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家加婢女共有將近兩百個女人,其中婢女占到了一百五十人,其餘則是夏侯一族還未出嫁的女人和夏侯家各房妻妾。


    武清三人很快來到了這一處院子,院門口和四周都有兵卒把守,武清說道:“嗯,不錯,這些女人可都不是省心的,你們要加強防備,且不可被美色所誘惑,不然本刺史定斬不饒!”


    “請大人放心,小人家裏的田產都被夏侯家給占了,不然小人也不會來當兵了。”那士卒躬身說道。


    武清點了點頭,便說道:“把門打開!”


    “迴大人,鑰匙在黑大爺手中。”那小兵拱手說道。


    武清一轉身,隻見黑子一愣,說道:“還不拿出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土匪脾性,以後給我注意點!”


    黑子嘿嘿一笑,數道:“主人教訓的是,俺以後再也不敢了。”說罷便掏出鑰匙,打開了鎖,伸手一推,隻見院子裏全部是女人,橫七豎八地或躺或坐在原地,進了院子後,黑子大吼道:“站起來,俺家主人來了,快點!”


    那些女人哆哆嗦嗦地趕緊起身,往後退去,但怎奈院子不大,女人又多,也退不了幾步。


    武清看著這些個驚慌失措的女人,問道:“誰能告訴我,後院那榕樹之下埋的屍體屍骨是怎麽迴事?”


    沒有人答應,也沒有人說話,她們的眼中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武清說道:“你們是夏侯家的婢女,難不成還要給夏侯家陪葬嗎?”


    “大人,奴婢說了,您願意放奴婢走嗎?”有一個極為瘦弱的少女說道。


    武清說道:“本刺史說話算話,你若說了,本刺史可答應你,你可以迴家,若沒有家了,便在刺史府伺候。至少餓不死你!”


    那少女道:“那奴婢選擇刺史府伺候大人。”


    “嗯,本刺史答應你便是。”武清說道。


    那瘦弱少女說道:“奴婢小名喚作珠兒,是夏侯三公子搶來的童養媳,家裏在奴婢三歲的時候就被夏侯三公子放了一把火燒沒了。進府十一年了。奴婢四歲的時候,有一日夏侯二公子搶了個美麗女子到了府中,從那以後那女子一直哭泣,直到半年後那個女子被二公子賜賞給了府中仆人,第二天一早便死了,是婢女看著她被埋在了那棵榕樹下麵,其實後院中並沒有那棵榕樹,是那女子死後,聽道士說榕樹能夠鎮壓鬼魂,便在那裏移了棵榕樹。沒過幾個月。夏侯四公子帶來了一個女子......”


    聽著聽著,武清胸中有口惡氣,這他媽還是人嗎,也怪不得那榕樹枝幹粗壯,都是用屍體給滋養的。


    黑子大吼一聲。說道:“主人,讓俺去把那幾個孫子給活劈了!”


    “好了,你要是劈了他們,我劈了你!”武清怒道,他盯著這個叫珠兒的婢女說道:“若在公堂之上,你可願意作證?”


    那珠兒一愣,而後咬了咬薄薄的嘴唇。說道:“奴婢願意,大人能現在就帶我走嗎?”


    武清若有所思便問道:“這又是為何?”


    珠兒鼓起了勇氣,說道:“如今奴婢說了這府中的忌諱,房子裏的夫人們可是不會放過我的。今早軍士提來了米粥,我們姐妹都沒能分到。”


    武清一愣,竟然還有這種情況。便說道:“既然你已經說了實話,而且你為證人,那應該保護起來,好吧,你且跟我們迴去!”


    珠兒一笑。一張小臉上竟然有一股嫵媚之色,武清心中不禁歎了聲,這夏侯三公子倒是好眼色。


    武清便對這些婢女說道:“爾等最好安分些,不然本刺史不介意把你們關進大牢!”


    女犯進入大牢是何種遭遇,那些年長婢女是非常清楚的,不禁臉色微變。


    既然如此容易便找到了證人,那就隻好打道迴府,看看那些個縣令的審理情況了。孔長史雖然死了,但審案主要是司法參軍和幾名主薄審理,所以不影響審案。


    武清到刺史府後,便到了大牢,一進大牢便聽到聲嘶揭底地哭喊聲,看樣子這幫人動刑了,盡管武清很不喜歡用刑,但這些個縣令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卻死不認賬,這就必須得用刑。


    武清在大牢中沒有呆上多久,一者那環境惡劣,實在是難受,二者他去大牢也隻是走個過程。當真正宣判的時候,自己再出場也不遲!


    傍晚時分,有兵卒來報,田仵作的兒子田大力迴到家中了。


    武清二話不說,直接帶上黑子直奔田仵作家。武清的大鐵槍已經報廢不能用,所以隻在腰間掛著一把劍。


    趕到田仵作家的時候,田仵作正在規勸田大力迴頭是岸,田大力雖進了鹽幫,但那也是生活所逼,對老父還是非常孝順的,所以對老父的話還是仔細地聽著。


    等老父說完,田大力說道:“我知父親一片好意,但幫主待我不錯,你看我如今也是一幫之副幫主,手下兄弟兩百多號人,要是我迴了家,那幫兄弟也會餓死,所以,阿爹,孩兒還是不能迴家。”


    “俺家主人再此,你覺得你還能走得了嗎?”


    門口忽然出現了一個黑大漢,隻見他雙手握著兩把大號板斧,雙目圓睜,怒視著田大力,田大力一驚,便知這大漢臂力驚人,自己恐非對手,不若走為上策。所以瞬間掀翻桌子,向後門跑去。


    衝出後門,迎頭便挨了一腳,隻見是一位年輕公子。


    武清冷笑道:“今日你是走不了了,束手就擒吧,免受皮肉之苦!”


    田大力身材高大,臉上有塊刀疤,看起來很兇殘,但武清一腳便試出了深淺。


    不多時,黑子也從後門追了出來,大怒道:“你個私鹽販子,居然敢使詐,吃黑爺爺兩斧!”說著便朝那田大力就是一板斧,田大力不敢硬抗。迅速躲過,但一片衣角被一斧斬斷。


    黑子根本就是一頭蠻牛,他可不會給田大力絲毫機會,不過幾板斧。田大力便被逼入死角,黑子舉斧就是一劈。


    田大力大叫一聲,閉上眼睛,卻聽得一聲撞擊之聲,那板斧砍在了牆上,牆上瞬間出現了一個大洞。


    “好了,不要給我殺了!”武清喝道,而後一腳揣在了田大力肚臍眼上,田大力疼痛難當,捂著肚子蹲在了地上。叫喚連連。


    黑子自然不敢再跟武清拚鬥,要是他不聽話,牛大妹子會跟他沒完,於是抽了抽鼻子,說道:“俺看在主人的麵子上放你一馬!”


    武清瞪了眼黑子。這貨屁話真多,便轉向田大力,說道:“田大力吧,知道本刺史為何抓你?”


    田大力說道:“草民不知!”


    武清取出那根竹哨,問道:“這是何物?”


    田大力也直言不諱,說道:“是我鹽幫之集合哨。”


    武清笑道:“那為何在我手中?”


    “草民又不是神仙,怎生曉得。”田大力倒是很光棍。想推得幹淨。


    武清臉色一變,沉聲說道:“那看來隻有在大牢中,你才肯說了!”


    田大力無所謂地說道:“不就吃幾天牢飯嗎,我還怕了不成?”


    武清冷笑一聲,說道:“田仵作家私通盜匪,田大力拒捕在前。一並帶走,家資抄沒,房宅封存!”


    田仵作早就在門裏聽著,一聽武清宣判,嚇得趕緊出來磕頭道:“刺史大人息怒啊。是小人管教無方啊。求刺史大人開恩啦!”


    武清沉聲道:“盜匪之家,豈可輕饒!”


    那田仵作也是人精,怎麽會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於是起身在田大力身上踢了幾腳說道:“你個不肖子孫,我田家世代忠良,你竟然敢勾結盜匪,你是要我田家絕後嗎?富兒那麽小,你管過幾天?不肖子,你倒是說啊!”


    想到兒子田富,田大力終於歎了口氣,說道:“其實阿爹叫我迴家,我便知道今夜難再迴去了,刺史大人,草民現在招供,還能赦免嗎?”


    武清沉聲道:“隻要你沒有殺人放火,本刺史可酌情赦免於你!”


    田大力說道:“草民明白。”而後想了想,問道:“刺史是不是想問刺殺孔長史的人是誰吧。草民告訴你,就是夏侯家十四公子。他也是淮北鹽幫的幫主!草民如今落入官府手中,他們也許知道了。即使草民迴去,也是死路一條,倒不如索性把知道的告訴刺史。”


    武清說道:“你已經提供了線索,可以免死罪了!”


    田大力苦笑道:“徐家和陳家在朝中有人,但估計動不了刺史您,他們會給刺史製造麻煩。甚至收買江湖中人暗殺刺史您。”


    武清笑道:“能夠殺我的江湖中人還沒出生呢!”


    田大力笑道:“草民雖不知道具體事情,但收買江湖中人暗殺刺史身邊之人,應該還是能夠可以做到的。”


    武清眼中驟然一凝,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他就不介意徹底鏟除大唐境內各大幫派。於是便說道:“既然你說了這麽多,但你必須到公堂上做個證人,不然你的罪也沒法赦免。”


    田大力看了眼正好從門裏出來的田富,歎了口氣,說道:“草民還有選擇嗎?”


    武清和黑子把田家三口押進了大牢,並囑咐牢頭不可欺侮,不然後果自負。牢頭自然明白,他可是見識了這刺史一下子就砍掉了二十一個獄卒的腦袋,那可不是說著玩的。再者獄卒這可是鐵飯碗,隻要不犯錯,那就是幾輩子的飯碗,怎麽能不端好呢!


    武清雖然抓了田大力,但事情還沒有完。在刺史府隨便對付了點,便獨自一人悄悄地出了刺史府,朝著劉令嫻的宅院潛行而去。盡管他可以大大方方地去拜訪劉家或者是劉令嫻,但在這個節骨眼上,拜訪劉家也不是一個明智之舉。誰知道劉家是什麽態度呢?好在已經結交了劉令嫻,說不定可以從劉令嫻這裏探得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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