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霧氣彌漫,百鳥都還未蘇醒,虞靈踩著濕漉漉的草一步一步向森林裏走去,在這偌大的森林裏麵,她不能喊,以免招來野獸襲擊。


    猛獸白澤高大的身形穿過狹隘的地方時,略有些不方便,虞靈隻得耐著性子等它慢慢跟上。


    在等待的時候,她也不閑下來,反而很認真的蹲下身子時不時的摸摸地下的草,如若有人經過,那麽細小的草必然被腳踩扁,那麽她隻需要再那處不遠處摸索一般,有兩個大小差不多的腳印,那麽極有可能是他們二人經過此處。


    在夜晚,他們是不可能前行的,故而算上一天耗去的時間來判斷,大致也能知道他們的方位和與自己相距多遠的距離。


    當然,如若他們迴去了,則另當別論。


    現在隻期盼他們已經迴到家中,桌子上的飯菜是她暗示他們她已經迴去過的標誌。


    遠處的樹上,淺白正叼著根草在那裏假寐,他肩膀上棲著一隻紅嘴怪鳥,一副的懶洋洋的樣子,與它的主人如出一轍。


    虞靈十分認真執著,一日的時間過了大半日,而她卻依舊不知疲倦,中間沒有一刻停下來休息。


    而白澤也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不過介於它的威嚴所在,一般的猛獸倒是不敢靠近虞靈,這也為虞靈節省了一些時間。


    她的臉上已經開始冒出密密麻麻的細汗了,汗水浸透了衣衫,森林內的溫度到了下午已經攀至最高。


    可她依舊在用這種蠢的不能再蠢的方法堅持不懈尋找著,淺白遠遠的看著她佝僂著身軀,不由嘀咕道,“真是個蠢女人!”


    “女人,你站住,你再不吃點東西,恐怕就得昏倒在這森林中喂狼了!”淺白從樹上跳了下來,一口吐掉了口中草。


    虞靈嘴角勾出一絲狡黠,麵上無奈道,“我又看不見,還不能喊,隻好用這法子來尋人了。”


    淺白走上前去摸了摸白澤身上柔順的毛,心生不滿,“你這女人就是事多,都說了他們二人已走了,何必為著兩個拋棄你的男人苦了自己!”


    淺白嘴上說著,卻是對猛獸白澤吩咐道,“阿澤,你去召喚這森林中的動物,讓他們出去尋下人。”


    “是,主人!”白澤發出一聲低沉的聲音。


    虞靈聽到白澤居然開口,整個人猶如被雷劈一般身形死死的定住了,這……這……這個怪物居然……還能口吐人言?她心中有些結巴,也虧的她在醉風樓中見的世麵不少,不然保準暈了過去。


    淺白見虞靈身形一僵,卻也沒嚇的直接暈過去,不由心中又對她高看了幾分,想當初,他把阿澤帶迴去時,別說家中那些長老了一個個嚇得麵色發紫,有些不經嚇的丫鬟更是嚇得當場直接昏過去。


    虞靈渾身忽冷忽熱,好半晌才恢複了鎮靜,她沾滿泥土的手終於可以停了下來,她一個人想尋遍這個西域山脈恐怕三年半都未必能走遍這山脈的一半。


    然而淺白不同,應該說淺白的那隻獸寵不同,它可是名副其實的一方霸主,而動物與動物之間也有特有的語言溝通。


    故而,虞靈才使出苦肉計,讓這個傲嬌無比的少年動了惻隱之心。


    有動物幫她找人,她便暫時緩了緩,聽見百鳥歸林的簌簌聲,她沉吟片刻,自知是時候迴去瞧瞧,一方麵,也可以等猛獸白澤的消息。


    在接近木屋時,她的腳步變得無比輕快,重重的推開了門,結果發現木屋裏靜悄悄的,沒有絲毫響動。


    找遍了屋子裏的前前後後,可依舊不見人影,虞靈的心不由再次失望。


    淺白慢吞吞的跟在後麵,似乎被她這種悲傷的情緒感染了一般,也不同於平日裏與她爭鋒相對。


    難道真的如淺白所言,莫翎有急事迴去了?


    還是遇害了?


    後麵這種可能剛剛冒出,便被她深深扼死在腦海中。


    如若他是因急事離去,為何會沒有留下一絲信息便急匆匆的離去?


    虞靈的腦子越來越煩亂,似乎所有的線索都被混在一起一般,讓人理不清一絲一毫。


    夜色將至,虞靈依舊未眠。


    “藥已經熬好了,本來告訴你熬製的方法我便可以離去,不過,以免在這些天你的眼睛發生些什麽變故,我才多留幾日。”淺白從鍋子裏拿出來熬製的藥,輕輕的將藥渣放在白布裏。


    虞靈聞著那股熟悉至極的藥味,不由開口問道,“我還有幾日便可以康複?”


    “如若要徹底康複至少要半月之久,畢竟你眼睛內的毒素有些已經緩緩滲入你的經脈中去了。不過若隻是複明,那麽再過三日便可以拆掉白線。”淺白略微計算了一下,輕輕的替虞靈把白線慢慢的拆開。


    三日,隻需三日,她的眼睛便可以複明,如若白澤還沒有莫翎任何消息,那麽她也可以獨自去山脈中尋找線索。


    隻要他們出了木屋,那麽必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雖然對莫翎這種不告而別的方法十分惱怒,不過她也不再是當初那個衝動任性的虞靈了,做任何事之前,她都會仔細的分析,思考一番,再做決定。


    淺白有些凝重的聲音提醒道,“我要換藥了,你忍著痛。”


    虞靈點了點頭。


    一般痛苦過後,虞靈身上疼出了一身冷汗,可在想到依舊沒有莫翎絲毫蹤跡時,她卻又覺得這眼中的疼痛不及心中的十萬分之一。


    月上樹梢,可依舊淒冷無比,虞靈躺在被窩裏,竟沒有絲毫暖意。


    她想起了她當日所言,感覺這一切似乎都不真實,的確,她現在依舊是這種感覺。


    仿佛隻要一睜開眼,那副豐神俊朗的麵容就能浮現在自己眼前一般,他會將她摟入懷中,對她安心的說道,“靈兒,別怕,一切有我。”


    可當她在觸摸身旁的位置時,隻有冷冷的空氣環繞在她的手邊。


    一夜,悄然而逝。


    第二日一大早,她便尋到淺白打探莫翎二人的消息,可淺白隻是淡淡告訴她,白澤派出去的動物並未發現二人的任何蹤跡。


    虞靈心中再次一沉。


    淺白可能是看她臉色不佳,心中泛起了一絲不忍,“我會讓白澤繼續幫你尋找他們二人,直至你的眼睛複明為止。”


    虞靈點了點頭,轉而又迴到了房間內。


    她對淺白並不是沒有懷疑,她甚至懷疑是淺白和它那種兇猛的獸寵一同聯手重傷了莫翎二人。


    畢竟,他和它具備這種實力!


    然而,他對自己時有時無的真心卻也不像是作假。


    況且,他自導自演對自己這般哄騙,似乎對他自己也沒有什麽好處。


    揉了揉太陽穴,她決定在這木屋裏裏外外搜尋一番,看莫翎他們有沒有留下什麽有用的線索。


    輕輕的走到屋頂上,她不禁又想起了那日莫翎的吻,和那些溫柔似水的誓言。


    “靈兒,別想那麽多,一切有我。”


    此時一遍又一遍的誓言,卻在淩遲虞靈的腦海。


    她走到那棵桃花樹下,桃花依舊開的正豔,可卻不見了把酒言歡之人。


    半夜的蕭聲似乎也隨著風慢慢的傳到虞靈耳中……


    “等我處理完了這些事,我們就大婚可好?”


    輕緩而又甜蜜的話,仿佛曆曆在目,卻又如天涯般遙遠。


    虞靈歎了口氣,眼中的疼痛也一陣又一陣的折磨於她,提醒她,她不僅殺母之仇大仇未報,而且身邊還有對她虎視眈眈的人存在。


    一夜未眠。


    轉眼,便過去了三日。


    第三日清晨,虞靈許是有些激動今日終於可以拆線了,又或者是三日來莫翎的生死未卜讓她的情感壓抑到了極致,天還未亮,她便早早的起身等著淺白。


    淺白慢吞吞的從房間內走出,揉了揉惺忪的雙眼,不滿道,“一大早也不讓人睡個好覺……”


    虞靈訕訕的扯出一個笑容,她讓自己起床的動作聲比平時大了一倍,這用意路人皆知。


    她搬了一個凳子,用行動證明她的歉意轉而滿臉期盼的朝淺白方向望去。


    淺白不情不願的去鍋子裏拿出了藥壺,手勢卻十分幹淨利索。


    “這種藥,能緩和你眼周圍的疼痛,你的眼睛這幾日多多少少適應了以前我配的那種藥物的刺痛,故而一時拆開會有些不適。”淺白把那些藥合在了一起,加了些白糊便製成了一個小小的藥丸。


    “你把這個藥丸放在你眼睛周圍滾動一遍,讓它舒緩你眼睛周圍的肌膚。”淺白把藥丸遞給了虞靈。


    虞靈按照他的指示做完以後,淺白的神色也隨之凝重起來,“拆線的時候會有些痛,拆完以後,你先不要急著睜眼,讓自己的眼睛慢慢適應了周圍的亮度之後,再慢慢睜開。”


    “而且,我也不能完全保證你的眼睛會徹底複明,畢竟,你的眼中毒頗深。”


    虞靈輕輕應了一聲。


    把白線完全拆下來時,虞靈隻感覺眼睛周圍忽然一鬆,旋即,她慢慢睜開了眼,早晨薄弱的光線沒有那麽刺眼,卻也讓虞靈緩了好半晌才慢慢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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