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休朝。


    中書令薛元超重病,奏請乞骸骨,準許。朝中大臣不知道是天皇的意思,還是天後的意思,總之,薛元超也沒見到天皇李治,在宮城外等了半日後便黯然離開了。


    本來朝中重臣乞骸骨的話,作為皇帝是要接見的,而且還應該勉勵一番,並肯定一下重臣為朝中所作出的貢獻。可天皇沒有召見,隻讓近侍宣了口諭。


    這不得不說,是讓人心寒的事情。所以薛元超走得很孤獨,很悲傷,看了眼最後的皇城,便向著天津橋走去。


    武清一夜性福,故而這天起得比較晚,等梳洗完畢,正在用餐之際,有宮中太監前來宣召。


    武清趕緊換上三品武官袍服,隨那太監進了禁宮,到了貞觀殿偏殿,才發現侍中裴炎已然在等候。


    武清連忙拜道:“武清見過侍中。”


    裴炎笑道:“賢侄無須多禮。”


    說完後,裴炎麵容有些憂色,武清問道:“侍中為何麵有憂色呢?”


    裴炎說道:“剛剛天皇發出詔令,命太子監國,太子哲改為顯。”


    武清麵容也是一沉,說道:“想必天皇是為了更好地調養身體。”


    裴炎動了動嘴,便沒說什麽。


    不多時,黃門侍郎劉景先和中書侍郎郭正一也來到了偏殿。


    與此同時,高老太監也走了出來,宣道:“天皇有旨,四位宰相,請進來吧。”


    於是,四人便隨高老太監踏進了貞觀殿,直到看到天皇李治的龍床。隻見李治斜靠在龍床上。


    武清等四人連忙大禮參拜。


    天皇李治聲音虛弱,說道:“四位愛卿平身。”


    “謝陛下。”


    李治這才慢慢說道:“朕即位以來,恪盡職守,不敢辜負先皇把江山托付給朕,自患病在身後。便一直想要皇嗣即位。弘兒是朕和天後最愛之子,才能也頗足,隻可惜從小便體弱多病,不幸早夭。賢兒最肖於朕。可是心懷惡念,不是仁君之道。如今哲兒倒是乖巧,可於軍國之事不通。朕希望四位愛卿能夠好好教導太子,讓他早日能夠處理軍國之事。”


    裴炎感激涕零,說道:“太子是未來的國君,裴炎當竭盡所能,輔佐太子。”


    劉景先和郭正一都是感激涕零,大表忠心。


    武清望著龍床上的李治,覺得有些悲哀,任你一世精明絕頂。任你一世帝王,最終也逃不掉病魔纏身,也逃不掉閻王索命。


    “武愛卿?”


    聽到李治叫自己,武清趕緊拱手道:“太子是臣之表哥,臣豈敢不幫扶?”


    李治終於露出了笑容。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一般,說道:“朕封你四人兼任東宮平章事,東宮一切事務,你四人皆可問得。”


    “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當武清等四人出了禁宮後。天後從屏風後轉出,看到李治蒼白的臉,不禁悲從中來。說道:“阿郎如此虛弱,為何還要召集他們啊。當好好養病,等病好了,便可臨朝聽政。”


    李治在宮女的伺候下,重新躺了下來,看向天後。說道:“朕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媚娘,這一次怕是要真的與你絕別了。”


    天後淚眼婆娑,多年未曾哭泣的眼睛。淚水竟打著圈兒,卻不說話。


    李治長歎一聲,想起與媚娘相識,而後走過這麽多年,要不是媚娘一直幫著自己處理政務,大唐還不知道亂成什麽樣子呢。但如今他要提前走了,留下的太子有能力治理好這個國家嗎?他不無擔憂。


    武清迴到了府中,他忽然感到了人生無常,就如天皇李治,一個不到六十歲的人,卻要離開人世,按理說李治的生活是世界上最美好最富有的生活,他能夠享受到平民無法享受的東西。可為何身體那麽差呢?


    這是一個非常值得思考的問題。


    想那藥王孫思邈活了一百餘歲,而且孫思邈從小體弱多病,那為何能活一百餘歲,而李治隻能活五十多歲呢?看來這不應該是吃住的問題。李治自幼錦衣玉食,而孫思邈很可能中午連頓米湯都喝不了。


    如此算來算去,那隻能是生活作風問題。古代又沒多少晚上娛樂的東西,蠟燭一滅,便隻有睡覺了,可每日裏又不事生產,精力旺盛,隻能玩一樣事情,那就是玩女人。


    不說夜夜新郎,總之除了那件性福的事情外,還能做什麽。酒色財氣,長此以往,身體又如何受得了,氣血兩虧,導致身體免疫力下降,不患病才怪呢。


    想著想著,武清嚇出了冷汗,掐指算算,自己也都好幾個女人了,這若是夜夜快活,自己如今年輕倒是完全可以,可終究會落下病根。說不得也會如那李治一般活不過六十歲。


    這可如何是好呢?家中的那些個女人們今夜還等著呢!


    忽然想起,幾個月前,要薑出塵給自己開的藥方,不知道還在不在。他必須得喝了藥在來應付那些個如饑似渴的女人。


    武清很快踏進了杏林苑,看到玉漱和薑出塵正在對弈,二女都是絕美容顏,遠遠看去,真有那麽點並蒂之蓮的感覺。武清偷偷看了一陣,覺得這倆妹子確實好,於是便輕咳一聲走了進去。


    二女沒有理會武清,依舊下棋。


    這對武清來說是一件很鬱悶的事情,他又重重地咳了聲。


    薑出塵笑道:“聽到了,還以為你在哪個女人的被窩裏呢,怎麽跑到我這裏來呢?”


    武清先摟住玉漱親了口,說道:“還記得我給你說的給開一副壯陽的藥呢?”


    玉漱一驚,繼而臉色一紅,心中不禁想問,阿郎的都那麽大了,還需要大嗎,不禁有些害怕。


    薑出塵可不知道,還以為武清身體出了問題,力不從心呢,走到梳妝台前,取過一個錦盒,說道:“這裏麵是十六顆丹丸,事前服一刻,哼,保證你欲仙欲死!”


    武清一愣,一臉鬱悶,說道:“你這是春藥?”


    “怎麽?你覺得是什麽呢?”薑出塵毫不在意,卻看到玉漱臉色有些變了,便問道:“玉漱妹妹,你怎麽呢?”


    隻見玉漱潔白的額上滲出了汗珠。


    武清問道:“沒事吧?出塵,你快看看。”


    薑出塵搭脈檢查片刻,不禁說道:“按脈理來說,玉漱妹妹是有些驚嚇過度所致。”


    武清疑問,自語道:“驚嚇過度?誰能嚇著玉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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