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詩扶的歌聲依舊未停,她的目光亦明確地朝著王振林所在之處,這令王振林愈發興奮。


    然而,他似乎高興得太早了些,從二人身後突然冒出一個不速之客。


    那緩緩走來的男子身材魁梧、相貌英俊。


    他看向王詩扶的眼神,著實飽含著曖昧之意。


    王詩扶唱出詞曲的上句,男子在岸邊迴應下句,一唱一和之間,呂淩帆推測此人乃是女子的傾慕者,亦或已然成為一對佳偶。


    待到王詩扶的小舟靠岸,男子旋即迅速上前接應,其行走的步伐皆分明透露出些許喜悅。


    “詩扶,怎麽今日又心情煩悶,獨自一人跑到湖中歌唱了?”那男子溫和地問道,聲音中充滿著寵溺。


    王詩扶羞澀一笑,沒有言語,隻是把白皙滑嫩的小手主動牽起那男子,同時她的兩眼眯成一條縫,倒是十分開心。


    “倒沒什麽,不過是方才被兩個登徒子言語調戲,我把那二人丟入湖中,讓他們足足灌了一肚子水。”王詩扶報以羞赧,說出的話卻是讓呂淩帆與王振林著實後怕。


    如果自己早一步上前,說不準就會如同昨日那二人一般,進到湖水中好好“痛飲”。


    二人如膠似漆,王詩扶小鳥依人般貼近男子。


    王振林看到這一幕,心中怒火翻湧。


    自己辛苦尋找到的師姐居然已經許給他人,天理何在?!


    要不是呂淩帆攔著,王振林非要與那魁梧男子來一場男人之間的決鬥不可。


    這是尊嚴問題,尤其是在聽到師姐那一串銀鈴般的羞笑,不知能夠勾走多少純情少年的魂魄。


    或許是察覺到了這二人的異樣,男子牽著王詩扶的手像在示威炫耀。


    他率先問道:“這二位公子,是你的朋友嗎?我看他們二人在岸邊觀看你許久了。”


    王詩扶仔細打量著二人,始終沒有想起些什麽。


    王振林看到師姐對他印象全無,心情立馬跌到穀底,撇起了嘴。


    當初說的全然是騙人的鬼話,哼!


    “不知你們二位是?”王詩扶細聲問道,聲音柔和,但接下來的話卻不一定能讓二人舒服。


    “事情說來話長。”呂淩帆擋住王振林,把一年前進入宗門時的經曆全部講出。


    在此期間,呂淩帆繪聲繪色地不斷誇讚王詩扶,把她說得如何溫柔耐心,又如何給予二人前進的力量。


    王詩扶被逗得羞笑連連,柳葉眉隨之舒展,當真動人。


    身旁的董冬安聽著呂淩帆的誇讚,也笑眯眯的。


    有人欣賞自己的伴侶自然是好事,更何況這能凸顯自己作為男人的眼光與能力。


    聽呂淩帆說完,王詩扶這才有些印象,於是她把董冬安介紹給二人,隻稱他們二人是極好的摯友,並未公開表明更親近的身份。


    呂淩帆心中暗自嘀咕:“這兄弟莫不是備胎?”


    董冬安,觀明境大成境界,王詩扶自己亦是觀明境大成。


    二人目前身居外湖,皆為外湖弟子。


    呂淩帆心中暗自後怕:“這女人居然也到了觀明境,怪不得能夠輕鬆擺平兩個登徒子。自己如果剛才言語不慎,恐怕會與王振林一同被丟掉湖中。就算她對付不了自己二人,可身旁還有一位觀明境相助。”


    呂淩帆向董冬安打了招唿,也算是認下了朋友。


    他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說道:“如果王詩扶姐姐不嫌麻煩,能否帶我上舟看看?放心,我不白搭乘你的小舟,付給你五十靈金,如何?”


    這也是他進入外湖以來一直想做而懸而未決之事。


    由於不知道自己這個奇怪的請求會不會惹得二人翻臉,呂淩帆時刻保持謹慎,連說話的聲音都極小。


    “泛舟遊湖而已,給錢做甚?你們既然是詩扶的朋友,那便是我董冬安的兄友。此事我替詩扶應下了。”董冬安豪爽地說道。


    貌美師姐捂嘴一笑,並未反駁,不知是否特別欣賞董冬安的這種性格。


    湖水內部靈力渾厚濃鬱,升騰的靈氣果真如同大霧籠罩彌漫。


    四人踏上小舟,兩側白蓮若隱若現。


    小舟駛出一段距離後,呂淩帆深感濃鬱靈氣的壓迫感增強。


    他起先有些不適應,頭暈目眩,於是通過觀賞湖上的白蓮來轉移注意力。


    小舟離湖心越近,那股壓迫感就越強。


    呂淩帆生平第一次感覺到,原來靈氣過盛也並非善事。


    他迴頭看向王振林,果然與自己的窘態相差無幾。


    董冬安與王詩扶解釋說有胸悶現象實屬正常,如果在此地待的時間久了,便會習以為常。


    呂淩帆試圖利用靈力窺視湖內奧秘,但內裏始終是一片模糊,似乎有什麽東西阻止了他的窺探。


    他隻能模糊看到有幾塊湖中礁石晶瑩剔透,仿佛專門設置作為屏障,防止他人窺探內裏。


    董冬安稱自己已經多次涉足內湖,雖然不是真正的內湖弟子,但憑借天時地利也踏足過。


    至於內湖的風光,董冬安卻閉口不談。


    他告訴呂淩帆,隻有自己親身體會才夠真切,聽他人敘述實在無益。


    想要令牌衝擊五層,需要獲取大量經驗,非經年累月而不能致。


    四人泛舟遊湖,在湖上待了約莫一個時辰。


    等到下舟時,呂淩帆與王振林早已頭暈目眩,但體內的靈力似乎精進了不少,可見還是有些益處的。


    尤其是在觀察白蓮之時,仿佛觀蓮悟道一般,平日裏腦海中那些尚未明了的聖人之言,在此一刻尤為通透。


    他也說不上來是為何,但就是能夠想通很多往日裏並不清楚的事情。


    他們二人不肯收取報酬,呂淩帆卻過意不去。


    怎麽能夠白白泛舟賞曲卻不付錢,那樣一來自己豈不成了依靠“朋友”關係的白嫖怪。


    他堅持請董冬安、王詩扶二人去往酒樓吃了一餐,二人架不住這般熱情,隻好卻之不恭。


    飯局內,呂淩帆可謂把能點到的山珍海味挨個點了一遍,極盡師弟之誼。


    王振林則悶頭吃喝,想要通過此來麻痹自身,不想再陷入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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