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屋頂上的人一瞬間便動了一下,隨即又沒有了聲響。虞靈眉頭輕攏,轉過頭來問她派去追人的護衛道:“可有看到是何人?”


    “虞姑娘,那人身手極好,若不是您聽到那一絲異動,恐怕我們到現在依舊未察覺。”護衛臉色有些難看。


    “罷了,無礙,你們近段時間稍微辛苦一下。”虞靈揉了揉太陽穴,這人也不知是敵是友,若不是她感知靈敏,恐怕也感覺不到此人存在。


    “是,虞姑娘。”


    虞靈這還沒喘口氣,隻聽到又有人前來稟報道,“主子,靈公子來了。”


    這靈公子自然指的是食珍樓的主子,靈饒。


    虞靈迴過神來,想到今日正好是靈饒來送菜的日子,嘴角不由揚氣一絲邪笑,“好,你告訴他,我馬上便過去!”


    ……


    皇宮內。


    司馬孤月看著跪在眼前的兒子軒轅弋,眼眸之中劃過一絲細微的心疼,紅唇微啟:“你方才說,你要娶虞靈?”


    皇宮之內,雕花鏤空的紅木座椅之上是一位華麗的女子,她的神色本是一片淡然,在聽到空氣中傳來軒轅弋那句話時,那精致的眉頭卻不由輕蹙。


    軒轅弋跪在華麗精致的白玉石板上,身姿挺拔無比,他的神色清冷無雙,似是那有錚錚傲骨的寒梅,此時他的眼眸之中隱隱暗含著無盡的痛楚,沉聲道:“是,我想娶虞靈,求母後成全。”


    司馬孤月驟的從鳳椅上站了起來,她的眸子緊緊的鎖住了軒轅弋,眼神隱晦不明,隨即她的視線掃向了台下的婢女,婢女們心領會神的退了下去,並輕輕掩上了門扉。


    司馬孤月這才慢慢踱步走到了軒轅弋身邊,眸光複雜的看向他道:“她……她可是妓子。”


    軒轅弋猛的抬起了頭,眼眸之中竟深深滲出了些許血絲,“母後,您應該知道,三年前,我苦苦尋找的人就是她!”


    司馬孤月圍著軒轅弋慢悠悠的轉了一圈,似乎在慢慢衡量著軒轅弋的話,隨即一絲若有若無的無奈傳入軒轅弋的耳中,“弋兒,你本是如此冷清的一個人,按理說,一旦喜歡上一個女子,必然會奮不顧身,但,為了這麽一個女子值得嗎?”


    司馬孤月的聲音,在偌大的殿中慢慢迴響,想琴弦一樣一淺一深的扣著軒轅弋的心扉。


    軒轅弋眼中劃過一絲猶豫,隨即又變得無比堅定:“兒臣認為值得!”


    司馬孤月眸光複雜的看向他,神色不知深淺,她輕輕歎了口氣:“那……你想好你為了她,所需要付出的代價麽?”


    “如若要我答應也未嚐不可,不過,這需要你付出的代價……可不小啊……”司馬孤月聲音放的無比緩慢。


    軒轅弋想起三年前,母後同自己講的那些話,不由全身打了個寒顫,隨即心中又驟然浮現那張清麗淡然的小臉,渾身的懼意隨之又被瘋狂所替代,他咬了咬牙,冷清的眸子裏劃過一絲狠厲,“母後放心,如若母後答應我所言,那麽母後的心願我也竭盡全力!”


    司馬孤月眼眸中劃過一抹驚喜……和悲涼,這兩種複雜的顏色不停的交織在她的眼中,最後歸為沉寂,“罷了,你去準備吧,這事還得從長計議,現在倒也不失為一個好的時機,軒轅弘那個蠢貨還一直扣留著其他幾國的來使,我們的機會隻有一次!但,還需要沉下心來靜靜等待。”


    軒轅弋在琢磨著母後口中的這事,是指他和虞靈的親事,還是……那件事。


    見司馬孤月麵態略顯疲憊,軒轅弋不得不開口道:“多謝母後,那母後先休憩,兒臣先退下了。”


    司馬孤月淡淡的嗯了一聲,隨後又轉迴了簾後的鳳塌之上,半躺著休憩,緊閉的雙眼一瞬間藏住了她所有的情緒。


    寒風在大殿之外盡情的唿叫,而大殿內,卻是一片寧靜,寧靜的有些可怕。


    ……


    這一晃,就是半月的時間。冬日的風來的更為肆意和張狂,猛烈的低溫硬生生逼得人不敢踏出房門一步。


    這日,天氣突然有了幾分好轉。天空開始有種不切實際的朦朧感,在這寒冬臘月的季節,即使還未飄雪,卻已經有了將要下雪的影子。


    虞靈在經過長時間與靈饒喋喋不休的叨擾之時,前幾日靈饒終於鬆了口,因此,這醉風樓與食珍樓的合作徹底達成,過幾日,她定要慶祝一番。


    這看似輕輕鬆鬆就得來的東西,卻也是讓她焦頭爛額了好一陣,如今,雖說靈饒同意與她合作,不過他也說了有一段試煉期,如若她的做法讓他感到不滿意,他便會全身而退,這一個約定,也讓虞靈的壓力增加了不少。


    雖說如此,可是近幾日醉風樓的生意已經隱隱超過了其他三大妓院,虞靈處理完方才一批進貨的事宜,正當休憩之際,不由又想起了霽月。


    霽月已經離去多時,她真怕她已經被人發覺然後毀屍滅跡了,說到底,她也對醉風樓的人有幾分護短。


    想進天牢之中必然要有霽月陪同前去,她才有幾分把握能夠進得去,畢竟,霽月那一手易容術可謂是天下無雙,有她的協助,想必進去定然會容易很多。


    如若那個老嫗如錦真的是與自己的娘親有莫大的關係不一般,那麽她還要想法子偷梁換柱把人救出來。


    正當她思忖之際,一個急匆匆的腳步聲在靈閣外響起,“主子!主子!不好了!出大事了!”


    一個身穿淺黃色衣服的女子急急忙忙跑了進來,正是那日在眾多人反對虞靈之時膽怯怯站出來的那個姑娘娟兒。


    虞靈因那天的事情對她心中有著幾分好感,所以近段時間也是在有意無意的提拔此人。


    虞靈眉頭輕蹙,不著痕跡的說道,“什麽事情這麽風風火火,莫要養成急躁的性子才好。”


    娟兒聽到這話,才慢慢止了步伐,聲音帶著絲顫抖,“主子,醉月樓和醉霽樓,以及醉春樓三大妓院的人的找了好多人,來堵我們的客人。”說的時候,她的臉上遍布慌張之色,顯然是極為忌憚外麵那些人。


    虞靈眸子一轉,一瞬間便理清了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她也不急,心中暗自分析一般以後,也有了分寸,便輕輕的朝門外的護衛喚上,“你們帶上幾個武功高強的人,隨我一同前往,我今兒個倒是要看看,這些人究竟想耍什麽花招!”


    俗話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有些人天生如此愛找事,見不得別人好,那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也不用客氣!


    幾個人聽到她的話後,渾身頓時警惕起來,他們可是莫翎精心挑選的護衛,雖說比不上主子那批卓越的龍衛軍,不過卻也不遑多讓,頓時極為一致的帶好裝備,儼然一副抵死拚命的模樣。


    虞靈見狀,嘴角不由抽了抽,這陣勢,恐怕還未出去就能把人嚇得屁股尿流,這些護衛平日裏一般隱藏於醉風樓各個角落之間,而平時也不見有什麽人敢來太歲爺頭上動刀子,所以自然很多人還並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虞靈劃過一絲冷笑,這些日子她靜靜的等候,倒也是給了她們幾分薄麵,誰知這些人這麽不要臉,爭不過人家,居然用這麽蠢的辦法來堵人,如若不給她們點顏色看看,她們還真以為醉風樓是好捏的軟柿子!


    她氣定淡神的走了出去,眼瞼卻不留痕跡的朝天花板望去,那種若有若無的感覺,似乎又來了呢……


    揮下心中的莫名心思,她深深吐了一口氣,雖說她心中料到會有這麽一天,可還未出去之時,她依舊感覺到自己肩上的擔子有些沉重,這是成長的必經之路!虞靈!你可以的!她暗自鼓勵自己道。


    影子在暗處悄悄的觀察著她臉上的神情變化,眼眸中掠出一抹複雜,“雖說虞靈看似強勢無比,其實這些日子他觀察發現,其實她不過也是在強撐著,日日夜夜的操勞已經讓她瘦了一圈,也不知道主子看到後會不會感到十分心疼。”


    他的心中慢慢彌漫出一片苦澀的意味。


    ……


    莫翎此時莫名的打了個噴嚏,他的眸光複雜,抬頭望著連日來陰沉天空,心中一陣感慨,可是好久沒見靈兒了,不知道她會不會偶爾想起自己?


    我可是天天惦記著你呢……你這丫頭,不知道會不會沒心沒肺的把我給忘了。


    想起前段時間不久,司馬瑤的父皇,也就是東盟國的皇帝突然駕崩,如今東盟國是由三皇子司馬空明登基,這三皇子一向與他極其不合,要不是司馬瑤死死的護住自己,恐怕自己在東盟國也會有些寸步難行。


    雖說他不至於讓一個女人護著,可他隱忍多年,也不願自己的計劃毀於一旦,如若那司馬空明察覺出一絲不好的氣息,恐怕,他便很容易引起人懷疑。


    歎了口氣,他的視線,驟然轉向了北越國的方向,手中卻是緊緊的捏著影子方才傳來的一封信。


    ……


    虞靈在一行人等的擁簇下,來到了醉風樓門口,她眯了眯眼,放眼望去眼前這一個個帶著刀,帶著劍,三大五粗的大老爺們,一個個氣勢洶洶的圍在醉風樓麵前,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打的趨勢。


    當他們看到醉風樓內出來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女子時,看到她那傾城的風貌以及修長的衣衫下凹凸有致的身軀時,嘴裏也不由偷偷咽了咽口水。


    乖乖,這姿色,果然是上上等……哪怕帶迴去銷魂一把,這一生也就值了,難怪這醉風樓會如此引人忌憚。


    片刻的意淫之後,隨即,一個粗壯的漢子才急忙忙的挺身而出,衝著虞靈大喊道:“醉風樓是沒人了麽?!怎麽派你這麽個黃毛丫頭出麵?還是說,裏麵的人都被我們嚇得屁股尿流,全部都逃難去了!”


    話音剛落,身後的人便開始起哄,也同時引起了下麵圍觀的一行人哈哈的嗤笑聲。


    那些人還沒笑完,虞靈身後那幾個護衛便唆的一聲挺身而出,嗜血陰冷的氣質縱使是在這青天白日裏,也讓人不由心生膽顫。


    那些方才取笑虞靈的人在看到這個陣勢以後嘴角的笑容不由凝固起來,隨即又驟然升起一股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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