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翠花笑著道:「那你去了京城可一定要聯繫我。」


    倪青竹點點頭,「好的,等我過去了,一定聯繫您。」


    「好。」


    和倪青竹道別之後,倪翠花就坐上了迴家的車。


    到了京華村的時候剛好是晚上七點多。


    家裏還沒開飯,都在等著倪翠花。


    上官德輝接過倪翠花手中的包。


    倪翠花笑著道:「你們都還沒吃飯嗎?」


    上官德輝點點頭,「在等你呢。」


    「等我幹什麽,你們餓了就先吃。」倪翠花接過上官曦懷裏的心心,「咱們心心餓了吧?」


    心心才五個月,還不會說話,但是已經認人了,此時看到倪翠花,笑得非常開心心。


    邊上的開開也張著膀子讓倪翠花抱,嘴裏發出『哦哦』聲。


    看到兩個大外孫,倪翠花感覺周身的疲勞感都消失了不少,她一手抱著心心,一手接過開開,坐在沙發上。


    倪煙拿來圍兜讓心心帶上,小傢夥可能是要長牙齒了,牙齦有些癢,現在特別喜歡流口水。


    趙漁正在教小倪雲說英語。


    莫其深和吳陳俊自發的去廚房端菜。


    吳陳俊用胳膊肘撞了下莫其深,「你和煙煙打算什麽時候要孩子?」


    莫其深道:「煙煙說再等兩年,現在不著急。」


    「你今年也31了吧?」吳陳俊問道。


    「嗯。」莫其深點點頭。


    吳陳俊嘖了一聲,「那等你們有了孩子,你都快四十歲了!」


    「沒有四十,最多三十五。」莫其深語調淡淡。


    吳陳俊接著道:「煙煙說不想要孩子你就不要?」


    「那我還能怎麽樣?」莫其深反問。


    「妻管嚴,」吳陳俊無情的嘲笑道:「怕老婆的妻奴!你就不能有點男人該有的硬氣?你看我現在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爹了!」


    「兩個孩子爹就能代表你不怕老婆了?」


    「那是!」吳陳俊傲嬌的道:「我那麽厲害能怕老婆嗎?我在家說一不二,我讓小曦往東,小曦就不敢往西!」


    「是嗎?你這麽厲害?」莫其深挑了挑眉,「照你這麽說的話,小曦姐平時在家一定很怕你了!」


    「那是必須的!實話告訴你,你小曦姐平時見了我,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說話都不敢大聲,在外麵是我給她麵子!」


    莫其深看向門邊,「小曦姐你來了。」


    吳陳俊虎軀一震,嚇得臉都白了,趕緊道:「老婆你來了!剛剛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你千萬別當真。」


    莫其深微微勾唇,走過來,輕輕拍了拍吳陳俊的肩膀,「咱倆半斤對八兩,就誰也別笑話誰了!」


    吳陳俊定睛一看。


    門邊上哪裏有上官曦?


    分明是莫其深在誆他。


    還好還好!


    隻是虛驚一場。


    吳陳俊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快步走到莫其深麵前,低聲道:「兄弟,以後這樣的玩笑可不能在開了,剛剛都嚇死我了!」被這樣嚇一下,最起碼折壽好幾年。


    莫其深將砂鍋裏的雞湯盛出來,「你不是不怕老婆嗎?」


    吳陳俊:「......」


    就在兩人忙活著端菜的時候,上官德輝從外麵走進來,「我來切個果盤,咱們一會兒先吃個餐前水果。」


    「爸,我來吧。」莫其深放下手中的碗。


    「你忙你的,這個我來切就行。」上官德輝接著道:「我切的這個花刀,一般人還真不會切。」


    「那行吧。」


    不一會兒,上官德輝就切了一個漂亮的果盤端到桌子上,莫其深和吳陳俊也陸陸續續的將飯菜端到桌子上。


    上官徐雙手抱胸站在邊上看熱鬧,絲毫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大舅子,你這就不地道了,怎麽能站在邊上看熱鬧呢?快過來幫忙啊!」


    上官徐道:「今天下午我和阿黛爾在廚房裏忙得累死累活的時候,你們倆在哪裏?」


    阿黛爾配合地點頭,「就是就是!今天晚上這一桌子的飯菜可都是我和大哥做出來的!」


    其實阿黛爾隻是陪上官徐聊聊天而已,真正掌廚的人是上官徐。


    上官徐以前是不會做飯的,現在這手藝還是被阿黛爾培養出來的。


    剛準備吃飯,倪煙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站起來道:「我去把趙奶奶請過來。」


    「我跟你一起去。」莫其深站起來道。


    「好。」倪煙點點頭。


    鄭老太太放下筷子,「那我們等你們迴來一起吃。」


    兩人來到趙書月家時,趙書月正坐在客廳裏看黃梅戲。


    大胖窩在她懷裏。


    小胖乖巧的坐在地上。


    遠遠的看過去,畫麵極其和諧。


    聽腳步聲,小胖興奮的跑過來,將兩個爪子搭在倪煙的腰上,「汪汪汪!」


    大胖也不甘示弱,一下子就跳到倪煙懷裏,「喵喵喵!」


    倪煙忙死了,一會摸摸狗頭,一會摸摸貓頭。


    趙書月笑眯眯的迴頭,「煙煙小莫來了。」


    倪煙走過來攙扶住趙書月的胳膊,「趙奶奶,今天是端午節,我和莫哥哥過來接您去我家吃飯。」


    「好,好。」趙書月笑眯眯地點頭。


    今天晚上的月色很好,照在地上銀白色的一片,月明風清,似是給大地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趙書月看向遠方,目光深遠,「我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過這麽好的月光了。」


    倪煙道:「這幾天天氣不錯,晚上的月色都非常好的,趙奶奶,等我們吃完晚飯後,就搬個凳子出來曬月亮吧。」


    「曬月光?」趙書月驚訝的道:「我隻聽說過曬太陽,還沒聽說過曬月亮的呢。」


    倪煙微微一笑,「曬月亮可比曬太陽的好處多多了,國外有個醫生世界就創造出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醫用月光鏡,利用鏡子把月光聚焦到一起,通過照射患者身體就可以讓疾病痊癒。」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倪煙點點頭。


    事實上,倪煙還真不是胡謅的,這件事當時是上過報紙的。


    剛好在這時,一輛飛機從空中唿嘯而過。


    因為京華村和機場距離的挺近的,所以飛機在這裏都飛的比較低。


    趙書月感慨道:「現在人的本事太大了,擱在舊社會,誰還能想著有一天我們這些平民老百姓還能飛上天。」


    倪煙道:「趙奶奶,您坐過飛機嗎?」


    「沒有。」趙書月搖搖頭。


    沒一會兒,接到了倪家。


    倪家人多,家裏非常熱鬧。


    這一頓飯,趙書月吃得非常開心。


    吃完飯,倪煙搬了些凳子放在院子裏,大家坐在院子裏曬月光,聊著過去的事情......


    整整清風吹來,卷席著淡淡花香,尤其醉人。


    「呀!這是什麽!」小倪雲指著一個螢火蟲,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


    趙漁無語的道:「哎呀你真是笨死了,連螢火蟲都不認識。」


    小倪雲道:「螢火蟲好漂亮呀!它還會發光呢!大侄女,咱們一起去抓螢火蟲好不好呀!」


    「好呀好呀!」趙漁也非常興奮。


    兩人拿來扇子和酒瓶,這個時候環境好,沒一會兒,兩人就抓了十幾隻螢火蟲。


    晚上迴去,由倪煙開車,莫其深坐在副駕駛。


    好長時間沒開車,倪煙今天晚上又放飛了一把自我。


    倪煙一邊炫車技,一邊側眸看向莫其深,「莫哥哥,你明天有時間嗎?」


    「有啊,怎麽了?」莫其深道。


    倪煙迴答,「我明天想去滬城一趟。」


    「去滬城?」


    倪煙點點頭,「趙奶奶的祖籍是滬城的,我想帶她去滬城那邊看看。」


    「那我陪你一起去。」


    「嗯。」


    到家之後,莫其深就打電話讓人買了三張機票。


    倪煙推去了全部的行程,空出三天時間。


    得知倪煙要帶自己去滬城的時候,趙書月是拒絕的,她知道倪煙和莫其深都是大忙人,所以不願意麻煩他們。


    倪煙笑著道:「趙奶奶,我連機票都買好了,您要是不去的話,機票錢不就浪費掉了嗎!一張機票一百多塊,三張機票就是三百多塊。」


    聞言,趙書月一臉心疼的道:「這個機票退不掉嗎?」


    倪煙搖搖頭,「這個機票退不掉的。」


    聽到機票退不掉,趙書月這才答應去滬城。


    這是趙書月第一次坐飛機。


    站在龐大的飛機前,她驚訝的道:「平時在地上看的時候,飛機好像沒多大,沒想到飛機居然這麽大,這麽大的飛機,是怎麽飛到天上去的!真是太神奇了!」


    倪煙笑著道:「這還不算大的,大型客機一次能坐三四百人呢,這個隻能坐一百人。」


    坐在飛機上,看著天上的雲層,找趙書月驚嘆不已,她做夢也沒想到,她這輩子還能坐上飛機,這也算是圓了她的一個夢。


    飛機很快,一個多小時就到了滬城。


    幾十年過去了,滬城的變化很大,一座座高樓大廈如雨後春筍一般拔地而起。


    一路上問了很多人,趙書月才找到了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如今重歸故土,想起過往,趙書月的眼眶有些微紅。


    她迴來了。


    可惜,有些人再也迴不來了。


    臨走的時候,趙書月還抓了一把故鄉的泥土,裝在口袋裏。


    下午,倪煙帶趙書月去古鎮附近轉轉。


    莫其深本來也打算一起去的,但是後來因為臨時有事,就沒跟著一起去。


    三人行變成了兩人行。


    古鎮環境很好,邊上還有一座廟宇。


    趙書月道:「小時候每逢初一十五,我娘就帶著我們兄妹幾個去廟裏燒香祈福,時間一晃,幾十年都過去了,也不知道他們在地底下過得好不好。」


    那些事情好像近在眼前,其實又遠在天邊。


    倪煙挽著趙書月的胳膊,「趙奶奶,要不我們也進去燒柱香吧。」


    「好啊。」趙書月點點頭。


    兩人往廟裏走去,在門口買了些香紙。


    今天雖然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但廟裏的人卻也不少。


    倪煙還拿了些香火錢,方丈還送了些平安符給倪煙。


    「多謝大師。」


    方丈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您和這位老人家都是大善之人,佛光會普渡兩位的。」


    從廟裏出來,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剛巧這個時候楚相宜也從廟裏走出來。


    楚月紅最先看到倪煙,「相宜姐姐,你看那個背影想不想倪小姐?」


    楚相宜驚訝的道:「好像是有點像,我們追過去看看。」


    「好。」楚月紅點點頭。


    兩人快步追了上去,隻見這人果然是倪煙。


    楚相宜驚訝的道:「倪小姐!」


    看到楚相宜,倪煙也有些驚訝,「嫂子。」


    楚相宜接著道:「楚小姐你是什麽時候來滬城的?這位老人家是?」


    倪煙道:「這是家裏的奶奶,她老人家以前的祖籍就是滬城的,所以我帶她迴來看看。趙奶奶,這是杜大哥的愛人,楚相宜。」


    楚相宜很有禮貌的道:「趙奶奶您好,您叫我相宜就行,這是我妹妹楚月紅。」


    「趙奶奶。」楚月紅也是個懂禮貌的好女孩。


    「你們好。」趙書月點點頭。


    楚相宜接著道:「煙煙,你上次給我開的那個藥方子非常好,我吃了一段時間之後,現在已經不咳嗽了,我都不知道要怎麽謝你才好了。」


    此前她吃了很多藥都沒用,沒想到倪煙的藥居然起這麽有效。


    倪煙笑著道:「都是自己人,嫂子不用跟我客氣。」


    楚相宜拉著倪煙的手,「煙煙,你都來滬城了,一定跟著我去家裏坐坐,帶上趙奶奶一起。」


    換做是其他人,楚相宜肯定不會隨便帶迴杜宅,但是倪煙不一樣。


    倪煙婉拒道:「今天太晚了,就不去了,我明天一定和莫哥哥一起親自登門拜訪。」


    「那就這麽說定了。」楚相宜道:「讓趙奶奶也一起過來!」


    倪煙點點頭。


    迴到杜宅,楚相宜換了一套衣裙,去了一趟杜爺住的院子。


    歷經七天七夜的宿醉之後,杜爺的作息已經恢復了正常,彷佛之前那個宿醉的人不是他一樣。


    此時,杜爺正坐在書桌前練書法。


    一手執筆,一手捏著一串紅得似火的手串。


    如果楚相宜不是親眼所見的話,幾乎不敢相信,這兩個人是同一個人。


    「爺。」


    「你怎麽來了?」杜爺頭也未抬的道。


    楚相宜道:「自從吃了倪小姐開的方子之後,我的咳嗽就好了不少,所以我想設宴好好感謝下倪小姐。」


    杜爺的手頓了下,「這是你的事。」


    楚相宜看了眼杜爺,「我今兒個在青蓮寺碰到倪小姐了。」


    「嗯。」


    楚相宜又道:「她說明天會和維之一起過來。」


    「嗯。」


    單看杜爺這副淡淡的樣子,誰能想到倪煙這兩個字,已經刻進了他的骨血裏。


    「那......我先走了。」


    「嗯。」


    楚相宜抬頭看了眼杜爺,轉身往門外走去。


    直至看不見楚相宜的背影了,杜爺才放下手中的毛筆,側眸看向窗外,目光悠遠。


    須臾,他收迴視線,在紙上寫了個忘字。


    不思量,自難忘。


    第二日,倪煙和莫其深還有趙書月一同來到杜宅。


    楚相宜熱情的接待了他們。


    倪煙好奇的道:「怎麽沒見姣姣姐啊。」


    杜爺道:「她去沙洲了,估計還有一段時間才能迴來。」


    「哦。」


    趙書月在杜宅逛了一圈,低聲朝倪煙道:「能在那個特殊的年代,將這個宅子保護的這麽好,裏麵的老物件一樣都沒受損,這個小杜也不也是個簡單人物吧?」


    杜宅有兩百多年的歷史了,但裏麵沒有一點點被破壞和被修復的痕跡,一磚一瓦都完好如初,甚至隨手拿起一個東西都是文物。


    倪煙點點頭,「杜大哥確實挺厲害的。」


    趙書月似是想到了什麽,「我剛剛聽到有人叫小楚大姨太太,難道小杜還有二姨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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