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被一群死忠的手下連拉帶拽的將他拖進了混江龍的老巢。


    現在的甘寧原本俊朗的臉已經成了鍋底,刻意留下的漂亮胡子已經和眼眉一起燒光,不是,是烤光,現在的甘寧,要不是他的死忠親信拉著,即便是他媽來了,都不認得他了。


    “放開我,我要戰鬥,我不能就這麽敗給那個北方旱鴨子。”甘寧雙眼血紅,拚命的掙紮著,堅決要求再與呂鵬一戰。


    這次失敗的的確是太過窩囊,就連自己腰中的寶刀還沒有抽出來,就讓人家一把連天的大火,連著長江下遊3萬多辛辛苦苦聚攏起來的手下,燒的是一個灰飛煙滅,逃迴這個水寨來的,不足區區5000,而且個個是煙熏火燎,燒傷處處,那慘叫哀嚎,真的是驚天動地。


    這樣的失敗,在心高氣傲非常自負的甘寧來說,絕對是不能接受的。


    這時候混江龍站出來苦口婆心的規勸:“總瓢把子,兵家勝敗乃常事,要忍一時之氣,我們還要和呂鵬戰鬥啊。”


    倒不是說這個混江龍沒有被這場毫無還手之力的戰鬥打怕,而是他一定要依靠這個甘寧,來重整自己的雄風。


    這一次,自己為了爭得甘寧許諾的那個官爵,洗白這三代的水賊身份,讓自己的子孫能堂堂正正的做個人,混江龍下了自己所有的血本,將自己手下三代積攢下來的家生子弟合計6000,全部投入了戰場,結果這一把大火,迴來的不足三千,將自己的基業徹底的打殘。要想東山再起,再一次在這長江水域作威作福,唿風喚雨,就必須依靠這個甘寧的支持。否則要想恢複元氣,那得是猴年馬月。這裏可不比中原大地,天旱無雨,百姓沒有吃喝隻能做個流民,隻要振臂一唿便可從這雲集,然後占山為王打家劫舍。


    江南是魚米之鄉,尤其是四季常青,森林中的野果隨時可以果腹,隻要有一泓清水,便有肥魚在裏麵,也就是說,在江南,隻要你肯於勞作,想餓死,除非你絕食。


    也正因為這樣,這裏的百姓沒有人願意做賊,一個安善良民,在不是走投無路徹底絕望的時候,誰願意從賊?所以,招攬手下人馬,在這個地方的確是一個非常困難的事情,要想重新積攢力量,必須依靠這個甘寧,讓他將別的小股水賊分給自己。現在對他許諾的那個官爵,混江龍已經沒有什麽奢望了。現在甘寧都被呂鵬打到了這個地步,投降呂鵬那是想都別想,投降曹操,誰還要他這個喪家之犬?


    在大家的全力規勸之下,甘寧總算平複了心情,狠狠的喘了幾口氣,再次恢複了大將的沉穩風度,對著身邊問道:“二當家的,我們這一次損失多少?所剩幾何?”


    結果卻沒有人迴答,好一會兒之後,一個手下才期期艾艾地迴答道:“二當家已經葬身火海。”


    甘寧呆愣了多時,就長歎一聲,二當家跟著自己多年,可謂是忠心耿耿,同時能力極強,有他在自己身邊,省了自己許多煩惱,但這一次,就這麽莫名其妙的被燒死了,也是自己最大的損失。


    於是就將目光望向了混江龍:“老前輩——”


    混江龍就痛苦的匯報:“我們一共有人馬,35000人,這一場大火,逃迴來的5000,即便加上我水寨裏的剩餘,人不足萬,戰船不過幾百,再也難與呂鵬一戰了。”


    “呂鵬現在在哪裏?”甘寧問到。


    不用問了,因為就在這水寨之外,隆隆的戰鼓聲已經驚天動地的敲響,呂鵬已經堵了門。


    圍在甘寧身邊的所有頭目,不由得臉色大變,看來這個呂鵬和自己等是不死不休了。


    甘寧就低頭沉思了一陣,然後抬起頭,堅定的道:“現在這裏由老前輩掌握,利用咱們水寨的堅固,一定堵住呂鵬,並且想辦法拖住他。我現在就帶著幾個從人,從山上森林裏過去,登陸之後直奔巢湖洞庭,在那裏,我還能再招集人馬,隻要老英雄給我拖住呂鵬十天,我就可以帶著大隊人馬咱們裏應外合,斬了呂鵬。”


    此言一出,混江龍的大堂裏立刻炸翻了天,那些幸存來的各地頭目,一起紛紛攘攘說什麽的都有。


    甘寧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都給我閉嘴,哪個不服站出來?”說這話的時候,黑老大的氣勢勃然而發,一時間氣場全開。


    這些幸存的頭目,在往日甘寧的積威之下,立刻一個個變得鴉雀無聲。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豁然而出:“我不服。”


    甘寧看去,卻是長江口上最強大的一支水匪頭名,甘寧穩穩的坐在那裏,但手已經握住了自己腰間今日沒有機會抽出的刀:“你有什麽要說的?”


    “我有什麽說,我太有話說了。”這個漢子氣極而笑,對著身邊的同道大聲的道:“在坐的諸位,想當初那個不是坐鎮一方,不是諸侯的諸侯,卻因為聽信了這位甘寧的說辭,一個個巴巴的跑去跟一個蜀川崽要成就什麽長江一統的大業,但是諸位,長江一統了,卻對我們有了什麽好處嗎?”這個漢子就張開手,大聲的質問著在座幸存的同道。


    所有的人這時候一起若有所思。


    “沒有,我們不但沒有得到好處,而且我們原先大家搶的便是大家自己的,但是有了這個盟主,我們卻要拿出搶的兩層給他,難道這就是我們要的嗎?”


    是啊,當初這位來的時候,以義氣蠱惑大家,讓大家都要做那義氣千秋的事情,現在看來,義氣是什麽東西?就是狗屁。


    “而這一次,他為了他自己的那個官爵,竟然蠱惑我們大家出兵幫他打仗,兄弟們呢,我偏信了他,帶了整整3000精銳人馬,3000哪,結果這一場大火,就白白的死去,而我等到了什麽?”雙手張開,血紅著眼睛,茫然四顧。


    是啊,每一個人都損失慘重,每一個人都元氣大傷,但大家得到了什麽呢?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們的義氣大哥,卻要讓我們留在這裏和那個不可戰勝的呂鵬相對抗,而他呢?卻要帶著親信說什麽去外麵繼續招攬義士,我呸,什麽是去繼續招攬義士?根本就是抱頭鼠竄,根本就是丟下我們逃跑。”


    這個漢子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傷悲,突然間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嗚嗚大哭:“我3000父老兄弟,就這樣白白的死去了兩千多,那些冤魂們,我怎麽向他們交代?狗屁的官爵,我能拿到嗎?即便是我能拿到,我又怎麽忍心心安理得的去享受?”說到這裏,哭嚎聲更大。


    就在這個時候,這個漢子的哭嚎突然間戛然而止,一顆老大的人頭,就滾落在地上,群情激奮的殘餘頭目,不由得目瞪口呆。


    甘寧施施然收起他腰間今日第一次出鞘的鋼刀,就站在大堂之上,冷冷的望向眾人:“還有誰人不服?站出來,站出來,我和他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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