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呂淩帆的叫苦連天,齊枳隻得使出殺手鐧。


    “你曾經對我講過,你身體裏沉睡著一隻封疆聖獸。那我現在告訴你,如果你戰勝此人並把肉球占為己有完全煉化,會對它的恢複大有裨益。你做還是不做?”


    聽到這裏,呂淩帆的眼中頓時來了興趣。


    如此龐大的肉球,不知蘊含了多少兇獸的精血,或許還有實力不俗的靈修的血力。


    如果全部投喂給麟宙,說不定能夠加速他的蘇醒,甚至再接上一層斷掉的血脈。


    這也是自己上島的初衷。


    自己的第六感!


    想當年,僅僅為麟宙接上了第一道血脈,他就能在咕海州一聲怒吼斥退一百多名怨流精騎。


    如果再給它接上一道,那威力恐怕會超乎自己的想象。


    與其緩慢地提升自己的實力,不如迅速提升自己幫手的力量。


    這的確是個十足的誘惑,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不僅如此,你之前口口聲聲告訴我想要試驗一下覺醒後火靈根的威力,現在豈不是最好的時機?”齊枳的話語中充滿了鼓勵。


    “這,這倒也是,可……”呂淩帆的猶豫無疑來源於心底的恐懼。


    單看身形氣度,便知道那位持棍的神秘人並不是好惹的主。


    萬一他的境界比齊枳目前的地湧還要高,他們師徒二人豈不是要白白命喪於此?


    風險與收益並存,且收益可能極大。


    但仔細考慮,莽撞地衝上去終究是個不太理智的冒險想法。


    經曆世俗的打磨,今日沒有十足把握,呂淩帆已經有些畏手畏腳。


    “是怕死了?”齊枳一語道破,呂淩帆有些羞愧難當。


    的確,他似乎是害怕了。


    想當初自己在禹城時拚死抵抗,似乎也沒有今日這麽害怕。


    如果讓他以星消之力與禹城戰士拚死到最後一刻,他反而問心無愧。


    自從打南崖古鎮逃亡至今,四年多的時間飛逝,自己從當初的愚笨少年搖身一變成了驚世天才。


    不知何時起,慢慢的,自己反倒隨著境界的提升膽子越來越小。


    或許是人之常情,得到的越來越多,也開始害怕失去。


    身居高位,則日日憂思;反觀底層人民,隻道知足常樂。


    四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如今這已經成年的小子的氣質早已悄然改變。


    自從離開南崖古鎮後,他開始發現自己的身體奇異之處。


    若論天資排列的話,他穩居蘊靈世界靈修的第一梯隊,更是那第一梯隊的佼佼者。


    除此之外,他一路上幾乎如魚得水、左右逢源,沒有遭遇過重大挫折,可謂事事順心。


    每次作戰陷入困境時,總能有人及時出手相助。


    呂淩帆常常會思考自己是否真是天選之子,無數的機緣加身,還有顯赫的身世與貴人的相助。


    他會迴想起當初祝燁那番幾乎一語成讖的古怪言語:


    “如果說你呂淩帆就是改變世界的那個人,你信還是不信?”


    呂淩帆自問,一路走來,自己是否成長得太過順利了。


    哪怕是諸多魔幻故事的主人公,也不會像自己一樣一帆風順、平步青雲。


    相反,那些主人公大多都是所謂的“廢柴”,由此演繹出一段勵誌的登天故事。


    呂淩帆好不容易走出諸多陰影,算是集齊了成為強者的重重特質。


    他便會一次又一次在心中默念:“我不能死,絕對不能,至少也不能是現在。”


    如果是日後功成名就後的戰死沙場,他反而問心無愧。


    可如果莫名其妙死在一個不知名的小島上,一切努力便功虧一簣,包括那些為他死去的人。


    呂淩帆陷入糾結時,齊枳就立在一旁,一手搖動折扇,一手盤旋手珠。


    “那如果我今日非要讓你與他對戰一番呢?”齊枳問道。


    “那徒兒便謹遵師命。”呂淩帆淺笑一下,試圖抹除內心的恐懼。


    齊枳有些意外,他本以為呂淩帆仍會推三阻四,這下反倒答應得痛快。


    不過他也明白,那持棍武夫並不是什麽善茬。


    他不會讓徒弟冒此風險白白喪命,畢竟自己的解藥希望還寄托在這個徒兒身上。


    “這樣吧,為師不讓你打頭陣。我先去與他過兩招,測探一下他的真實本領。如若不敵,我們便速速離去。若是那人不及我之境界,便待我把他打壓成與你相仿境界的實力,你便出手與其大戰,如何?”齊枳提議道。


    “打壓成與你相仿的實力,這世間竟還有這種古怪操作?”呂淩帆有些驚訝。


    “有什麽問題麽?”齊枳反問。


    “沒有,隻是希望師傅保持謹慎,發覺情況不對一定要逃。”呂淩帆知道自己反駁無益,於是幹脆聽了他的提議。


    而且如果就按齊枳說的來做,自己似乎並沒有危險。


    他就是怕齊枳打不過那個武夫,到時候可能跑不掉。


    自己有九星鎧甲能夠救迴性命,但師傅沒了就是真的沒了。


    “放心好了,如果連我都對付不了這個冒牌武夫,我即便舍去性命也會為你殺出一條路來逃生。”


    呂淩帆瞳孔地震,他極少看到齊枳如此正經模樣,上次這等堅毅狀態恐怕還要追溯到講述雯苑時。


    自己與他名義上是師徒,但本質不過是各取所需。


    呂淩帆從沒指望過齊枳為他舍命,如今齊枳的言論不但讓他刮目相看,還帶來了安心。


    也許這就是“師傅”一詞的含義,隻要認準弟子,便要用生命去保護,讓他把自己的一切傳承下去。


    “師傅可是有十足把握獲勝才這麽說的?”呂淩帆問。


    齊枳的正經臉立即變得苦澀:“你這話當真傷人。”


    “師傅,你一定多加小心。”呂淩帆關切地說。


    齊枳白了呂淩帆一眼,許是為了讓他安心,緩緩說道:“放心,哪怕隻是地湧境也已足夠對付這麽個家夥。雖然他的肉球飼養得很大,卻不一定有真本領。總之,你且看為師為你開出路來。”


    二人仍是小心翼翼靠近,不敢做出大的動作,發出大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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