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武清來說,向王勃這種曆史文化名人,那是相當崇拜的,那些達官貴人,皇親國戚們留下了什麽?除了一時榮華,什麽也沒留下。


    傳至後世的,也唯有這些在曆史潮流的變革中留下自己的印記的文人高士,他們的印記不會隨著曆史的變遷而泯滅,如那孔子老子等諸子百家,屈原,建安七子,竹林七賢,陶淵明等等。對後世的影響,不可謂不大。


    隻是,武清與王勃從不曾相識,如今初次見麵也隻能打個招唿,算是認識了,如果由可能,武清是很想跟這個天才文人深交一番。


    “球進了!”


    又是一聲歡唿,全場沸騰,就連高宗皇帝也猛然起身,差點手舞足蹈,可忽然想到要保持帝王威儀,便硬生生忍住了,臉憋得通紅。


    武後抿嘴一笑,這皇上還跟個半大的孩子一樣,真的是玩性不改啊,她看了看不遠處的李賢和李哲,便側身說道:“皇上,且坐下來。”


    高宗一愣,麵露赧然之色,尷尬一笑而後坐下,他不禁想起與武後成婚之後,每每與武後一起,他便像一個孩子一般,總忍不住在她麵前撒嬌的衝動,高宗握住武後的纖手,說道:“皇後啊,朕老了,不知道還有多少年可活。”


    言外之意,高宗就是想放縱自己,其實高宗才不過四十二歲而已,麵容俊朗,一點也看不出老態,隻是病痛折磨,加上酒色使得高宗看起來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武後頗為傷感,她知道高宗話裏的意思,他也為高宗的病痛而煩惱。她對高宗的感情很複雜,既有愛,也有些微不滿,既有感激,也有幾分溺愛。


    多年以來,她想如長孫皇後輔佐太宗皇帝一般輔佐高宗,可惜的是高宗比起太宗皇帝差的不是一星半點的,於是她開始輔佐高宗主持朝政。但她畢竟隻是一個女人,女人也需要可以一個依靠的對象。而高宗顯然不是,他經常病痛纏身。


    武後握著高宗的手,說道:“皇上,臣妾思及太宗皇帝,不禁感慨萬千,先帝曾親征高麗,在彌留之際甚至還不忘記征討高麗之心,實乃萬古之帝王典範。陛下如今您依然健朗,何必說那些喪氣話呢?”


    高宗一聽說到父皇,臉色莊重起來,對於父皇,他是非常崇拜的,自即位以來,他便以父皇為典範,於是高宗說道:“皇後說的對,父皇都能做到,朕即使做不到,也應該效仿先皇。”


    武後這才微露笑容,而後起身,拉起高宗,倆人齊齊站立,武後伸出纖手向著遠處的李賢李哲等人一一指去,說道:“皇上,您看,他們都是您的子嗣,他們都是您的臣子,他們都是您的百姓,您擁有四海,普天之下皆是您的王土,如今高麗滅亡,突厥遠避,吐穀渾內附,迴紇臣服,吐蕃稱臣,西域諸國皆為陛下驅馳,海外番邦年年朝貢,可謂萬邦來朝,陛下,您還有什麽覺得遺憾的呢?”


    經武後這麽一說,內心有些頹喪的高宗,雙眼爆射出精芒,沒錯,他擁有四海,普天之下皆是王土,父皇沒做到的,我做到了,父皇不曾滅亡的高麗,讓我給滅了,如此想來,自己也不差父皇多少啊。


    高宗一時間沒有理會蹴鞠場上的角逐,他感激地握住了武後的手,說道:“媚娘,你真的是朕的母儀天下的皇後啊。”


    武後笑了,這一刻,她知道,從內心深處,高宗終於承認了自己的才能,於是又拉著高宗坐下,說道:“皇上,武敏之德行有虧,臣妾想貶他為庶人,恢複他的賀蘭姓氏,您看,怎麽樣呢?”


    高宗一愣,他不明白皇後為何這樣做,當初讓賀蘭敏之改姓而後繼承周國公,對武敏之可謂嗬護有加,如今縱使犯了不少錯誤,但也用不著一棍子打死吧。


    更何況心底裏,對武敏之是很歉疚的,如果這樣對待的賀蘭敏之,那他良心何安呢。這一刻,高宗腦海中又閃過韓國夫人武順和魏國夫人賀蘭敏月的美麗容顏。他無法做出決定。


    武後一看高宗猶豫的表情,就明白,高宗還是念念不忘自己那姐姐和侄女,心中頗有怨氣,但她不可能表現在臉上,心思一轉,便對高宗說道:“皇上,臣妾想讓太平下嫁武清,您覺得呢?”


    “武清?”高宗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小神童身影,從某種方麵來說高宗很喜歡武清,也很嫉妒武清,那麽小就已經有一番成就,那長大之後呢?想想他小時候雖然飽覽群書,可終究沒那份聰明才智。所以高宗對武清喜愛是很複雜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高宗也沒有給武清更高的爵位和官職。隻是要讓太平下嫁,這裏麵又有什麽東西呢?


    “太平還小吧,再說武清可是你的侄兒啊,這不符合大唐律吧。”高宗幽幽地說道,顯然他有些不願意。


    武後沒想到,在太平的婚事上,高宗竟然不願意,難道自上官儀想廢自己皇後之位以後,高宗對她產生了隔閡?但她搖了搖頭,覺得這有些不大可能。或許是有大臣進了言,武後看向那些大臣,一雙鳳目不禁盯向了郝處俊等幾人。


    武清可不知道武後和高宗的談話竟然涉及到了他,甚至武後還想把太平公主下嫁給他,他則是牽著上官婉兒的手,神情激動地注視著蹴鞠場上激烈角逐。


    而武後看到武清的手竟然挽著一個女孩兒的手,臉色不禁為之一愣,曬然笑道:“這小家夥竟然自己找了個媳婦兒!”但太平下嫁武清之事,這已經在當初見武清的時候跟自己的妹妹說好了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豈能兒戲,她才不擔心武清敢違抗她的命令。


    此時隨著沙漏漏盡,一聲鑼響,東宮和國子學的第一場比賽算是結束了,自有司球監報上比分,隻聽得那人大聲報道:“東宮進球兩個,得兩分;國子學進球四個,得四分!”


    一連聲的報分聲音傳至全場,全場爆發出了熱烈狂唿,東宮的仆從和屬官則是黯然神傷,往年東宮對上國子監都是輕鬆取勝。沒想到這第一場就差了兩球,那第二場估計就差多了。


    很快隨著銅鑼敲響,第二場比賽開始,雙方開始角逐,你追我防,你背後鏟球,我來個轉乾坤,你若強行阻斷,我便來個燕子歸巢。總之一開始雙方就打得熱火朝天,寸步不讓。雙方人員氣衝牛鬥,揮汗如雨,對抗十分激烈,大有兩軍對陣,不拚個你死我活的架勢。


    其實蹴鞠就是發源於軍中,後來皇帝覺得可以以蹴鞠練兵,便列入兵法,再經過演變首先在宮中和皇親貴族中推廣開來,直到大唐時代,民間已經廣為流傳。


    第二場蹴鞠的激烈,讓武清都覺得大唐果然武風極盛,這種對抗,估計後世的什麽巴西、意大利之流的早就被打敗了。當然武清也知道後世足球的規則太多,不可和蹴鞠相提並論。


    但不管怎麽說,這個時代的文人,可不是自唐以後的文人那麽弱不禁風,都必須強身健體,學習武術,也正是如此,這個時代的文人都可以上馬征戰沙場,下馬以安天下。後來宋代的程朱理學的發展,從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禁錮了人們的思想,學而優則仕的畸形理念更是一種曆史的倒退。


    扯遠了,迴到蹴鞠場上。


    武清拉著上官婉兒的手,跟個球迷似的地歡唿雀躍,其實他一點都不懂。


    “清哥,你高興個什麽啊?”


    耳畔傳來上官婉兒的脆生生的聲音,這丫頭居然第一次這麽叫自己,這是不是一種進步呢,他不禁大為高興,停下了興奮,看向了上官婉兒,“媳婦兒再叫一遍呢?”


    “能放開我的手嗎,弄疼我了。”上官婉兒補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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