點頭,而後蓮步輕移,便踏進了麗日台。


    細碎的腳步聲,讓女皇抬起了頭,最近總是感到有一種眩暈的感覺,這是命不久矣地征兆嗎?如此,便讓她容易暴怒。此刻聽到腳步聲,還以為是宮女,此刻竟然敢打攪自己,正想嗬斥一番,卻見上官婉兒款款而來。


    對於上官婉兒,女皇是十分喜愛的,她不僅是自己的左膀右臂那麽簡單,有上官婉兒在,她就不愁政事沒人看著,有上官婉兒在,她就能及時掌控朝政,掌控文人的動向,進而掌握輿論。


    “上官待製?”女皇輕唿一聲。


    上官婉兒趕緊欠身施禮,唱了萬福。


    女皇問道:“你今日不是沐休嗎?怎麽又跑進宮裏來呢?”


    說著話,她端著茶,淺嚐一口,而後放下,看向上官婉兒。


    上官婉兒心裏一橫,頓時跪在了地上,低著頭哭泣了起來。


    女皇一愣,這孩子是怎麽呢?於是便問道:“婉兒啊,你怎麽好端端地哭起來了。哎呀,別哭了,你有何難事,說於朕便是,朕給你做主!”


    上官婉兒還是哭泣,不說話。女皇心中頓時一愣,看來這孩子是有難言之隱了,隨即便揮退左右宮女,說道:“這裏隻有你我二人,婉兒,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上官婉兒這才止住眼淚,抽泣道:“聖上,婉兒死罪啊!”


    恩?女皇頓時站起身,問道:“你犯了何罪,竟然說是死罪,你於朕,不同於他人!隻要不是謀反,朕赦你無罪!”


    上官婉兒道:“奴婢以為得了病,便去問醫,得知自己有了身孕。”


    “什麽?”女皇一陣驚異,隨即厲聲問道:“是誰的?”


    “奴婢不知……”上官婉兒抽泣道。


    女皇不禁大怒,隨即拾起禦案上的硯台朝著上官婉兒劈頭蓋臉地砸去。


    上官婉兒心中驚懼,但她不能躲避,不然女皇會更加暴怒,那樣,說不定,今日就了此嬌軀了。


    隻見硯台一角正中上官婉兒眉心,上官婉兒的額頭頓時血流如注,那硯台落在地上,裏麵的墨汁飛濺開來,灑在了上官婉兒的月白長袍之上,斑斑點點,與那血跡混合在一起,觸目驚心。


    女皇扔完了硯台,看上官婉兒不躲不閃,被砸的血流滿麵,不禁有些後悔,但她不知上官婉兒不說,還是故意隱瞞,其實她第一個猜想便是太子武柲。但上官婉兒說不知,這讓她鬆了口氣。


    “給朕說說!”女皇厲聲道,隨即坐在了圈椅中。


    上官婉兒忍著痛,說道:“上月陛下邀張控鶴二人,還有文學之士夜飲,後來陛下困頓,便早些歇息去了,那夜奴婢……”


    聽完上官婉兒敘述,女皇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慚愧,那夜其實她是興致高昂,才和二張離開的,結果卻讓上官婉兒失了身,這是她之罪過。但她不會承認,也不會道歉,於是,她語氣有些輕緩,唿道:“來人,把曹禦醫給朕叫來,讓他帶些傷藥!”


    很快,曹禦醫來到,看到上官婉兒滿臉是血,不禁嚇了一跳,他們這些宮中禦醫,平日裏頗受上官婉兒照顧,所以都對上官婉兒很恭敬。此刻見上官婉兒如此,便知定是女皇所為。


    女皇吩咐道:“曹禦醫,你給上官待製看看,切莫留下疤痕,朕有些乏了,這便歇息去了。”


    等女皇被宮女攙扶下去後,曹禦醫躬身道:“上官待製,讓老朽來看看吧。”


    上官婉兒點頭,而後指著眉心說道:“怕是這眉心之處受了傷。”


    於是,曹禦醫便先讓宮人取來清水,而後緩緩清洗之後,才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還好,隻是破了皮,但麵額乃人之最細嫩之處,估計要留下疤痕。”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是以美貌和智慧著稱的上官婉兒呢,上官婉兒一愣,心中一歎,清哥啊,往後沒了美貌,你可不能辜負我啊,她說道:“多謝曹禦醫了,既是破了皮,那就不勞曹禦醫了。”


    上官婉兒心中大罵,自己都成這樣了,你個老色鬼還想怎麽樣!很快上官婉兒丟下了曹禦醫,便起身來到了自己的寢殿,望著銅鏡中的自己,隻見眉心處有一塊皮不見了,適才還不覺得痛,此刻倒有些鑽心地痛了。她嘴角一撇,便命宮人燒來熱水,還是先洗個澡再說!


    不過片刻,上官婉兒洗完了澡,更衣之後,再次來到梳妝台前,坐下後,看著鏡中的自己,發覺自己沒有以前美了,她噘著嘴,說道:“婉兒啊,婉兒,你這是怎麽呢?美人如花,紅顏薄命,你還得多活幾年呢!還是醜點好!”


    噗嗤!


    隻見鏡中的女人癡笑了起來,笑容純淨無,彷如她少女時一般。隨即,上官婉兒取過梳妝匣,打開後,裏麵是一匣子首飾,大多都是自己攢的,隻可惜在宮中也戴不了。在府中還有一個梳妝匣,那是自家那男人送給她的,說是什麽“生日禮物”,但隻有在家中才能戴會兒。隻是男人如今出征在外,她即使在府中也無心打扮。


    上官婉兒輕歎一聲,撥弄著那些首飾,忽然,她手指一痛,這才看到是一隻小巧地金鈿,仿似梅花。她心思一動,隨即取出那小小如胡豆大小的金鈿,而後放於額頭,隨即又下移,放於眉心。


    噗嗤!


    上官婉兒歡喜地笑出了聲,自語道:“好看!”


    隨即,她便取過眉筆,醮了水粉,對著銅鏡,在那眉心傷口處仔仔細細地依那金鈿的樣子描畫起來。


    不過片刻,隻見上官婉兒眉心處,出現了一朵梅花圖案,絲毫看不出還有損傷的痕跡。


    嘿嘿!


    上官婉兒學著武柲的笑聲笑了起來,而後指著銅鏡道:“哪兒來的小娘,給本王過來!”


    隨即,寢殿內傳出一陣咯咯嬌笑,讓伺候在殿外的宮女驚奇萬分,不知殿中發生了何事。(未完待續)


    ps:謝謝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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