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秦軍兵臨番吾,隨時都有可能攻破城池,殺奔邯鄲而來,我們需要加快速度了。”


    “龐老將軍,秦軍不是還沒有開始攻城嗎?我們著什麽急呢?”


    郭開興致不高,一路上都想著原路返迴。


    自從在頓弱那裏得到消息後,他也就不覺得番吾有城破的危險了。


    安安穩穩地坐在馬車上不說,還要拖延龐煖的行進速度。


    郭開一副不配合,不願意的樣子,全然沒有半分急迫:“番吾是什麽樣子,老將軍心中明了,用不著提前趕往勘察地形。”


    “李牧十萬大軍還在前方呢,趕到番吾的秦軍數量不會太多,他們也要防備著李牧的圍堵,定然不敢全力攻城。”


    郭開在趙王偃那裏軟磨硬泡,使盡渾身解數,想要留在邯鄲,並信誓旦旦地保證會做好大軍的後勤工作,就為了不去番吾,不與秦軍打照麵。


    連著試了好幾次,都沒有得逞。


    後來,給倡後送去大量寶貝,希望能夠吹吹趙王的枕邊風。


    豈料,這一次趙王偃態度堅決,一定要讓郭開跟著龐煖到番吾守城。


    頓弱話說得好聽,到了番吾可以混功勞,可他已經是趙國的丞相,升無可升,不需要任何功勞。


    待在邯鄲,過著美美的小日子,比去番吾看一群士卒拿劍互砍要舒服得多。


    所以,這一路走來,郭開沒少耽誤事,邯鄲不讓待,秦軍又不想見,那就隻能走得晚一些,爭取不與秦軍照麵。


    幻想著在路上慢慢走不著急,等趕到番吾的時候,秦軍也打的差不多準備撤退了。


    到時候,直接撿功勞就行。


    龐煖忍了一次又一次,看著郭開的拖拖拉拉,他很難不把人和秦國細作聯係到一起。


    番吾正被圍攻,郭開身為趙相,不急著支援,反倒是拖拖拉拉,像是在給秦軍爭取破城時間。


    盡管郭開說的話有些道理,秦軍人數不會太多。


    但,戰場形勢變幻莫測。


    龐煖跳下戰馬,快走幾步,躍上馬車,直接與郭開撞了個麵對麵,他本來一腔怒氣,看到後者的傾頹敷衍,頓時有種爛泥扶不上牆的失落感,帶著些威脅恐嚇地怨道:“丞相可曾想過,若是番吾守將不作為,開城投降,秦軍長驅直入,直逼邯鄲,我們卻還在前往番吾的路上,進無可進,避無可避。”


    “若是遇上秦軍,等待我們的就是死路一條。”


    “有道理,老將軍說得有道理。”


    郭開一個激靈,趕路的顛沛和疲憊瞬間被擠出身體,隻剩下對秦軍的恐懼和害怕。


    他歪倒的身子直挺挺地坐了起來,前傾著上半身,努力向龐煖靠近,仿佛距離這位年過花甲的老將軍近一些,能夠讓他感受到更多的安全。


    臉上的慌亂與匆促淡化了一些,卻還依舊在。


    郭開緊張道:“番吾守將畏秦如虎,很可能開城投降,到時候邯鄲危險,趙國危險,老將軍可有法子守住番吾?切不可讓秦軍靠近邯鄲,我王還在邯鄲呢!”


    看著六神無主,失去了主心骨的郭開。


    龐煖知其為人,避難驅易,私利為重,當自身利益受到影響便會慌神緊張。


    對此,他早有準備,道:“老夫決定先行一步趕到番吾,丞相可緩慢前進。”


    龐煖此前,不單獨行動,是想催郭開同時達到。


    發現催不動的時候,他想單獨前往,又被郭開以路途漫漫,兇險未知的借口,拖延進度。


    對方沒心沒肺,毫不關心番吾的存亡,這讓他那顆久經風霜的沉穩之心,也無法沉穩下去。


    不得已,想出這麽個嚇唬人的法子。


    希望他離開後,郭開能夠及時趕到吧。


    郭開伸出半截腦袋,看著縱馬離去的龐煖等人,眼神中的緊張慌亂很快便消散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無所謂的戲謔。


    “路途顛簸,把車駕好。”


    郭開盯著龐煖等人看了一會兒,隨口叮囑車夫一句,轉身迴到車廂裏坐好,蔑笑道:“要不是提前見過頓弱,本相還真讓你唬住了。”


    ......


    雍丘。


    李信率領秦國騎兵,跨越齊國邊境線,晝夜不休,一直飛奔至雍丘地區。


    遠遠便能看到雍丘城,以及駐紮在城外,成犄角之勢的楚軍營地。


    雍丘對麵是秦魏聯軍,雙方對峙,並沒有大戰過的痕跡。


    李信隱匿掉大部分兵力,駐紮在雍丘城外百裏,另分出數百人騎兵隊伍,遊走楚軍背後,伺機偷襲燒毀其運糧隊。


    李信連夜繞過雍丘,前往王賁大營相見,詢問具體的攻城事宜。


    秦魏聯合作戰,但是兩軍大營是分開的,魏軍隻有攻城的時候,才會與秦軍待在一起。


    魏將也隻有在領取命令的時候,才會趕到秦軍大營,麵見王賁。


    所以,李信沒有遇到過多的盤問,在士兵的帶領下,輕鬆見到了王賁。


    士兵準備進入大帳通稟的時候,李信隨手把人拉住。


    他幾步邁出,越過士兵,徑直闖向大帳,人未至聲先到:“王賁,一個小小的雍丘你都拿不下,你小子能夠做到將軍,是不是你爹找人尋的門路?”


    大帳,王賁正在召開軍事會議。


    白天,他收到了大王的詔令,要把雍丘掌握在秦國手中。


    但是,他的手上隻有一萬秦國郡兵,和三萬韓軍,共同作戰的魏軍卻有接近十萬。


    所以,不得不提前安排好一切,到時候攻下雍丘,驅逐楚軍,將雍丘變成囊中之物,後麵的事情就好操作多了。


    李信推搡著門外的士兵,擠進帳內。


    他的突然出現,使得帳內凝重的氣氛,變得愈發凝重了。


    一眾魏將如臨大敵,紛紛出言怒斥。


    “你是何人?擅闖中軍大帳乃是死罪!”


    “來人,將此獠拿下,斬於營外。”


    更有甚者,直接拔出佩劍,要將突然闖入帳中的不速之客宰掉。


    “王賁,你不攔著點兒,我可就動手了。”


    李信冷冷地掃了一眼,完全沒有把這些劍拔弩張的魏人放在眼裏,同時,蔑視了坐在後麵看戲的韓軍將領。


    果然是反骨仔,韓國危難之際,一口一個李將軍。


    而今,韓國度過危機,這些韓人就開始裝死了,別說站出來攔住那些魏人,就連開口解釋兩句,都不願意主動。


    “退下!不得無禮!”


    “此人是我秦國將軍,奉令率大秦騎兵前來支援。”


    王賁坐在主將的位置上,平視著站在門口的李信,眼神帶著強烈的戰意。


    開口幫他解圍,是看在大家一起挨過揍的份上。


    強烈的戰意,則是忍不住想要痛揍一頓,這個隨便揶揄他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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