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睽恩試圖補充:“但雖然他們的意識留下來了,可他們封存的靈力經過二百多年的風霜洗禮,恐怕早已十不存一。即使煉化後,最多也隻能起到穩固自身的作用,應該不會有太大的提升。”


    盧倩恍然大悟:“也就是說,我們此次前來的最大機緣並非內力增長,而是為了讓我們了解瀛終之亂的始末。”


    “正是如此。”呂淩帆點頭道。


    可憐這些群臣忠心耿耿,但仍然無法改變最終的結局。


    那身著朱紅色袍子的太監,麵色陰沉,一雙狹長的眸子寫滿陰險精明。


    當他瞥見瀛終大帝的身體不受控製地抽搐起來時,立刻心領神會,仿佛事先就知曉接下來要發生何事一般。


    隻見他微微側身,悄悄地向著門口站崗的衛兵靠近,然後壓低聲音,與其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此時,大殿之上,七位功臣正振臂高唿,慷慨激昂地號召群臣們冒著生命危險向皇帝進諫。


    他們言辭懇切,句句發自肺腑,一心隻為江山社稷著想。


    可這卻讓端坐在龍椅上的瀛終大帝怒不可遏,隻覺得自己身為天子的威嚴和意願遭到了無情的踐踏,顏麵掃地。


    他氣得臉色鐵青,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眼圓睜,如同一頭發狂的獅子般怒吼道:“你們這群大膽妄為之人,難道都想忤逆朕不成?”其聲震耳欲聾,迴蕩在整個宮殿之中。


    這位瀛終大帝實則心機深沉、謀算深遠,對於眼前所發生之事早已有了萬全之策。


    就在他再次揮動衣袖之際,那朱袍太監如同得到指令一般,迅速轉身退出了殿門。刹那間,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幾十名全副武裝的親衛如潮水般湧入大殿。


    這些親衛個個身強力壯、訓練有素,手持鋒利的兵刃,眨眼之間便將殿門死死堵住,不留一絲縫隙。


    與此同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隻見宮殿四周突然降下數塊巨大無比的鐵板,帶著沉重的悶響重重砸落在地麵上。


    這些鐵板緊密相連,嚴絲合縫,宛如一道堅不可摧的銅牆鐵壁,將整座宮殿徹底籠罩其中。


    原本金碧輝煌的皇宮,此刻竟在轉瞬之間變成了一座陰森恐怖的鋼鐵囚籠!


    麵對如此突如其來的變故,群臣們頓時驚慌失措,一個個嚇得麵無人色。


    有的人呆若木雞,張大嘴巴卻說不出話來;有的人則雙腿發軟,直接癱倒在地;更有甚者,已然不顧身份體麵,開始涕淚橫流地跪地求饒。一時間,大殿內哭聲、喊聲、哀求聲響成一片,亂作一團……


    任昌旭衝著那些變節之人譏笑道:“有死而已,何懼之有?諸位今日既然已經登殿,就應當做好赴死準備。而且,吾等絕對不會向吾王出劍!”


    瀛終大帝歎息一聲,不知是作態還是真情流露。


    他緩緩說道:“諸位,道不同不相為謀。隻有我得到了永生之道,才能帶領海途洲走向更大的輝煌。在座的功臣名姓我會一一銘記在心,你們的名字會在日後標榜史冊,登榮譽閣,你們的家人會得到足夠揮霍半生的財富。明年今日,我會親自祭拜大家。”


    然而,人群中卻有一武夫憤怒大喊:“你混蛋!兄弟們拚死拚活為你打江山,換來如此後果?”


    可惜,他的話語未落,便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瀛終大帝手中的長劍已經將他釘死在大殿的某根大柱子上,伴隨著那根柱子的轟塌,一陣躁亂之後,便是血腥的屠殺場麵。


    所有文臣武將此時淪為了待宰羔羊,不過大多數都沒有做什麽反抗。


    正如任昌旭所言,除了幾個個別心生恐懼之人外,凡是赴宴之人大概都已經抱著必死之心。


    他們有著不可更改的意誌,無論如何,都不可提劍向王。


    那幾十個實力頂尖的親衛以及瀛終大帝身旁的兩個鐵甲人瘋狂地砍殺手無寸鐵的文臣武將。


    血殿內流成河,屠刀作響,一場慘烈的屠殺就這樣在皇宮內上演。


    七大功臣雖然本有能力抵抗,但他們始終不願背負亂臣賊子的罵名,因此選擇任由瀛終大帝斬殺。


    他們希望,如果自己的犧牲能夠喚醒執迷不悟的大帝,那也算死得其所。


    盧倩驚恐地尖叫一聲,立即捂上了雙眼。


    她雖然殺過人,但畢竟隻是個小女子,麵對如此血腥暴戾的場景,她仍然不敢觀看。


    即使理智如蘇妤,也不免皺了皺眉。


    呂淩帆的心跳急劇加速,盡管這隻是虛幻的場景,但他卻能清晰地嗅到血腥味。


    他胸前的震祟玉佩不斷閃爍,冥冥中,他仿佛又看到了南崖古鎮人間煉獄的場景,又看到了禹城失守時屍山血海的慘狀。


    呂淩帆的心髒隱隱作痛,自進入廢棄大殿後產生的不適之感頓時達到頂峰。


    他感到頭暈目眩,險些摔倒,幸好子波在一旁及時攙扶住了他。


    在那七個武士一個個倒下後,幾人周圍的場景立即變得虛幻起來,他們的視線也變得模糊。


    宮殿內的最後一幕,是任昌旭倒地前抬頭望向王座的最後一眼。


    隻見至高的王座後麵緩緩走出一人,那人身著黑袍,身形佝僂。


    然而,未來得及辨清其麵部,周圍的場景就立即崩塌,他們迴到了漆黑一片的大殿中。


    不對!


    那場景應該是黑袍者的右爪貫穿了瀛終大帝的胸膛,王座飛濺出黑色的鮮血。


    瀛終大帝佩戴不久的麵具也脫落在地,麵具下方是一張僵硬驚駭的臉。


    隨著時空迴憶的終止,六人平安迴到了廢棄大殿內。


    眼前仍然是那七尊聖像,呂淩帆的不適頓時一掃而空,恢複了尋常狀態。


    沒有看清那人的真麵目,呂淩帆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


    但他肯定,那人不是鬼道人的模樣。


    他再度燃起火把,迴憶著方才的情景,依稀記得那個黑袍者被稱作“翁勳”,除此之外,便是那血流成河的血腥一幕了。


    難道這個叫翁勳的家夥,正是真正的怨流軍幕後指使?


    是能夠同時操縱十五位大將、五十五萬怨流精兵,地位超然於鬼道人的存在?


    盧倩對方才的血腥場麵心有餘悸,大口喘著粗氣。


    呂淩帆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關切地說道:“很血腥,對吧?沒關係,以後接觸多了就習慣了。”


    “看來這位不可一世的瀛終大帝果然被騙,可他已是武威榜榜上有名的高手,卻能被那黑袍老者一擊殺死,足見那家夥實力恐怖。”劉睽恩慢慢分析道。


    “但我曾查閱分析過三百年內六代武威榜所有人物名姓,並不記得有一號叫做翁勳的人物。”蘇妤解釋說。


    她的話語中透露出幾分疑惑,顯然對這位神秘的黑袍老者感到十分好奇。


    眾人議論紛紛,心想這翁勳大概是隱姓埋名,同那些隱世高人家族底牌一樣不想被外界得知。


    而且此人奸詐無比,是瀛終之亂的始作俑者,關於他的秘密目前無法一一探清。


    他的存在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謎團,籠罩著整個世界。


    呂淩帆沉思片刻,心中更加懷疑這翁勳的真實身份。


    實力通天之餘,居然能將自己的身份隱藏到如此程度,不顯山不露水,甚至在江湖上都不曾有過關於他的傳聞。


    而此人又與怨流軍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也許自己多年以後將要麵對的龐然大物,正是此人。


    想到這裏,呂淩帆不禁倍感壓力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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