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距離城池百步之外,武柲一揮手,城頭上的戰鼓頓時停歇,隨即他讓人打旗語,請論欽陵相見。


    論欽陵看著旗語,便說道:“爾等勿須跟來,我自去會會大周魏王!”說罷,便打馬衝出了陣地。


    武柲微微一笑,說道:“論欽陵果然好膽色,本王也不能落了名聲!”


    隨即,便拋下了護衛,衝向了兩軍陣前的正中央。論欽陵的坐騎是雜毛的矮腳馬,速度不快。武柲的是萬裏挑一的獅子驄,日行千裏,不過眨眼間,便奔到了中央,看著吐蕃老將論欽陵騎著雜毛馬緩緩來到。


    這一次,也是二人真正第一次相見,兩人都是神交已久,所以拱手後,論欽陵便搶先開口了。


    “殿下的坐騎好不叫人豔羨啊。”論欽陵沒有讚揚武柲神武,卻讚揚了坐騎,顯然有貶低之意。


    武柲哈哈大笑,不以為意,說道:“將軍威名都傳遍了中原,今日一見真神,真的是令本王三生有幸啊。”


    論欽陵心中一暗,如此綿裏藏針,在自己這吐蕃大論麵前自稱本王,是把吐蕃當藩屬國嗎?但領略了武柲不是一般之人後,論欽陵也沒心思繞彎子了,便直接說道:“殿下若開城投降,歸附我吐蕃,隴右之民便可免受刀兵之災,本大論會讓讚普封殿下為隴右王,世襲隴右之地,殿下也會依然做個逍遙王爺!”


    頓時,武柲狂笑不止,卻也不說話了,他對這個論欽陵倒有些意思了,若是不知道吐蕃內情,說不得還真被忽悠了,自身都難保了,還會讓吐蕃那小娃兒能做什麽?


    論欽陵依舊麵不改色,緩緩說道:“殿下為何發笑?”


    武柲搖了搖頭。指著身後,斬釘截鐵地說道:“本王的背後,是本王的士兵,是本王的土地。是本王的城池,也是本王深愛的國家。你吐蕃不念舊情,先吞滅吐穀渾,後攻掠安西四鎮,與我大周勢不兩立。將軍如此說,不是自欺欺人嗎?恐怕將軍性命都自顧不暇,許諾這些,實非大將本色,本王倒是奉勸將軍,早日投靠我大周。必將榮華富貴,恩蔭子孫後代。本王可以非常非常慎重地告訴你,十年之內,本王必滅你吐蕃!告辭!”


    武柲絲毫不給論欽陵反擊的機會,口舌之爭。隻會讓人變得更加憤怒,所以他也不想聽了。論欽陵家族的處境他自己清楚,此戰將意義重大,武柲不敢有絲毫疏忽。


    看著撥轉馬頭離去的大周魏王,論欽陵還處在震驚中,因為大周魏王竟然知道了吐蕃讚普與葛爾家族的矛盾,這說明什麽呢?這說明在吐蕃內部。一定有大周的密探。但是這密探是怎麽得知的呢?讚普與葛爾家族的矛盾可是最高機密啊,


    論欽陵想不明白,他冷笑一聲,十年?吐蕃高寒之地,溝壑縱橫交錯。如果能輕易打下來,唐王朝那麽多良臣名將也就不會對吐蕃束手無策了。唐朝李世民也就不會采取和親的措施來安撫吐蕃了。


    他看了眼奔馳而去的武柲,而後也撥轉了自己的雜毛矮腳馬的馬頭,緩緩馳去。


    武柲迴到了陣中,而後厲聲道:“誰於我挑戰吐蕃將領,好叫吐蕃狗知道我大周威嚴!”


    薛訥拱手道:“末將請戰。請殿下允許!”


    武柲內心抖了下,隨即露出笑容,點頭道:“薛將軍武藝高強,定能揚威,本王準許你出戰,擂鼓助威!”


    咚咚咚!


    戰鼓頓時響徹城頭,薛訥手執長槍,一身光明鎧,坐騎是一匹千裏挑一的黑色寶馬,是山丹軍馬場出品。薛訥拱手之後,提槍飛奔而出。


    站定之後,大喝道:“吐蕃狗賊,誰來與我一戰!”


    吐蕃陣營中看到了這一幕,諸將紛紛叫囂起來,論欽陵皺了皺眉頭,說實在的,漢人一般能夠成為將領的,都是武藝高強之輩。但聽聞武周以來,大將多是一些雞鳴狗盜之徒,像多年以前的李敬玄、郭待封、韋待價等等,都不懂兵事卻掌管著大軍,這些人都敗在了自己的手下。


    但如今,這個叫囂著的將領,就說能穿得動那光明鎧也知道是非常之人,此人武藝高強,看看身周的諸將,便說道:“你們誰去把那敵將的首級拿下,給我軍祭旗?”


    萬夫長紮西多不拉是紮西部落少有的勇士,一向以勇武著稱,而且曾經得到吐蕃技擊高手的指點,所以甕聲甕氣地吼道:“紮西願往!”


    論欽陵點了點頭,其實他很想讓弓仁出戰,但紮西多不拉的武藝也非常了得,應該能夠勝任,本來想囑咐兩句,可紮西多不拉看到大論點頭後,便騎著棕色的戰馬衝向了中央。


    薛訥看到來將身長六尺,但使用的是一把鐵棍,便知道此人臂力過人。吐蕃軍陣中響起了戰鼓,吐蕃士兵發出了嚎叫聲,為紮西多不拉助威。


    薛訥大吼道:“來將通報姓名!”


    紮西多不拉嘰哩哇啦地說了一通,薛訥聽不懂吐蕃語,隻能拱手,而後衝向了吐蕃將領。


    紮西多不拉本來就是野蠻之人,他雖聽的懂一點漢人語言,可依舊一頭霧水,但見敵將殺來,他興奮地直叫喚,掄起棍子迎頭便砸。


    其實,不論是吐蕃的士兵和將領,都喜歡這種野蠻而粗暴地單挑,而且部落中為爭奪心儀的女人都可以鬥個你死我活,不像漢人,卻要使一些陰謀詭計,搞得對方家破人亡,才肯罷休。


    薛訥是薛仁貴的長子,武藝得自薛仁貴親傳,幾十年下來,武藝已經爐火純青,他絲毫不懼,在馬上,頓時達到了人馬合一,一閃一避,隨即便是迴馬一槍。紮西顯然料到了漢人武將的成名絕技“迴馬槍”,隨即反身一棍,擋住了!薛訥也是暗驚,這吐蕃將領有些門道,隨即長槍一顫,槍頭橫掃,頓時出現了四個虛影,紮西嘿嘿大笑,舉棍便是橫掃。


    砰!


    槍棍相交,二人頓時感受到了對方的實力,薛訥再也不敢大意,絕招層出不群,紮西多不拉使出了渾身解數。


    一百迴合之後,薛訥賣個了破綻,紮西多不拉以為敵將力弱,便一棍砸下,薛訥身體一擰,迴身反刺,一槍正中紮西多不拉的咽喉。


    但紮西多不拉一棍砸在了薛訥的腰間,哢嚓一聲,肋骨斷了。吐蕃軍陣中大亂,大周這邊,鼓聲大作。


    與此同時,薛訥拔出腰間橫刀,一刀削了紮西多不拉的腦袋,迴歸本陣。


    論欽陵大怒,而後一揮手,前鋒一萬大軍發起了進攻。


    武柲一驚,命人鳴金收兵,等迴到城中,武柲讚道:“薛將軍斬殺敵將,立了首功,大漲我大周士氣。”


    薛訥並沒有驕傲,按照他的設想,殺一個吐蕃將領也就在二十迴合之內,結果超過了一百迴合,這讓他也沒了多少喜悅,何況他斷了兩根肋骨,沒有什麽值得驕傲的。


    “末將慚愧,末將斷了兩根肋骨。”


    武柲大笑,諸將也是笑出了聲,“薛將軍好生歇息,這守城之事就交給我們了。”


    薛訥告退,自去軍醫營帳醫治。


    武柲登上城頭,取出了單筒望遠鏡,便看到了吐蕃大軍密密麻麻得抬著雲梯,拉著攻城車緩緩而來,而且數十名吐蕃壯漢抬著一根非常粗壯的攻城槌在盾牌的掩護下也緊隨其後。


    武柲大喝道:“元崇,用準備好的巨石和泥土把城門口堵死了!”


    姚元崇拱手答應一聲,匆匆下城而去。在北城門內的一側,擺放著數十輛獨輪車,獨輪車上放著一百多斤的石頭,民夫早已等候在側。


    看到刺史姚元崇來到,民夫們站起身,領頭頭兒是一個比較壯實的六旬老者,人稱李老漢,曾經也上過戰場,一直做著民夫的頭兒,所以在民夫中頗有威望。


    李老漢躬身道:“姚刺史請吩咐!”


    姚元崇說道:“吐蕃開始攻城,你們堵上城門,時間不多,你們盡快,姚某在找些民夫。”


    李老漢眉毛一挑,說道:“姚刺史您是大官,這些許小事,就交由我們這些小民吧。”隨即便轉向一個青年,“狗蛋子,去把你鍋子叔叫來,讓他帶幾百人過來。”


    姚元崇心思一動,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李老丈了,城門一定得堵死了!”


    李老漢笑道:“刺史您就放心吧,打仗我們不行,堵城門我們還是在行的。”


    說罷,吆喝一聲,便率先推著獨輪車向城門裏走去,真的是身體強健啊。


    姚元崇感歎一聲,隨即便組織衙役們準備救治傷員,並發動城中婦女為守城將士準備飯食,餓著肚子可是沒法打仗的。


    北門城頭上,武柲冷冷地注視著這密密麻麻的吐蕃前鋒,這一個萬人隊也隻是論欽陵的試探性攻擊而已,自己可不能一次性拿出全部家當,於是便下了令,“兩千弓箭手兩百步兩輪拋射!”


    隨即傳令兵唿喊著,奔跑在城頭上,“弓箭手,兩百步,兩輪拋射!”


    頓時,原先準備好的投石車和床弩都原封不動,兩千弓箭手頓時靠近了女牆(城頭的矮垛牆),而後搭箭拉弓。與此同時試射手拉弓滿月,射出了一箭,落在了兩百步之外。


    而此時,吐蕃的前鋒已經到了五百步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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