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此次秋擂注定青年才俊輩出,所以此時的五兩老酒館也成了大戶人家尋找女婿的勝地。


    每日往來人員絡繹不絕,世家大族的長者也都有觀賽的一席之地。


    齊枳先前整日向呂淩帆灌輸這些,時刻提醒他。


    在他看來,若是運氣好些,說不定能為自己的徒兒謀取一樁好姻緣。


    呂淩帆後來了解到,此番擂台賽算上他本人在內,參賽選手共有九十七人。


    因為自己趕上了末班車,所以領到的號碼令牌正是九十七號。


    這近百人在擂台賽開始後,會被打亂順序隨機分成幾個組別,每組大約二十人。


    經過一番番激烈的慘鬥後,最終能夠站上五樓擂台巔峰的人,便是秋擂的魁首,有資格得到那珍貴的丹藥——複魂丹。


    要說這複魂丹究竟如何珍貴,其價值大概能夠比肩兩滴優品靈玉液!


    天下能夠產製出複魂丹的人實在稀少,那人必須精通煉丹之術,又要有不俗的修為境界作為底蘊。


    而恰好,這位五兩老酒館如今的主人慕容楓,便是這樣一位兩者兼備的奇才。


    慕容楓是天下聞名的丹藥大師,在丹藥一途有著極深的造詣。


    他潛心研究百年,若拿煉丹境界類比於修士境界,恐怕他的煉丹境界還要比自身修為高上一層樓。


    除了是煉丹達人,他的另一身份便是釀酒達人。


    同時,他還兼具滄瑩大陸特等品酒大師的頭銜,此頭銜由皇室頒布,整個國家如今也隻有十幾位。


    多重亮眼身份加持下,慕容楓的身份地位越發高貴,是名副其實的大人物。


    然而,他卻並不因此自傲,反而早年間待人和善,毫無架子可言,故而名聲極好。


    慕容楓平日鮮有拋頭露麵的時刻,一年中除了四次擂台賽期間鎮守酒館,其餘時刻便逍遙於天下各地。


    不少人推測這酒館老板是武威榜上之人,本領通天。


    隻不過他看破紅塵,這才不去爭些功名利祿,也不去做沽名釣譽之輩,隻潛心做好自己喜歡的事。


    能夠將煉丹、釀酒都做到極致,自然也是難能可貴的。


    何況他的產業遍地都是,根本無需擔心財富揮霍。


    通過路人的介紹,呂淩帆至少敢肯定一點:這神秘的酒館主人,本領一定不弱於宋恆、巔峰時期的齊枳之流,甚至可能超過祝燁。


    對於武威榜上是否有名的爭論,酒館老板從未出麵解釋過。


    這種默認似的態度更為其本人增添了一抹神秘色彩。


    倘若此事為真,那麽慕容楓若能夠登上武威榜,刨去世上那些沒有名號的隱世強者,他至少也要位列整個蘊靈世界六座浩大洲陸中萬萬靈修中戰力排行的前三百。


    至於境界,怎麽也得有九境扶搖了吧。


    迴到距離酒館不遠的客棧,呂淩帆已經開始精心策劃打擂時的對策和出招策略。


    他甚至考慮是否要在前幾層擂台留手,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避免成為眾矢之的,同時盡量保留體能。


    他對自己的實力當然充滿信心,尤其是吞噬煉化血月之後,他開啟星消便不會背負太大壓力,陽氣壽元的消耗也大大減少。


    而且,那股為己所用的血月力量相當霸道,作為殺手鐧,也是他的一大保障。


    然而,盡管他籌碼不少,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能夠有百分百的把握贏下比試。


    參賽選手共有百人,都是來自四麵八方的年輕天驕,更是各個宗門世家的未來希望。


    在攻擂時,說不準會從哪裏冒出一個與自己同樣天才的妖孽少年,身上又附帶什麽宗門長老、世家老祖給予的珍貴法寶,就像白淙淙的地字號靈技石換形。


    又或者他忽然披上一身下等地字號盔甲,手持一把中等地字號神器。


    凡此種種,都有可能讓呂淩帆陷入絕境之中。


    深秋來臨,初冬將至,氣溫驟降。


    呂淩帆俯身貼在茶桌上,懷中捧著小香爐暖手,望著窗外風起葉落,滿地枯黃。


    巷口屋瓦上飛馳的野貓弄出不小的動靜,睡夢中的點點顯然被這聲響嚇了一跳。


    齊枳輕輕拍打安撫著昏睡的點點,又喊上小海去外麵購置更多這些時日所需之物,大概就是些犀牛角、孔雀毛等等能夠添加到藥浴中的滋補之物。


    在藥浴中煉化吞服複魂丹,亦有淬體功效。


    如此,能夠在洗淨自身多年來積累的毒素的同時穩固經脈。


    說不準還能將多年困於體內的積累一並釋放,讓自己的境界更上一層樓,邁入第第九境。


    小海雖然對齊枳這種提前慶祝的舉動持有懷疑態度,但轉念一想,他也相信大師兄呂淩帆能夠一舉奪魁。


    千萬裏之外,另一座大陸之上,遠在觀靈大陸的蘇妤兩手托腮,似乎在思念著某人。


    她眉頭舒展,自顧自地傻笑一聲,仍是那般傾國傾城。


    此時,遠在異國的呂淩帆卻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同樣相隔千萬裏,王振林正一臉驕傲地審視著自己的產業。


    那座武器工坊已經初具規模,每日收入也數倍增長,他的名字已經在那座小城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在同一片月光的照耀下,某處人跡罕至的荒涼戈壁裏,隱藏著一片小小的綠洲。


    一位男子正坐在湖邊,輕輕地吹奏著長笛。


    他寬大的衣袍遮蓋住了右腿的義肢,頭戴一頂頭冠,將齊腰的長發束得整整齊齊。


    這男子正是切斷了與友人們聯係,音信全無的魏濤。


    他的腰間別著一把寶劍,劍鞘上鏤空刻滿了各種飛禽走獸,從龍鳳虎豹到雀鳥蟲魚,無一不有,顯得異常精美。


    在離開淵淵大陸後,為了不給戴掌櫃增添負擔,魏濤獨自逃到了潮澗大陸的邊疆大漠中。


    盡管他舍棄了一條腿,但在這苦寒之地,他遇到了能夠相互溫暖的女子。


    此刻,在他吹奏笛曲時,湖泊對岸有一位身著雪白衣裳的女郎正在彈奏古箏。


    她腳邊擺著個小炭爐,與漫天的飛沙相映成趣。


    寒風微微吹動著她的秀發和披肩上的絨毛,使她顯得更加美豔動人。


    二人相伴奏曲,為荒涼孤寂的大漠平添了一抹詩意。


    或許這般,就已是魏濤最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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