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從夢中驚醒,我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手上還打著點滴,抬手摸摸自己的額頭,滿頭大汗,隨後一抹驚恐湧上心頭。


    “哥……哥……哥!”我失聲哭喊。


    原本還在門口跟醫生交談病情的哥哥一聽到我的哭喊聲立刻就推門進來了。


    “雲夕!怎麽了雲夕?沒事,哥哥在,哥哥在……”哥哥大步來到床邊,我一把抱住了他。


    “哥……哥……嗚嗚嗚……”我抱著哥哥失聲痛哭。


    “沒事了雲夕,沒事了,別怕,沒事了,有哥哥在……”哥哥抬手擁住我,拍著我的背連連安慰。


    我一直哭一直哭,仿佛是把這輩子的眼淚都哭完了一般,哥哥便一直耐心的為我擦眼淚,饅頭似乎知道我在傷心,一直往我身上竄,抬起腦袋舔我的眼淚,直到我哭完了,便抱著饅頭將它緊緊摟在懷裏。


    “怎麽了?是做噩夢了嗎?”哥哥柔聲問道,語氣裏帶著擔憂和疼惜。她很堅強,長這麽大,他還是頭一次見她哭的這麽傷心。


    哥哥抬手拂過我的劉海,拿著紙巾給我擦額頭上的汗。


    “哥,我是怎麽到醫院來的……”我抽泣著問道。


    說到這裏哥哥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眉心都擰在了一處。他看著我,終是報以安心的一笑,輕柔的撫摸我的頭。


    “現在先別說這些了,你好好休息……”哥哥道。


    “不哥哥,你告訴我,我是怎麽到醫院來的?在古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我要知道哥哥!”我固執的問道。


    哥哥無奈,隻好將事情的經過說給我聽:“我出去吃飯的時候碰到了大強,他告訴我說你過來給我送飯,已經進去找我了,於是我便迴去找你,可是四處都找不到人,我怕你在墓中迷路遇到危險,就組織工作人員一起去找你,可是四處都找不到,最後……”哥哥說到這裏表情變得十分古怪,似是遇到十分不能理解的事情一般。


    “最後怎麽?哥?我那時在哪兒?”我顫抖著問道。


    “我們最後是聽到你的哭泣聲,在主墓室的棺槨裏找到你的,那時你已經失去了意識,躺在棺槨裏好似做噩夢一般不停的哭泣,於是我趕緊把你抱了出來,竟發現你發燒了,我就連夜開車把你送到了這裏……”哥哥擰著眉一臉自責。都怪自己不好,是自己沒有照顧好她,他一想到那些村民說她是遇到了不幹淨的東西失了魂,他心裏就揪的發慌!還好不是什麽大問題,送來的也及時,謝天謝地,她終於醒過來了!


    聞言我愣了一下,主墓室……我一想到那時的情景就覺得胃裏一陣翻滾,惡心的想吐,一想到自己竟和一具古屍纏綿我便惡心的跑到廁所裏幹嘔。


    “雲夕?怎麽了雲夕?”哥哥也跟著我來到廁所輕拍我的背。


    “沒事……嘔……”我難受的說道,這時我突然想起了什麽,“哥,我躺了多久?”


    “一天一夜,怎麽了?”哥哥問道。


    “什麽?那麽久!”我瞪大眼。我還約了那個孩子要帶他走的,想著我便來到床邊要換衣服,卻被哥哥製止了,哥哥不明所以的看著我。


    “怎麽了雲夕?你才剛退燒,應該好好休息,你這是要去哪兒?”哥哥問道,我看向哥哥。


    “哥,我答應那個孩子要帶他走的,他在那個村子裏沒有一個親人,我答應過他的……”我說的很激動,導致頭又開始暈起來,我抬起手撫著額頭,哥哥立刻扶著我在床邊坐下,我卻是抓住哥哥的手認真看著他,“哥,我答應過那個孩子……”我說。


    哥哥這下算是聽明白了,應該是我答應了村裏某個沒人照顧的孤兒要帶他走,結果卻來了醫院,怕那孩子白等,傷了孩子的心。


    “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把那孩子的名字告訴我,我去接他……”哥哥一副拿我沒辦法的模樣,誰知他這樣一說我倒是愣住了。


    “怎麽了?還有哪兒不舒服?”哥哥擔心的詢問。


    我搖頭,“不是,昨天,不是,前天給你送飯的時候走的太急,我給忘了問了,不過那個孩子很好找的,他的臉上有一塊很奇特的胎記,劉大哥,劉大哥也知道!”我說。


    哥哥在聽到我說很奇特的胎記的時候,眉毛挑了一下,那表情好像在說,妹妹你是又幫了什麽奇怪的人?


    “那我直接去找劉大強就可以了?”哥哥問道。


    我轉念一想,劉大哥一直不同意我帶那孩子走,如果是哥哥去找他,我擔心又會生出什麽變故。


    “不,還是別找他,劉大哥一直不同意我帶那孩子走,非說那孩子是掃把星,這樣……我給你畫一幅畫,你一看就明白了!”我認真的說著,“快點哥,你拿筆給我,我畫給你!”


    哥哥的眼裏帶著寵溺,他順手拿過包裏的筆記本和筆給我,又細心的給我把桌子架了起來。


    我拿過筆就開始認真的畫起來,哥哥則耐心的坐在床邊,溫柔的看著我。


    其實我隻是大概的畫了一下,主要畫的就是那塊醒目的胎記,不一會兒我就畫好了,然後把本子遞到哥哥麵前。


    “就是他!黑色的都是胎記!”我說。


    哥哥看了以後有些不可置信。


    “你確定你畫的不是太極圖?”哥哥問道。


    我搖頭,“不是,不是標準的太極圖……那一看就是胎記!”我說。


    哥哥若有所思的盯著那張圖,還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可即使如此我也知道,哥哥一定會為我辦好的!從小到大,哥哥對我的疼愛都是非常嬌慣的,不論我做什麽他都無條件支持,記憶裏我要求的一切,哥哥都不曾沒有滿足過!


    “好你等著,我這就去,你先好好休息!”哥哥說著扶我躺下,給我蓋好被子。就在哥哥轉身要離開的時候,我一把抓住了哥哥的手,皺起眉頭,這一刻我又不想讓他走了,因為我害怕,我心裏真的很怕,一想到哥哥要離開丟下我一個人,我就又開始害怕不安起來。


    哥哥似乎看出了我的懼怕,再次迴到床邊坐下,將我的手放到被子裏。


    “別怕雲夕,現在還早,從這兒去村裏來迴頂多四個小時,你中午吃個飯,下午就可以見到了,好好休息,要是實在無聊,就找醫院的護士聊聊天,乖乖等我迴來!”哥哥輕柔的摸摸我的頭安慰道。


    我看看窗外,天空湛藍,陽光普照,是啊,太白天的怕什麽呢?


    “嗯,我沒事了,你去吧哥哥!”我道。


    “要實在害怕就給我打電話,或者給萌萌打,或者,找他也可以……”哥哥說道。


    在提到他的時候我的眼裏閃過一絲落寞,低頭苦笑。


    “你昏迷的時候他打過電話來,你沒告訴他你來了鬼城?你們吵架了嗎?”哥哥不解的問道。


    “沒有……”我低頭小聲說道,見我神情黯淡哥哥也就不再追問下去,繼續說道:“他知道你來了鬼城很擔心你,我說你水土不服發燒了,他就說要過來,可是被我給拒絕了,我說我們的事情都辦完了,很快就迴去,他這才放心……”哥哥道。


    “我知道了,謝謝哥!”我落寞的說道。


    “乖……好好休息!”哥哥道。


    哥哥走後,我轉頭看向窗外,莫辰,我好想你,莫辰,我好想你現在就在我身邊……


    我和莫辰認識五年了,他既是我父親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一直以來的暗戀對象,莫辰隻比我大幾歲,是莫氏集團的負責人……


    幾年前我的父親在異地突發疾病,是正在外麵出差的莫辰及時出手相救,父親才得以化險為夷。我們從那個時候相識,在我和媽媽獨自在異地,彷徨無助的守在手術室外惴惴不安的時候,是他一直陪著我們,安慰我們,要我和媽媽安心……直到哥哥趕來,我才終於忍不住淚水抱著哥哥大哭起來,莫辰在一旁看著,後來我告訴他,其實那時候我內心真的好害怕,但是我知道媽媽更加難過,所以便一直忍著,我還記得那時候莫辰看著我就欣慰的笑了,還誇我是個堅強的好孩子!那一刻看著他,我的心就暖暖的。


    事後爸爸醒來我才知道,原來他和爸爸隻是在異地萍水相逢而已,因為都是老鄉,所以便多聊了幾句。但是在爸爸病危的時候他卻毫不吝嗇的傾囊相救,不僅陪著我和媽媽一起等著哥哥來,還一直安慰我們……這份恩情,我們無以為報。


    我們迴到聖城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家人帶著厚禮去莫家登門謝拜,莫辰也特地空出時間來招待我們,從那時候起,我們就把他當做是自己人了,從那日起,我就對這個大哥哥非常依賴,非常喜歡了。


    莫辰也一直陪伴在我身邊,直到大學以後,這份感情好像越發深刻了,我之所以會去做慈善也是因為他,因為我想像他一樣,能在別人處於絕望低穀的時候給予他們希望和正能量,能在別人需要幫助的時候,能夠拉他們一把……


    我對莫辰的喜愛,身邊任誰都看的出來,他應該也是知道的,可是每當我想要把這份情感說破的時候,他就會一再的迴避,來鬼城之前又是如此!


    而這一次,我心裏埋怨過他的……


    所以我跟他賭氣,所以我申請來了鬼城卻故意不告訴他……現在想想自己的行為還真是幼稚,他或許根本就不在意吧,隻是我一廂情願,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而這一刻我心裏最想念的人,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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