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帶詔也悄悄的傳到了呂鵬的手中,獻帝先是感念呂鵬當初捐獻皇室的情份,肯定了呂鵬對漢室的忠心,因此要求呂鵬出兵救駕討伐曹操。


    這是一件大事,於是呂鵬專門的開會討論一下。


    正在這個時候,劉備,曹操,袁紹的使者也紛紛趕到,這讓幽州很是熱鬧,但也的確煩人。


    不過不管怎麽的,使者要接見,皇帝的玉帶詔也要考慮。當然,接見使者是看看大家給出的價錢,玉帶詔嗎,那就是一塊破布,擦桌子還成,也當不得真的,皇帝都成要飯的了,還能給自己什麽?但這時候呂鵬準備拿出來,做為稱量各方勢力的籌碼。


    劉備的使者糜方先拜見了自己的哥哥糜竺,詳細的匯報了自己家族的事情之後,然後正襟危坐,拿出了自己使者的身份,說出了自己來的目的:“呂鵬和我的主公有舊,若是沒有當初我家主公的知遇,他呂鵬也沒有今日成就,因此在感情恩義上,呂鵬做為君子,也是應該迴報一二的。”


    這話一出,糜竺當時就不樂意了:“二弟這話為兄就不敢苟同,據我所知,當初我家主公第一個先結識的張飛,然後巧遇了二將軍關羽,三人誌同道合,都想為這大漢天下做一份事情,創立一番偉業。是我家主公說動了張飛將軍,甘願獻出全部家產,組成義軍,掃蕩天下流寇黃巾軍。”


    然後不屑的蔑視了遠方的劉備一眼,“結義關張在前,是你家主公劉備後來者,憑借那個莫須有的皇族身份,搶了我家主公的位置,才有了他今日的成就,從整個狀況上看,你家的主公劉備就是一個賊人,現在被人趕得走投無路,竟然還好意思派你來向我主公求援。求援也就罷了,你求援就應該有個求援的身份覺悟,哪裏像你這般?將一個齷齪做賊的事情,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靡芳就有一些汗顏,自己的大哥說的的確是這道理,自己的主公除了那一雙草鞋手藝之外,也就是那個身份可以拿得出手,當初若不是呂鵬說動張飛拿出全部家產,若不是呂鵬獲得了他現在兩個哥哥的資助,估計現在劉備還在某一個集市上販賣他的草鞋蘆席。


    不過這個時候提起往事也就沒有什麽意思,趕緊將那些爛賬丟到一邊,重新說自己的話:“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名為漢臣,實為奸賊,天下有識之士應共討之,我家主公劉皇叔,獲得皇帝委托,高舉討逆大旗,以弱小之師對抗強大的曹賊,可謂天下有名的忠誠之士,獲得了全天下人的共同讚揚,如此盛舉,特命我來邀請呂鵬將軍共舉。”


    糜竺就不屑的一笑:“你家主公雖然得到了皇帝的那個所謂玉帶詔,似乎是掌握了天下大義,但其實你不知道嗎,現在的皇帝還算個屁,他的那張招書也到了我們主公的手中,不過就是一張破布,你所謂的共保皇室,其實就是一個心知肚明的笑談,你家主公不過就是想通過這個,來行當初諸侯討董卓的事情,他所想的就是坐上這個盟主的位子。”


    這件事情被挑明了,糜芳就又汗顏一把,這真是,吃著誰的向著誰,根本就不顧及兄弟的感情。


    不過靡芳對大哥的這個態度,根本就沒有任何一點的抱怨,原因還是當初的那樣,大家族為了自保,不將所有的雞蛋放到一個籃子裏,紛紛將家族最優秀的人才投放到各個勢力之中,但必須絕對秉承吃誰的向著誰的事主而忠的原則,絕對不應該因為大家都是一個家族的子弟而互相出賣自己集團的利益,那將是被人所不齒的。


    看到備受打擊尷尬的二弟,糜竺眯著眼睛笑著道:“現在的人心已經和原先不同了,原先大家共同討伐董卓的時候,心裏或多或少都還留著對漢室的忠誠,但你現在看看,天下還有那樣的傻瓜嗎?沒有利益,我們幽州憑什麽要為你劉備效力?”


    這一點直接戳中了靡芳的痛處,自己大哥說的的確是對的,天下英雄再也沒有了忠心的意思,互相攻伐之間,嘴上都喊著大義名分,其實還不是利益驅動。


    這次自己的主公劉備號召天下英雄共同討伐曹操,也是因為曹操對自己還沒坐穩的徐州牧的位子,產生了巨大的威脅,希望天下諸侯能夠掣肘一下曹操,讓他能夠有一段時間來穩定住徐州,而劉備所能拿出來的東西,除了這種虛無縹緲,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的大義以外,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能拿得出手。


    這年頭,雇個工人還要給人工錢呢,你就用一張嘴,就想讓別人為你賣命,根本就不現實,忠於朝廷,大義凜然——狗屁。


    “我告訴你吧,現在袁紹和曹操都有使者到我們幽州,曹操為了換取我們家主公不出兵幹擾他的後路,已經同意將半個渤海郡割讓給我們幽州。而袁紹的條件是,放開他們的市場,接受我們的商業條件,同時承諾在三年之內,對我們幽州絕對不會派出一兵一卒實行騷擾。”然後依舊鄙夷的看著自己的兄弟:“而你劉備能拿出什麽來?”


    糜竺向自己的兄弟透露出敵手的條件,倒不是因為家族親兄弟的關係,幫助自己的兄弟達成目的,而是一種談判的方式,叫價的籌碼。


    糜芳就第三次汗顏了。


    曹操的條件絕對是太過誘人了,呂鵬等於是不費一兵一卒,輕鬆的取得了半個渤海十個州縣,這讓呂鵬的地盤再一次擴大,實力再次增強。


    而袁紹開出的條件也的確豐厚,那些老古董們不懂,但作為經商起家的糜家二當家的,可是知道這商業的利害關係。袁紹的這個決定,在商業不對等的情況下,就等於向呂鵬敞開了自己一身的肥肉,讓呂鵬慢慢的一片一片割著,一點一點的吃肉喝血,他所付出的,其實比曹操付出的還要大。


    靡芳也想替自己的主公做主,割下點東西給呂鵬,以換得呂鵬出兵曹操後背,拉自己的主公一把。但茫然環顧,實在是拿不出東西來,割讓一塊土地吧,中間隔著曹操呂鵬也不能去管轄。


    敞開一部分市場吧,但中間還是隔著曹操,根本就不能操作,這樣一來簡直就讓糜芳束手無策。


    但靡芳沒有放棄,繼續據理力爭,而糜竺沒有得到切實的好處,也堅決一步不退,不但沒有答應與共同出兵扯曹操的後腿,幫助劉備,反倒話裏話外來說,還有一種準備和曹操這個固有的盟友聯合,分一杯徐州的羹湯的意思。


    要挾,絕對的要挾。


    兄弟兩個人就這樣唇槍舌劍的說了一夜,當然在這期間,個人站在個人的立場上,誰也沒有談及家族中間的一點事情,更是寸土不讓據理力爭,最終鬧的是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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