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接手了清河郡的呂鵬,禮送那個清河司曹,興高采烈的拿著呂鵬親自寫給戶部的手令遠去的時候,許傑就急匆匆趕了過來,對著呂鵬低聲稟報:“主公,巨鹿辛興太守有信使過來求見。”


    翼州各地留守的,沒有逃走的官員派來信使求見自己,呂鵬一點都沒有驚訝和出乎意料。但這個巨鹿辛興派來的信使趙信,卻讓呂鵬有點驚訝,原因是,據錦衣衛暗探匯報,辛評鼓動辛興已經向徐晃表示了投誠,並且也向徐晃申請了糧草接濟,這怎麽突然又派來信使來求見自己?


    不過人既然來了,答案也一定給帶來了,也就沒有必要自己再猜來猜去。呂鵬是最不願意猜來猜去的人,他認為古人的那種故弄玄虛,是最沒勁的,有那功夫還不如睡一覺。


    當然一想起睡覺,呂鵬就有些犯困,掐指算來,從自己帶著習珍楊鳳兵出任丘南下,再到自己獨自北返,準備會會徐晃,這一番折騰下來,已經至少十天沒有好好的睡一覺了。


    於是呂鵬在聽明白辛興信使帶來的辛興意思之後,就很沒形象的大大的打了一個哈欠,隨之就是鼻涕眼淚的流了下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含糊不清的對許傑道:“你怎麽看這件事情?”


    對於辛興突然準備將巨鹿獻給呂鵬的思想,出於陰暗心理習慣的許傑來說,背後隱藏的東西簡直就是昭然若揭:“還不是走晏嬰的那個二桃殺三士的老故事。”


    “既然是套路,那這件事就你去辦吧,我說什麽也得睡一覺了。”然後就在辛興的信使趙信驚訝的目瞪口呆裏,呂鵬就真的隨便的在大堂的一角,讓親兵鋪了張席子,然後酣然睡去,一時間唿嚕聲驚天動地。


    許傑就捂著耳朵對著信使道:“這裏太吵了,我們外麵說話。”


    信使就很鬱悶,很尷尬,自己的來意已經被人看穿了,那還說什麽?再說也是尷尬無聊的很了。


    “還是出外聊聊吧,或許對你我都有用呢?”許傑真誠的邀請信使出去說話。


    信使就無奈的隨著許傑走出了大堂,然後許傑就指了一下大堂的台階,自己直接就坐在了台階上,還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請這個信使坐下。


    這個信使看了,不由得皺眉一下,因為這樣的做法,是和士大夫的身份不符合的,這是很沒禮的(這裏的禮是周禮的禮,而不是禮貌的禮)。


    但看著輕鬆隨意的許傑就那麽舒服的坐下,最終也就勉為其難的坐在了許傑的身邊。


    趙信坐下了,突然感覺到,這樣不顧禮儀的坐著,是一件很輕鬆愜意的事情,不但身體放鬆了,心情也莫名奇妙的放鬆了。不由自主的眯起眼睛,將臉揚起來,讓這深秋的陽光照耀在自己的臉上,癢癢的,舒服的讓人想哼哼出聲。


    在這麽好的風景和天氣裏,本來應該談的是心情舒暢的話題,但從許傑這個陰暗人的口中,說出的卻是字字誅心的話。


    “辛興應該是一個聰明人,他追隨袁紹多年,應該知道袁紹的性格,誌大才疏,優柔寡斷,見小利而忘大義,遇挫折而敗興,遠忠良而近小人,刻薄寡恩如此,這樣的人,若不是依靠祖宗蔭庇,不過是一個農夫家仆的命,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還值得你的主子辛興追隨嗎?”


    信使無言以對,雖然許傑的話有些言過其實,但大部分說的也還中肯,其實,這次袁紹戰敗,本來手下文臣猛士還想握緊翼州,和曹操呂鵬再周旋一番的,結果大家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著呢,但做為主事人卻熊了,直接投降了曹操,跑到朝廷去做個人形布景去了,這一次的打擊,對所有還對袁紹有著想法的人是最致命的。


    “其實,你家太守想沒想過,即便袁紹迴來,即便他再擁有翼州,那麽他還能聚攏起人心嗎?他還能再被你們甘心擁戴,甘心為其赴死嗎?”許傑就那麽聲音平淡的絮絮叨叨,也不看那個信使,隻是眯著眼睛似乎是看天。


    天是藍的,高遠深邃的,高遠的幾乎要脫離這個世間而去,深邃的似乎能深藏下一切,但那上麵卻又空的讓人心驚,許傑看什麽?什麽也沒有,他能看什麽。


    信使也眯著眼睛,跟著許傑看那什麽也沒有的天空,很無聊,但也很專注。


    “連個目標都沒有,信念也就沒有了,既然連目標和信念全沒有了,那大家為什麽東西還要折騰呢?都到了這個時候,還玩什麽二桃殺三士。真是的,給自己樹敵找死也就算了,還要帶著一群無辜的手下去送死,這樣的人的確是涼薄的很,可悲可歎的很。”


    然後許傑就長歎一聲,抱著雙臂就繼續不言不語的看天空,那個信使也就不言不語的看天空。


    兩個人就這麽坐著,一直坐到太陽落山,這個信使站起來,恭恭敬敬的衝著大堂的方向深施一禮,然後又恭恭敬敬的衝著許傑深施一禮,然後就那麽大袖飄飄的揚長而去。


    信使走了,大堂裏那如雷的鼾聲也就停止了,呂鵬就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出現在了大堂的門口,睡眼惺忪地左右看了看:“信使走啦?”


    “走了。”


    “那啥,也不說讓人家吃完晚飯再走。”呂鵬就很惋惜。


    “吃飯的事情還是次要的,我們現在也不應該急著吃飯,應該派出一個千人隊去巨鹿,看看有什麽便宜沒有。”


    呂鵬就長歎一聲,根本就文不對題的感慨:“這就是所謂各為其主,在這天下英才輩出的時候,總有一些墨守成規的人要被淘汰下去。天下大亂,改朝換代,都是一種以新代舊,推陳出新的過程,我希望我們這些人推出新鮮的東西,替換迂腐的糟粕,絕對不會隨波逐流,更不要被別人推翻下去。”然後對許傑道:“好了,派出兩個千人隊,你我一起到巨鹿去轉一轉,有便宜的我們就撿了,沒有呢也無所謂。”


    “那徐晃那裏我們該怎麽辦?”


    呂鵬就笑著道:“晾著他吧,等我一切穩定了,我再會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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