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不亮,玉漱悄悄地從後窗鑽進房中,看到同被而眠的武清和薑出塵,忽然鼻子一酸,想要出去,卻聽到武清的聲音。


    “快來,被窩正好暖熱了。”


    玉漱心裏又感到一陣溫暖,說實在昨夜一夜奔波,她又困又累,便依言走到榻前,便一下子被拉入了榻上,而後拉進了被窩,在被窩裏脫了衣服,緊貼著武清的胸膛,她感到踏實了許多。


    武清摟著玉漱,感到身體玉漱身體發冷,便說道:“天還早,快睡會。”說罷便再次緊了緊。


    等到玉漱鼻息均勻後,武清起身,穿好衣服,而後把房中炭盆加了些木炭。


    出了房,便看到黑子摟著他的兩把大板斧坐在門口,打著唿嚕,在他的身上披著一床被子。


    武清不禁笑道:“昨夜給他們製造了機會,不想這黑貨倒是一個老實人,那牛花花倒也有情有義,也怕黑貨凍著,蓋了被子。


    隨即武清拔了根腋毛,往黑貨耳朵中捅去,黑貨隨手一撥,嘟嚷道:“花花,別鬧。”


    嗯?武清一愣,隨即又在另一隻耳朵裏捅了捅,黑貨又一偏頭,嘟嚷道:“花花,別鬧,俺聽你的。”


    武清又捅了下,黑貨睜開眼睛,而後說道:“別鬧,花花,我會疼你的。”


    忽然,門開了。


    牛花花出來後,看到武清,頓時一愣,黑子看到武清和牛花花也是一愣,牛花花指著武清手中的那根粗毛,驚歎一聲,道:“好粗的毛。”


    武清一愣,大笑道:“黑貨,走,吃酒去!”


    大唐很多地方都有早晨飲酒的習慣。特別是這冬天,煮酒論英雄那是常有的事情。一聽到喝酒吃肉,黑貨趕緊起身拍了拍屁股,說道:“俺在夢裏都夢到和主人吃酒來著。”


    武清大笑。先下了樓,馬上吩咐道:“小二,來十斤牛肉,一鍋熱粥,一壺熱酒,再燒兩桶熱水。”


    掌櫃和小二早就候著了,聽到吩咐,立馬喊了聲,便去準備了。


    不多時,鹵牛肉切好了端了上來。一壺熱酒也上了。


    武清對黑子說道:“這些是給你叫的,慢慢吃。”


    黑子麵露喜色,沒想到跟了這主人,吃了兩頓,兩頓都有肉。他也不會感謝,便開吃起來。


    等一鍋熱粥上了後,武清才慢慢吃起來,隨便吃了點後,便把剩下的稀粥提著上樓了,並吩咐小二再整幾樣精致的熱菜端到房中來。


    武清走進房中,見薑出塵已經梳洗。玉漱還在熟睡,武清放下熱粥,而後在玉漱臉上親了親,玉漱睜開眼睛,眨動了長長的睫毛,輕聲道:“主上?”


    武清做了個“噓”的手勢。玉漱瞬間明白,叫了聲“阿郎”。便起身,卻發現全身*,不禁捂住胸脯。


    武清取過衣物,笑道:“摸了那麽多次。還怕被我看到嗎?”


    這個時候,小二門外喊道:“公子,熱水燒好了。”


    武清說道:“放門口便好,你那菜整快點!”


    “好嘞!”看到小二下去,武清便起身,走出門去取熱水。


    等提了熱水走進房間,隻見玉漱已經穿戴整齊,正在攏頭發,不禁笑道:“你倒是挺快的啊,坐下。”


    玉漱依言坐下,武清便抬起玉漱的腳,脫掉布襪,隻見一雙有些小巧而白嫩玉足呈現在眼前,武清自認沒有戀足癖,但不禁被這雙腳給吸引住了。難怪前世那些有戀足癖的人,即使遇到這樣的腳,他都感到一陣意動。


    “阿郎?”


    武清說道:“給我的小美人,洗洗腳!”


    這,就連薑出塵給愣住了,自古隻有小妾給夫君洗腳,哪有男人給小妾洗腳的,更何況玉漱的身份是奴仆。


    “就我們三人,怕什麽!”於是便把那雙玉足給放到熱水中,武清學著前世按摩店的手法,給玉漱按起了腳,說真的,前世的時候每次去足療店,他就想學學。故而也知道一些足上穴位。


    玉漱看著低著頭洗腳的男人,不禁眼圈通紅。


    薑出塵震驚之餘,看了一會便看出了名堂,不禁問道:“哥哥,你這可是足療之術?”


    武清一愣,點頭道:“我覺得這足部跟人的大腦一般,都是相通的,所以我便認為,按摩足部可以減輕疲勞。”


    薑出塵走到武清身邊,也把手伸進水中,握住玉漱的玉足,另一隻手往腳底一個穴位按去,玉漱忽然呲牙咧嘴的。


    薑出塵笑道:“哥哥真乃神人,果然如此,嗯,等安頓下來,我便可以研究下足部,再編一套足部按摩之法,每夜裏,就可以給哥哥按按了。”


    武清誇讚一番,繼而又想到,每夜裏按,那其他幾個女人不得寂寞死。這小妞,真的是可人兒啊。


    當再次上路的時候,已經是晌午時間。


    一路沿穎水而下,到了許昌,便折道往東,如此便過了七日,才到了徐州城外。


    武清看著這個數百年前興盛的古郡,不禁一陣唏噓。這裏曾經是劉邦和項羽的故鄉,曾經輝煌一時,如今卻有些破敗。城牆低矮處也隻有一丈左右。徐州刺史死在任上,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隻有長史和司馬共同管理。


    武清到來,令二人有些擔憂,畢竟武清可不是善茬,雖沒聽說過把誰給整死了,但在羽林軍的事情還是被很多人知曉。


    如今武清雖貶為刺史,但人家散官可是正三品的金紫光祿大夫,誰敢得罪?這明顯是天皇有意貶謫而給嗣皇給武清升官的機會,故而便早早地打探清楚武清的行程。


    這日午後,當武清的馬車緩緩駛進城門的時候,徐州長史孔祥,司馬徐厚才等一應數十位官員迎候道旁。


    武清本就不喜歡熱鬧,見長史和司馬領的人也不多,便點了點頭,說道:“就這樣吧,諸位各迴各家,明日再會。”


    長史孔祥和司馬徐厚才不敢刻意巴結,便讓諸官散去,二人為武清牽著馬,緩步而行,直到刺史府。


    徐州所處平原,屬於淮南道,但天氣依舊寒冷,進了府,早就有刺史府仆人待命,武清這才讓長史和司馬迴去,等明日再議事。


    到了後宅,便先安頓了下住處,見到後宅打掃得幹淨,對長史和司馬也頗滿意,看來這二人也是用了心思。


    屋內早已燃起了炭盆,還算暖和,兩個女人都脫了大氅,看著二女半露胸脯,武清終於忍不住問道:“問你們個問題?”


    薑出塵笑道:“你又有什麽壞點子了,說來聽聽,本姑娘接著就是。”


    武清一笑,說道:“你還是姑娘嗎?”不待薑出塵撒嬌,說道:“這大冬天,這裏不冷嗎?凍壞了咋辦呢?”說著話,武清在身後環住薑出塵,而後把手伸進訶子裏麵,揉搓著。


    薑出塵被摸得有些難以自製,趕緊說道:“要是不冷,我幹嘛還穿大氅衣,真是的,快把你手拿開。”


    武清這才鬆開薑出塵而後坐於榻上,說道:“最近幾年地裏的棉花不知道咋樣了,也不知玉兒管過沒有,往後有時間得去看看。對了,你們可得給我記住,往後迴了長安得提醒我。”


    “知道了,棉花是何物啊?”


    “很不錯的東西,到時候給你們做些衣物,你們會很喜歡的。哎,可惜了,上次讓裁縫做的衣服,也不知道做好沒有。”武清不無遺憾,朝中有事,便一直忙著,便忘記了這茬。


    玉漱的眼神則是怪怪的,想起主上所畫的衣服,都讓她覺得羞人。


    翌日一早。


    長史孔祥和司馬徐厚才聯袂而至。


    武清讓人奉上香茗,這才問道:“州中之事,還得仰仗二位,二位的功勞本刺史會上報朝廷的。希望往後我們能夠齊心合力,把這徐州治理好。你們去通知下州中各級屬官,到府中來,本刺史有話說!”


    二人屁股都沒坐熱,連口茶也沒喝上,就趕緊出了府,通知各級屬官,其實昨日還來了各縣縣令,也一並通知了。


    不到一個時辰,刺史府大堂內,就已經聚集了五十多個官員。


    武清高坐上首,輕咳一聲,下麵官員瞬間安靜下來。


    武清這才說道:“本刺史剛剛到任,沒有查驗各級刑獄,沒有勘查戶籍,沒有走訪民間,也沒有巡視倉廩和府庫,更沒有巡視州兵,更沒有檢查水利。我知道,你們當中,有很多人貪汙頗多,受賄頗多。你們放心,你們當中的一些人本刺史我早有備案,我會一一把那些朝廷的蛀蟲給揪出來。本刺史知道你們朝中有人,但本刺史還沒放在眼裏!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我們這些做官的,就是要替天皇治理好地方,讓天皇放心,讓百姓安居樂業。古人說得好,君子愛財取之以道,你們身為父母官,百姓就是你們的子女,你們不愛護你們的子女嗎?”


    下麵那些瑟瑟發抖的官員不敢言語,一些正直清廉的官員則是陷入了深思。武清的話很明顯,那就是他來徐州不是來混的,也不是來收賄賂的,而是來整肅吏治的。


    武清忽然說道:“但是,本刺史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你們當中那些蛀蟲,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古人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本刺史在這府中等候三日,三日一過,那就別怪武某無情,本刺史將整肅吏治,消滅這些蛀蟲!給天皇一個交待!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堂中一片唏噓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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