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感覺,就像是這位爺爺在與自己作別。


    他分明對呂賢忖的樣貌沒有任何印象,卻能夠在夢中清晰看清他的麵龐五官。


    等到四處景物逐漸變得虛擬,夢境也漸漸模糊起來。


    就在這時,世界各處一齊收到一個消息:觀靈國現任老皇帝,已經在與病魔的爭鬥中,在整日的昏迷中安詳逝世。


    而呂淩帆卻沒能來得及見到老人最後一麵。


    如今觀靈王國,那位先後陷害呂淩帆父母,扶持著呂昭黎親孫作為傀儡的家夥——呂淩帆名義上的叔公呂鳩裘已經大權在握。


    他已經自稱監國,聲稱要幫血脈正統的呂淩帆守住基業,待他迴惘都時,整個觀靈國便雙手奉上。


    拂曉時分,刺眼的陽光照到呂淩帆昏昏沉沉的腦袋上。


    他本能用右手去遮擋太陽光線,卻忽然感到右臂上一陣刺痛,疼痛感猶如針紮刀割一般。


    陣陣疼痛把還想睡個迴籠覺的呂淩帆刺得十分清醒,睡意全無。


    他不斷擦拭撫摸右臂,發現蝕天凡帶來的那道黑色蛇紋越發清晰。


    這種疼痛也不再僅僅局限於皮肉之間,更像開始滲透進骨髓之中。


    好在隻是短暫劇痛,並非時刻都有,每次隻是待個一刻鍾便自行消失。


    如果昨晚的夢境讓呂淩帆感到心慌,那麽這道烙印帶來的強烈不適更是讓他心中惴惴不安。


    一醒來就正好趕上詛咒出現,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他急忙從儲物囊中翻找出了在潮盡世界藏寶樓裏取來的鮮紅色丹藥。


    手持丹藥時,他的雙手都在不停顫抖。


    他掃視四周,從床頭木櫃拿起水杯,將那紅色丹藥直接送入口中,又猛地灌了一口涼水將藥送入腹中。


    因為喝水時略顯急迫,他竟然被嗆到,連續咳了好一陣才緩過勁來。


    藥丸入肚以後,仿佛在胃中緩緩炸開,帶來一道道暖流。


    暖流順著血液流入四通八達的經脈,他手臂上的刺痛感頓時消解,隻剩下微麻的感覺。


    呂淩帆不斷讚歎這藥效的神奇。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大口吸氣以緩解心慌。


    按理來說,蝕天凡帶來的乾坤大劫已經曆經兩波削弱:首次是宋恆拿壽元生機做獻祭,為自己設立的保護罩;另一次則是自己剛剛服下的這枚靈丹妙藥。


    三成保護加三成恢複,攏共六成。


    詛咒的威力已經不足先前的一半,可這畢竟是蘊靈世界五大禁咒之首,又是出自鬼道人的手筆。


    就算經曆千次萬次的削弱,世間恐怕也鮮有人能夠與其抗爭一番。


    古往今來,有多少比自己強大百倍之人,數也數不清。


    可他在禹城時專門找一老道人問過,無論什麽實力境界,中此詛咒後幸存者十不存一。


    這禁咒的威力,顯而易見。


    “說不定等到天劫降臨時,我能夠拉麟宙來為自己抵擋。想來這個家夥也不會白白看著自己被雷劈死。如果真是那樣,他這封疆聖獸的一縷遊魂也會灰飛煙滅。”


    想到這裏,呂淩帆的心緒總算安定了幾分。


    他還在迴想昨晚齊枳給他講的愛情故事。


    如果師娘雯苑在世就好了,他便能一睹齊枳口中的絕美女子是何模樣。


    另外,至少自己在被師傅訓斥時,就有人可以傾訴了。


    “不知師傅睡醒了沒有?”


    呂淩帆想起昨晚齊枳喝成那般樣子,估計至少也得睡到日上三竿。


    他整理好床鋪,卷起衣衫盤膝而坐,又搬出了二狗,顯然準備開始修煉。


    自打離開淵淵大陸以來的一個月,他時時刻刻都未曾荒廢修行,每日都會抽出閑雜時間讀書修煉,還會熟悉自己的槍法功法。


    因為動靜太大,免不了招來一些海中兇獸的光顧,可它們無一例外地都成了呂淩帆覺醒後火靈根的活靶子。


    通過對這些水平參差的家夥拳打腳踢,呂淩帆對火靈根的感悟又深了幾分。


    他的招式不再是粗淺簡單的附火,現在能夠距離幾丈遠憑空引燃一方空間,招式自然也千變萬化了起來。


    不僅如此,覺醒後的火焰中蘊含著熔岩之威,不再僅僅帶來灼傷,更有腐蝕的恐怖作用。


    呂淩帆吐納規律,精神世界內的靈氣如海潮般起伏,隱隱衝擊著更高層次。


    平淡如水的日子又過去一個多月,呂淩帆體內氣息已經介於觀明境巔峰與觀明境圓滿之間。


    這般進度讓他較為滿意,饒是見慣了天縱之才的齊枳也不得不發出誇讚。


    來自師傅的認可,往往分量更重。


    隻是自己的靈金消耗不少,一個月下來盡管百般節製,仍然花去了接近一千靈金,這無疑是筆巨款。


    看來自己日後還需通過更多方式盡力獲取錢財。


    畢竟凡間靈氣稀薄,不比內湖世界與潮澗世界,想要更快的修煉速度,就必須要有充足靈金的支持。


    除了這些,呂淩帆每日還堅持服用先前在宗門內購買來的丹藥。


    雖然效果並不明顯,但日積月累之下仍然有些作用。


    齊枳自從上次夜半與呂淩帆吐露過往後,呂淩帆還以為他會一直活在痛苦之中。


    可讓呂淩帆沒想到的是,結果居然與自己的預想相反。


    齊枳非但沒有頹廢,反而日漸開朗。


    或許是在夢中與雯苑見完了最後一麵,從那日起他果真如同脫胎換骨,與先前多愁善感的他判若兩人。


    呂淩帆不確定他是否真的釋然,不過看他現在的積極性的確比自己剛剛認識此人時強過太多。


    齊枳穩坐船頭,仍然重複著垂釣的動作,盡管這看起來毫無意義,但呂淩帆也不好多說什麽。


    他習慣性地為師傅續上熱茶,然而,在海上漂流一個多月後,船艙中的庫存茶葉已經所剩無幾。


    他詢問過往的商船,竟然破天荒地發現,無一例外都沒有茶葉銷售。


    呂淩帆發現齊枳喝茶成癮,害怕如果沒有了茶葉,他會做出什麽荒唐的舉動。


    雖然不至於會打傷自己,但投河自盡這種極端行為,他倒是真的做得出來。


    因此,呂淩帆近來一遇到過往的船隻,就會詢問船上是否有上好的茶葉,表示自己可以用重金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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