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下去，上官芙蓉的臉立即就腫了。
她看著趙申，臉上全是不可思議。
打她！
趙申居然打她！
結婚十幾年，趙申臉都沒有跟她紅一次，又什麽時候打過她？
她這是在做夢嗎？
上官芙蓉愣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是真的。
林芳看著上官芙蓉，臉上全是譏誚的神色，但是被她很好的遮掩住了，她攔在上官芙蓉前麵，「申哥，你不能跟芙蓉姐離婚，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芙蓉姐！芙蓉姐打我是應該的。」
林芳的姿態很低很低，表麵上，她是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在了自己頭上，其實，她在無形中，已經將過錯推到上官芙蓉頭上。
上官芙蓉的強勢霸道跟她善解人意比起來，趙申當然會選擇她。
「這件事跟你沒關係。」趙申將林芳拉起來，「你放心，我會跟她離婚，然後娶你過門。」
「你說什麽？」上官芙蓉抬頭看向趙申。
「我說我要跟你離婚！」趙申憤怒的道：「上官芙蓉我受夠你了！」
是的。
他受夠上官芙蓉了！
這麽多年，他對上官芙蓉言聽計從，可上官芙蓉都做了些什麽？
上沒有孝敬公婆，下沒有照顧到一雙兒女。
她一直在糟踐他的真心。
「不行！我不離婚！趙申，你不能跟我離婚！」上官芙蓉從地上站起來，緊緊拉著趙申的手臂。
她不能離婚。
她如果離婚了，讓其他人怎麽看她？
外界誰不知道她在夫家很有地位。
就連趙老太太都得看她的眼色過日子。
如果被人知道，趙申為了一個狐狸精要跟她離婚，她還怎麽做人？
趙申冷冷看著上官芙蓉，「上官芙蓉，這個婚，非離不可！我在也不想忍受你了！十九年了，你自己想想，你為這個家付出過什麽？」
事情都走到這一步了，他也不想跟林芳偷偷摸摸的下去了。
跟林芳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他很快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
如果讓林芳坐上趙家主母的位置的話，她會比上官芙蓉優秀。
「賤人！」上官芙蓉怒不可遏，一把將林芳推到在地上，又踢又打，「都是因為你，你這個表子！你怎麽不去死呢？」
林芳也不還手，哭著道：「對不起對不起，芙蓉姐......」
「你給我滾！」趙申哪能讓上官芙蓉這麽欺負林芳，一把揮開上官芙蓉，將林芳護在身後，「我不想再見到你！」
「趙申！」上官芙蓉從沒有像此時這麽狼狽過。
她做夢也沒想到趙申會背叛她。
她更沒想到，上官老太太會一語成讖。
不行啊。
她不能離婚。
她就算是死了，也不能便宜林芳這個賤人。
「趙申，我求你了，不要離婚好不好！」上官芙蓉走過去，一把抱住趙申，「我知道錯了，我都改，求你原諒我好不好？」
「滾！」趙申狠狠地推開上官芙蓉。
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了以往的溫柔，冷漠的像個陌生人。
上官芙蓉被突如其來的力道揮在地上，心痛到無法唿吸。
很難受。
真的很難受。
她不明白，她和趙申之間，怎麽就走到了這個地步。
目光觸及到林芳那張得意的臉時，上官芙蓉的眼神突然變得陰狠起來，抓起邊上的花瓶，猛地朝林芳麵前撲過去，「賤人！我要殺了你！」
此時，她才明白過來。
從一開始，林芳就沒安好心。
這個賤人！
她是故意的！
林芳臉色一白，立即躲到了趙申的身後。
趙申抬手抓住上官芙蓉的手腕，狠狠的道：「上官芙蓉，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林芳一下，我就讓你不得好死！」
以前是趙申讓著上官芙蓉，真要動起手來，上官芙蓉一個女流之輩，她哪裏敵得過趙申？
男人愛你的時候，他可以將你寵成寶。
一旦不愛了，連跟草都不是。
上官芙蓉看著趙申，那目光，仿佛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心痛極了。
「滾！你馬上滾出我的視線！」趙申直接將上官芙蓉拖到門外，狠狠地關上了門。
上官芙蓉癱軟在地上，淚流滿麵。
屋內。
林芳有些忐忑不安的道：「申哥，我們這樣對芙蓉姐，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畢竟，這件事錯在我，是我對不起她......」
趙申嘆了口氣，「林芳你就是太善良了，什麽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這件事不怪你。你也沒有任何對不起上官芙蓉的地方，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語落，趙申從衣櫃裏拿出衣服遞給林芳。
林芳接過衣服，去洗手間換上。
兩人換好衣服走到門外時，上官芙蓉還沒有走。
她坐在客廳裏的沙發上，表情說不出是悲哀還是難過或者是後悔。
畢竟是多年的髮妻，趙申看著林芳，眼底多了絲愧疚。
他如果不愛林芳的話，就不會縱容了她這麽多年。
趙申的表情變化都被林芳看在眼裏。
「申哥，你和芙蓉姐好好聊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林芳接著道：「你們是多年的夫妻，千萬不要因為我傷了和氣......」
「啪！」就在這時，一個花瓶被扔林芳腳邊，碎片散落了一地。
「滾！」上官芙蓉指著門外道：「你馬上給我滾！」
「上官芙蓉你清醒一點！」趙申的怒火在這一瞬間被點燃，「該滾的那個人是你！」
「申哥，你別這樣。」林芳故意火上澆油。
上官芙蓉拿起茶幾上的包，站起來，「趙申！你別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趙申嘴角揚起一絲嘲諷的弧度，「上官芙蓉，這句話應該是我對你說的！」
上官芙蓉極力的忍住體內滔天的情緒，爭取不再讓自己哭出來，「你盡快把這個賤人給我解決掉！反正我是絕對不會跟你離婚的！你不要臉，我上官芙蓉還要！」
一句話說完，上官芙蓉就拿著包走了。
門外司機還沒走。
上官芙蓉拉開車門上車，「迴家。」
司機隱約瞧見上官芙蓉的神情有些不對勁，卻也沒多問，驅動引擎，離開了這裏。
別墅內，趙申看向林芳，「我先送你迴去。」
「嗯。」林芳點點頭。
兩人一路無言，到了林芳家的單元樓下的時候，林芳接著道：「申哥，你不會真的要跟芙蓉姐離婚吧？」
趙申雙手握著方向盤，「事情走到這一步，離婚對我對她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
「對不起。」林芳握住趙申的手，「申哥對不起！我和芙蓉姐也是好朋友，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走到這一步，我原本想著，隻要和你在一起，我可以不要名分。但是我沒想到，會這麽快被芙蓉姐發現。要不咱倆還是斷了吧，你迴去和芙蓉姐好好過日子。芙蓉姐脾氣雖然差了點，但是人不壞，你們畢竟是結髮夫妻......」
林芳這是在以進為退。
隻有她表現的越大度、越善良，才能襯托出上官芙蓉的種種不足。
越是弱者，越是能得到同情。
趙申原本都有不堅定的心，此時變得愈加堅定起來，「林芳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
趙家。
車子已經到別墅門口很長時間了，但是上官芙蓉卻遲遲不肯下車。
司機坐在駕駛座，也不敢說些什麽。
今天的太太，好像有點奇怪。
平常這個時間，她都在外麵打麻將，今天不但沒有打麻將，反而迴家了。
難道是受刺激了？
趙老太太站在五樓的陽台上，看著樓下的黑車，並不渾濁的眼底有一抹微光閃過。
須臾，她抬頭看了看天。
上官芙蓉扭頭看著車窗玻璃上的自己，她一直認為，自己是個人生贏家。
和丈夫結婚十九年。
有一雙可愛的兒女，還有個慈祥的婆婆，丈夫更是對她言聽計從。
可現在，她才知道，她的人生失敗的有多麽徹底。
要不然也不會出了事情，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她想迴去找上官老太太哭訴。
但是昔日和上官老太太爭辯的言語猶在耳邊。
她想去找小姐們哭訴。
但是昔日那些小姐們，都無比羨慕她、眼紅她禦夫有術。現在過去哭訴的話，難保人家不會笑話她。
這中間所有的苦，她隻能自己憋在心裏。
也是這個時候，上官芙蓉才悲哀的發現，原來這麽多年過去，她身邊竟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真是可笑。
可笑。
她笑，車窗玻璃裏的那個人也跟著笑。
好半晌，上官芙蓉才拉開車門，往別墅裏走去。
家裏的傭人們看到上官芙蓉時，也忍不住的驚訝。
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太太竟然會在這個時間段出現在家裏。
「子君子晴呢？」上官芙蓉看向傭人。
這個時候，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一雙兒女，她試圖從孩子身上找到慰藉。
「太太，少爺小姐在書房寫作業。」傭人抬頭看了眼上官芙蓉，這才看到她臉上的紅腫。
這是被人打的？
誰打的？
上官家？
總不會是趙家，要知道，上官芙蓉在趙家就是天王老子的存在，誰敢招惹她？
「我知道了。」上官芙蓉點點頭，轉身往書房走去。
書房在四樓，門是關著的。
隱約能聽到從裏麵傳來的對話聲。
「哥，你時候林芳阿姨什麽才能來啊？」這是趙子晴的聲音。
「不知道。」這是趙子君的聲音。
趙子晴放下筆，看著窗外，「我想吃林芳阿姨包的餃子了。哥，你想不想吃？」
「不想。」趙子君迴答。
趙子晴笑著道：「哥你騙人，林芳阿姨每迴帶過來的餃子，就屬你吃的最多！你還說不想！」
趙子君沒有說話。
趙子晴接著道：「哥，你喜歡林芳阿姨嗎？」
小孩子眼中的喜歡很簡單，誰對她好，她就會喜歡誰。
雖然林芳是別有用心接近他們兄妹倆，但至少她付出行動了。
比起隻生不管的上官芙蓉，她更容易接受林芳。
趙子晴又道：「我很喜歡林芳阿姨，上次林芳阿姨還幫我複習功課呢！要是林芳阿姨是我們媽媽就好了！」
聽到這句話，上官芙蓉忍不住心裏的悲傷了，悶聲大哭起來。
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
「別瞎說。」趙子君到底年齡大一些，也沉穩些，「我們有媽媽！」
「可是她不喜歡我們，我也不喜歡她。」趙子晴不滿的道：「我就要林芳阿姨給我當媽媽！」
趙子君嘆了口氣，將筆遞給趙子晴，「快寫作業吧。」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砰！」
正在寫作業的兄妹倆被嚇了一跳，站起來，不知所措的看著上官芙蓉。
上官芙蓉淚流滿麵，表情痛苦的扭曲著，「你們剛剛在說什麽啊？我才是你們的媽媽！我才是！那個林芳！她就是個不要臉賤人！十月懷胎的人是我！辛辛苦苦把你們生下來的人也是我！你們兩個白眼狼，你們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上官芙蓉越說聲音越大，把桌子上書本撕個粉碎，桌子上的裝飾品也全部砸到地上，像個瘋子一樣。
此時的她，心底一片悲涼。
沒人能體會到，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認了別人做母親，心裏是什麽感覺！
為什麽！
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兩兄妹看著這樣的上官芙蓉，嚇得愣在原地，嗚咽不止，尤其是趙子晴，嚇得臉都白了。
「子晴別怕，哥哥保護你。」趙子君將趙子晴拉到身後，小小的少年郎的身板都在顫抖著，哽咽道：「媽，對不起，我們錯了，您、您別生氣。」
「壞媽媽！我不要你！我要林芳阿姨！爸爸救命！奶奶救命！林芳阿姨！」趙子晴仰頭大哭。
趙子君嚇得趕緊捂住了趙子晴的嘴巴。
「你說什麽？你在說什麽？」上官芙蓉一把將趙子晴拉出來，憤怒的道：「我才是你媽！我才是！林芳就是個賤人！她是個表子！她不要臉！」
「嗚嗚嗚......」趙子晴捂嘴大哭。
「媽，您放開妹妹！」趙子君走過來拉趙子晴。
「哥哥！」
「你給我滾！」上官芙蓉直接抬手一揮，趙子君被揮倒在桌角，額頭上頓時鮮血淋漓。
「上官芙蓉，你在幹什麽！」空氣中突然出現一道蒼老的聲音。
「哥哥！」趙子晴掙脫上官芙蓉的手，跑到趙子君身邊。
趙老太太拿拐杖跺著地麵，「虎毒不食子，你瞧瞧！你瞧瞧你都做了些什麽？」
上官芙蓉這才發現受傷的趙子君。
「啊！」她仰天痛哭一聲，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她的人生，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
「奶奶，我不疼，您別怪媽媽。」趙子君走到趙老太太麵前，迴頭看了眼上官芙蓉。
趙老太太閉了閉眼睛。
孩子是個好孩子，可惜跟錯了媽。
「走，子君，奶奶帶你去包紮傷口。」趙老太太牽起趙子君的手。
「媽媽她......」趙子君迴頭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上官芙蓉。
此時的上官芙蓉像個瘋子。
眼底一片絕望，看不到半點生機。
趙老太太臉上的怒氣很深，「別管她。」
無論如何，上官芙蓉都不應該把氣往兩個孩子身上撒！
前半生，她這個母親已經夠不稱職了，後半生，她居然還來傷害孩子！
關於這件事，趙老太太原本隻是想給上官芙蓉一個警告。
她想讓上官芙蓉知道，趙家不是非她不可。
可她萬萬沒想到，上官芙蓉沒有半點悔過之心。
趙子晴還有些畏懼剛剛的上官芙蓉，緊緊牽著趙老太太的手，「對！我們別管她！」
趙家有家庭醫生，經過一番檢查，醫生擰著眉道：「傷口有點深，需要縫針，以後可能會留下疤痕。這段時間記得不能吃生冷辛辣食物。」
「留疤？」趙老太太急了，「吳醫生，那有什麽辦法可以不留疤嗎？」
趙子君傷的是額頭，留疤就等於破相。
吳醫生搖搖頭，「目前還沒有不留疤的藥物，幸好傷口不大，就算留疤也不會有多大影響的，您不用擔心。」
「奶奶，我沒事，您不要怪媽媽。」趙子君拉了拉趙老太太的衣袖。
趙老太太嘆了口氣。
趙申一直到很晚才迴來。
趙老太太坐在餐桌前，桌子上的飯菜已經冷了。
「媽，您還沒吃飯嗎？這麽晚了，不用等我。」趙申放下公文包。
趙老太太看了眼趙申，「坐。」
「好。」趙申點點頭，拉開椅子坐下。
趙老太太吃了口冷飯，「打算怎麽處理你和林芳的事？」
趙申道：「我要和上官芙蓉離婚，娶林芳過門。」
經過一個下午時間的考慮，趙申覺得自己不能對不起林芳。
不能因為林芳善良，就要被欺負。
「想好了？」趙老太太抬頭看向趙申。
趙申很堅定的道：「是的，我想好了，林芳她善良得體，我要跟她在一起！」
趙老太太還沒來得及說話，上官芙蓉披頭散髮的從另一邊走過來，「我不同意！我不會跟你離婚！要想離婚！除非我死！」
要不然，她都不會給那個賤女人挪位置！
那個賤女人想頂替她嫁給趙申？
永遠不可能！
不過是幾個小時的時間而已，上官芙蓉仿佛老了十幾歲，雙眼紅腫不堪，臉上更是沒有半點血色。
相比趙申，就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就是男女的懸差。
「芙蓉，我們之間已經走到這副田地了，不離婚還有什麽意義呢？」
「反正我死也不離婚！」說完這句話，上官芙蓉就轉身往樓上走去。
趙老太太嘆了口氣，「她畢竟是兩個孩子的媽。」
妻離子散不是趙老太太想要的結果。
「這個婚非離不可。」趙申的態度非常堅決，「我不能讓林芳受委屈。」
上官芙蓉不願意離婚，整天將自己鎖在屋子裏，也不和任何人說話。
自從將事情挑明之後，趙申就越來越肆無忌憚了，經常把林芳往趙家別墅帶，偶爾還會在別墅留宿。
林芳很會哄小孩子開心。
經常把趙子晴逗得哈哈大笑。
上官芙蓉站在三樓看著樓下的一切，目光冰冷，眼淚一滴接著一滴的往下落。
那是她的孩子！
是她懷胎十月的骨肉！
這個賤女人憑什麽搶走她！
「媽媽，妹妹年紀小不懂事，您別怪她。」一雙小手握住了上官芙蓉的手。
趙子君今年才十歲，他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安慰上官芙蓉。
上官芙蓉冷冷地揮開趙子君的手，「滾！我不是你媽！你們不是都盼著我早點死，好給那個女人讓位嗎？我告訴你！我是不會讓你們如願的！」
不會的！
上官芙蓉緊緊握著手，轉身走到臥室，『砰』的一下關上門。
「媽媽......」趙子君那聲媽媽卡在喉嚨裏，泣不成聲。
他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樓下，林芳看著被關上的房門，嘴角勾起一絲得意弧度。
幾個月之前，上官芙蓉還高傲的像個孔雀，這才幾天？
真是風水輪流轉！
也到她做富太太的時候了！
「子晴，你喜不喜歡阿姨啊？」林芳蹲下來看著趙子晴。
「喜歡。」趙子晴點點頭。
林芳接著道：「那阿姨給你當媽媽好不好？」
「好呀！我最喜歡阿姨給我當媽媽了！」趙子晴興奮地點頭。
「子晴！不許胡說！」趙子君走過來拉住趙子晴的手。
趙子晴掙脫趙子君的手，抱住林芳的腰，「我就是喜歡林芳阿姨！」
趙子君一下子就哭了出來，「你這樣媽媽多難受啊！你不是我妹妹！我沒有你這樣的妹妹！」、
到底隻是個十歲的孩子，此時除了哭，他沒有任何辦法。
趙子晴被嚇得不輕，連忙走到趙子君身邊，「哥哥你別生氣，我不要林芳阿姨給我當媽媽了......」
林芳在聽到這句話時，臉色忽地一變！
兩個白眼狼，真是白餵他們這麽長時間了！
到底不如自己養的。
看來得早點想辦法和趙申結婚，搬到趙家來，然後想辦法讓常月把姓改了，入趙家的族譜。
然後把這兩個小畜生解決掉。
林芳眯了眯眼睛。
臘月二十四這天是小年。
上官芙蓉一如反常的出現在趙家客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還做了早飯。
趙老太太驚訝的看著她，「芙蓉你......」
上官芙蓉笑著道：「媽，我想通了，我願意和趙申離婚。」
她臉上化著一層厚厚的脂粉，掩飾住了黑眼圈和疲憊。
一時間，那個光鮮亮麗的上官芙蓉好像又迴來了。
終究多年的兒媳，趙老太太有些不忍的道：「其實你們完全沒必要走到這一步。」
上官芙蓉沒有迴答趙老太太的話，接著道：「但是我還想在趙家過最後一個年。過完年我就會給趙申自由，還有，這件事請您不要告訴我媽和我哥，我想讓他們過個好年。」
趙老太太嘆了口氣，「芙蓉，你真的想好了？」
上官芙蓉點點頭。
趙申牽著林芳站在門口，聽到上官芙蓉冷靜的話語，心裏有點不是個滋味。
林芳心裏暢快極了！
太好了！
終於等到上官芙蓉離婚了！
馬上她就可以做富太太了。
就在這時，上官芙蓉轉頭看向趙申，「趙申，我不希望在年底的最後幾天再看到這個賤女人。請你讓她消失幾天！等我離開後，你想帶著她在這裏住多久都行！但是現在我還沒死，我還有一口氣在！」
上官芙蓉從頭到尾都非常冷靜。
冷靜到可怕。
趙申嘆了口氣，轉頭看向林芳。
林芳故作堅強的揚起一絲笑容，「申哥，那我就先走了。」
趙申哪裏捨得善良的林芳受委屈，立馬追了出去。
別墅外。
趙申拉著林芳的手道：「林芳，咱們在忍耐幾天。過完年之後，我就娶你過門！」
林芳抱了下趙申，「申哥，就算你不娶我也沒關係的。跟你在一起了這麽長時間，我已經很滿足了。」
打蛇打七寸，林芳現在已經很好的拿捏住了趙申的七寸。
「放心！我一定會娶你！」趙申保證著。
林芳沒有再多說些什麽，隻是道：「那我先迴去了。」
「我年後就去找你！」
再次迴到別墅，別墅裏仿佛又恢復到以往的寧靜。
上官芙蓉看著趙申道：「在離婚前，我還有一個條件。」
「你說。」他和上官芙蓉夫妻多年，無論什麽條件，他都會滿足上官芙蓉。
上官芙蓉接著道：「今天是小年二十四，我哥哥嫂嫂他們肯定迴來了。我想讓你陪我迴趟娘家，以前每年這天我們都會迴去，我不想讓我媽讓他們懷疑什麽。」
「好。」趙申點點頭，「那我去跟子君子晴他們說。」
「嗯。」
很快，一家四口就坐車來到上官家。
如同上官芙蓉所說，倪翠花和上官德輝都在家，還有孩子們也在，上官家非常熱鬧。
「小姑姑父，你們來了。」上官曦上前接過趙申手裏的禮物。
趙子君和趙子晴興奮地往個小倪雲身邊跑去，「雲雲妹妹！」
要是以前，上官芙蓉肯定非常不開心。
但是今天，上官芙蓉非但沒有不開心，嘴角反而洋溢著笑容。
「哥，嫂子。」上官芙蓉朝上官德輝和倪翠花打招唿。
上官德輝和倪翠花都愣了下。
上官芙蓉討厭倪翠花是不加掩飾，可今天，上官芙蓉卻像換了個人一樣，眼底看不到半絲嫌棄。
這些日子，上官芙蓉想了很多事情。
以前是她不對。
她隻顧自己威風，絲毫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
也是她手伸的太長，差點毀了上官德輝和倪翠花的大好姻緣。
「芙蓉。」倪翠花有些意外的看著上官芙蓉。
上官芙蓉接著道：「嫂子，這是我特地給你帶的燕窩和雪蛤，對女人很補的。」
「謝謝。」一時間，倪翠花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上官老太太在一旁看著上官芙蓉，眼底都是欣慰的神色。
太好了！
她終於在有生之年，看到上官芙蓉懂事了。
「嫂子，以前是我不懂事，你別怪我。」
「事情都過去了，芙蓉，你也別多想。」倪翠花安慰她。
上官芙蓉看著倪翠花，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倪翠花多好的一個人。
以前她卻那樣對她。
她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可惜悔悟的太晚。
上官芙蓉走到倪煙身邊，「煙煙。」
「小姑。」倪煙微微抬眸，她也能感覺到上官芙蓉變了不少。
上官芙蓉笑著道：「你能跟我來一趟嗎？」
「可以。」倪煙點點頭，跟著上官芙蓉來到二樓書房。
一進書房，上官芙蓉就朝倪煙鞠了一躬。
「煙煙，我對不起你！」
「小姑，您別這樣，我是小輩。」倪煙連忙扶起上官芙蓉。
上官芙蓉接著道：「我知道一個鞠躬可能彌補不了我對你的傷害，但是我現在能做的，也隻有一個鞠躬了。」
她做的錯事太多太多......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那就讓它過去吧。」倪煙接著道：「做人要向前看。」
上官芙蓉贊同地點頭，「煙煙，你說的對，做人要向前看。」
倪煙感覺上官芙蓉今天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小姑，您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沒有。」上官芙蓉搖頭否認，笑著道：「在趙家，他們都得讓著我，我能遇到什麽事啊？」
上官芙蓉在趙家的地位那是有目共睹的。
倪煙接著道：「可我看您的精神好像有些不太好。」
「可能是沒睡好吧，」上官芙蓉打了個哈欠，「最近和那幫小姐妹打麻將打的時間太晚了。」
「那小姑您注意身體。」倪煙道。
「嗯。」上官芙蓉點點頭。
倪煙接著道：「如果遇到什麽事的話，您可以跟奶奶說，跟我們說，千萬不要一個人憋在心裏。」
上官芙蓉笑著道：「嗯我知道的，煙煙，謝謝你！」
謝謝你不計前嫌。
中午吃完飯，上官老太太在帶小倪雲，上官曦和倪煙則是帶著子君和子晴兩兄妹在外麵堆雪人。
十二月的天，外麵積了一層厚厚的雪。
上官芙蓉和趙申兩口子在和上官德輝和倪翠花聊天。
上官芙蓉越來越覺得，上官老太太先前那番話沒錯。
倪翠花真的很優秀。
她和上官德輝在一起是勢均力敵，沒有誰配不上誰。
以前她怎麽就沒發現呢？
上官芙蓉接著道：「咱們這裏剛好有四個人，不如來打麻將吧？」
「好啊。」趙申沒意見，他已經習慣了聽上官芙蓉的話。
其實這樣的上官芙蓉也挺好的。
如果上官芙蓉一直這樣的話，他們就不會走到離婚這個地步。
倪翠花有些不好意的道：「我不會打麻將，要不然讓咱媽來吧？」
她隻要有時間就忙著學習，哪裏會打麻將？
「不會沒關係，我可以教你。」邊上的上官德輝道。
上官芙蓉笑著道：「對，讓我哥教你。」
倪翠花很聰明，上官德輝就教了她一把，她就學會了。
而且，倪翠花的手氣也不錯，連贏了好幾把。
一直到深夜，上官芙蓉和趙申帶著孩子們離開。
上官德輝和倪翠花他們將上官芙蓉送到門外。
「哥哥嫂子，你們快帶著孩子們迴去吧。外麵風大！」上官芙蓉朝他們揮揮手。
看著上官芙蓉離去的背影，倪翠花道：「德輝，你有沒有感覺到，芙蓉變了不少。」
上官德輝點點頭，「的確變了不少，對芙蓉來說，這是好事。」
時間過的很快。
轉眼就是除夕夜。
倪煙今年是跟著倪翠花在上官家過年的。
打算年初一再帶著上官老太太他們迴京華村。
上官老太太非常開心，他們家已經好久沒過過這麽開心的年了。
飯桌上，上官老太太給每個人都發了一個厚厚的紅包。
剛吃完年夜飯，大家準備去外麵放煙花，電話就響了。
今天是除夕夜，上官老太太特地給傭人們放了假，上官曦跑過去接電話，「喂，您好。」
也不知那邊說了什麽，上官曦的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急的都要哭出來了，連電話都沒來得及掛，匆匆跑到客廳，「奶奶！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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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趙申，臉上全是不可思議。
打她！
趙申居然打她！
結婚十幾年，趙申臉都沒有跟她紅一次，又什麽時候打過她？
她這是在做夢嗎？
上官芙蓉愣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是真的。
林芳看著上官芙蓉，臉上全是譏誚的神色，但是被她很好的遮掩住了，她攔在上官芙蓉前麵，「申哥，你不能跟芙蓉姐離婚，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芙蓉姐！芙蓉姐打我是應該的。」
林芳的姿態很低很低，表麵上，她是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在了自己頭上，其實，她在無形中，已經將過錯推到上官芙蓉頭上。
上官芙蓉的強勢霸道跟她善解人意比起來，趙申當然會選擇她。
「這件事跟你沒關係。」趙申將林芳拉起來，「你放心，我會跟她離婚，然後娶你過門。」
「你說什麽？」上官芙蓉抬頭看向趙申。
「我說我要跟你離婚！」趙申憤怒的道：「上官芙蓉我受夠你了！」
是的。
他受夠上官芙蓉了！
這麽多年，他對上官芙蓉言聽計從，可上官芙蓉都做了些什麽？
上沒有孝敬公婆，下沒有照顧到一雙兒女。
她一直在糟踐他的真心。
「不行！我不離婚！趙申，你不能跟我離婚！」上官芙蓉從地上站起來，緊緊拉著趙申的手臂。
她不能離婚。
她如果離婚了，讓其他人怎麽看她？
外界誰不知道她在夫家很有地位。
就連趙老太太都得看她的眼色過日子。
如果被人知道，趙申為了一個狐狸精要跟她離婚，她還怎麽做人？
趙申冷冷看著上官芙蓉，「上官芙蓉，這個婚，非離不可！我在也不想忍受你了！十九年了，你自己想想，你為這個家付出過什麽？」
事情都走到這一步了，他也不想跟林芳偷偷摸摸的下去了。
跟林芳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他很快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
如果讓林芳坐上趙家主母的位置的話，她會比上官芙蓉優秀。
「賤人！」上官芙蓉怒不可遏，一把將林芳推到在地上，又踢又打，「都是因為你，你這個表子！你怎麽不去死呢？」
林芳也不還手，哭著道：「對不起對不起，芙蓉姐......」
「你給我滾！」趙申哪能讓上官芙蓉這麽欺負林芳，一把揮開上官芙蓉，將林芳護在身後，「我不想再見到你！」
「趙申！」上官芙蓉從沒有像此時這麽狼狽過。
她做夢也沒想到趙申會背叛她。
她更沒想到，上官老太太會一語成讖。
不行啊。
她不能離婚。
她就算是死了，也不能便宜林芳這個賤人。
「趙申，我求你了，不要離婚好不好！」上官芙蓉走過去，一把抱住趙申，「我知道錯了，我都改，求你原諒我好不好？」
「滾！」趙申狠狠地推開上官芙蓉。
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了以往的溫柔，冷漠的像個陌生人。
上官芙蓉被突如其來的力道揮在地上，心痛到無法唿吸。
很難受。
真的很難受。
她不明白，她和趙申之間，怎麽就走到了這個地步。
目光觸及到林芳那張得意的臉時，上官芙蓉的眼神突然變得陰狠起來，抓起邊上的花瓶，猛地朝林芳麵前撲過去，「賤人！我要殺了你！」
此時，她才明白過來。
從一開始，林芳就沒安好心。
這個賤人！
她是故意的！
林芳臉色一白，立即躲到了趙申的身後。
趙申抬手抓住上官芙蓉的手腕，狠狠的道：「上官芙蓉，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林芳一下，我就讓你不得好死！」
以前是趙申讓著上官芙蓉，真要動起手來，上官芙蓉一個女流之輩，她哪裏敵得過趙申？
男人愛你的時候，他可以將你寵成寶。
一旦不愛了，連跟草都不是。
上官芙蓉看著趙申，那目光，仿佛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心痛極了。
「滾！你馬上滾出我的視線！」趙申直接將上官芙蓉拖到門外，狠狠地關上了門。
上官芙蓉癱軟在地上，淚流滿麵。
屋內。
林芳有些忐忑不安的道：「申哥，我們這樣對芙蓉姐，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畢竟，這件事錯在我，是我對不起她......」
趙申嘆了口氣，「林芳你就是太善良了，什麽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這件事不怪你。你也沒有任何對不起上官芙蓉的地方，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語落，趙申從衣櫃裏拿出衣服遞給林芳。
林芳接過衣服，去洗手間換上。
兩人換好衣服走到門外時，上官芙蓉還沒有走。
她坐在客廳裏的沙發上，表情說不出是悲哀還是難過或者是後悔。
畢竟是多年的髮妻，趙申看著林芳，眼底多了絲愧疚。
他如果不愛林芳的話，就不會縱容了她這麽多年。
趙申的表情變化都被林芳看在眼裏。
「申哥，你和芙蓉姐好好聊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林芳接著道：「你們是多年的夫妻，千萬不要因為我傷了和氣......」
「啪！」就在這時，一個花瓶被扔林芳腳邊，碎片散落了一地。
「滾！」上官芙蓉指著門外道：「你馬上給我滾！」
「上官芙蓉你清醒一點！」趙申的怒火在這一瞬間被點燃，「該滾的那個人是你！」
「申哥，你別這樣。」林芳故意火上澆油。
上官芙蓉拿起茶幾上的包，站起來，「趙申！你別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趙申嘴角揚起一絲嘲諷的弧度，「上官芙蓉，這句話應該是我對你說的！」
上官芙蓉極力的忍住體內滔天的情緒，爭取不再讓自己哭出來，「你盡快把這個賤人給我解決掉！反正我是絕對不會跟你離婚的！你不要臉，我上官芙蓉還要！」
一句話說完，上官芙蓉就拿著包走了。
門外司機還沒走。
上官芙蓉拉開車門上車，「迴家。」
司機隱約瞧見上官芙蓉的神情有些不對勁，卻也沒多問，驅動引擎，離開了這裏。
別墅內，趙申看向林芳，「我先送你迴去。」
「嗯。」林芳點點頭。
兩人一路無言，到了林芳家的單元樓下的時候，林芳接著道：「申哥，你不會真的要跟芙蓉姐離婚吧？」
趙申雙手握著方向盤，「事情走到這一步，離婚對我對她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
「對不起。」林芳握住趙申的手，「申哥對不起！我和芙蓉姐也是好朋友，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走到這一步，我原本想著，隻要和你在一起，我可以不要名分。但是我沒想到，會這麽快被芙蓉姐發現。要不咱倆還是斷了吧，你迴去和芙蓉姐好好過日子。芙蓉姐脾氣雖然差了點，但是人不壞，你們畢竟是結髮夫妻......」
林芳這是在以進為退。
隻有她表現的越大度、越善良，才能襯托出上官芙蓉的種種不足。
越是弱者，越是能得到同情。
趙申原本都有不堅定的心，此時變得愈加堅定起來，「林芳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
趙家。
車子已經到別墅門口很長時間了，但是上官芙蓉卻遲遲不肯下車。
司機坐在駕駛座，也不敢說些什麽。
今天的太太，好像有點奇怪。
平常這個時間，她都在外麵打麻將，今天不但沒有打麻將，反而迴家了。
難道是受刺激了？
趙老太太站在五樓的陽台上，看著樓下的黑車，並不渾濁的眼底有一抹微光閃過。
須臾，她抬頭看了看天。
上官芙蓉扭頭看著車窗玻璃上的自己，她一直認為，自己是個人生贏家。
和丈夫結婚十九年。
有一雙可愛的兒女，還有個慈祥的婆婆，丈夫更是對她言聽計從。
可現在，她才知道，她的人生失敗的有多麽徹底。
要不然也不會出了事情，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她想迴去找上官老太太哭訴。
但是昔日和上官老太太爭辯的言語猶在耳邊。
她想去找小姐們哭訴。
但是昔日那些小姐們，都無比羨慕她、眼紅她禦夫有術。現在過去哭訴的話，難保人家不會笑話她。
這中間所有的苦，她隻能自己憋在心裏。
也是這個時候，上官芙蓉才悲哀的發現，原來這麽多年過去，她身邊竟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真是可笑。
可笑。
她笑，車窗玻璃裏的那個人也跟著笑。
好半晌，上官芙蓉才拉開車門，往別墅裏走去。
家裏的傭人們看到上官芙蓉時，也忍不住的驚訝。
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太太竟然會在這個時間段出現在家裏。
「子君子晴呢？」上官芙蓉看向傭人。
這個時候，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一雙兒女，她試圖從孩子身上找到慰藉。
「太太，少爺小姐在書房寫作業。」傭人抬頭看了眼上官芙蓉，這才看到她臉上的紅腫。
這是被人打的？
誰打的？
上官家？
總不會是趙家，要知道，上官芙蓉在趙家就是天王老子的存在，誰敢招惹她？
「我知道了。」上官芙蓉點點頭，轉身往書房走去。
書房在四樓，門是關著的。
隱約能聽到從裏麵傳來的對話聲。
「哥，你時候林芳阿姨什麽才能來啊？」這是趙子晴的聲音。
「不知道。」這是趙子君的聲音。
趙子晴放下筆，看著窗外，「我想吃林芳阿姨包的餃子了。哥，你想不想吃？」
「不想。」趙子君迴答。
趙子晴笑著道：「哥你騙人，林芳阿姨每迴帶過來的餃子，就屬你吃的最多！你還說不想！」
趙子君沒有說話。
趙子晴接著道：「哥，你喜歡林芳阿姨嗎？」
小孩子眼中的喜歡很簡單，誰對她好，她就會喜歡誰。
雖然林芳是別有用心接近他們兄妹倆，但至少她付出行動了。
比起隻生不管的上官芙蓉，她更容易接受林芳。
趙子晴又道：「我很喜歡林芳阿姨，上次林芳阿姨還幫我複習功課呢！要是林芳阿姨是我們媽媽就好了！」
聽到這句話，上官芙蓉忍不住心裏的悲傷了，悶聲大哭起來。
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
「別瞎說。」趙子君到底年齡大一些，也沉穩些，「我們有媽媽！」
「可是她不喜歡我們，我也不喜歡她。」趙子晴不滿的道：「我就要林芳阿姨給我當媽媽！」
趙子君嘆了口氣，將筆遞給趙子晴，「快寫作業吧。」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砰！」
正在寫作業的兄妹倆被嚇了一跳，站起來，不知所措的看著上官芙蓉。
上官芙蓉淚流滿麵，表情痛苦的扭曲著，「你們剛剛在說什麽啊？我才是你們的媽媽！我才是！那個林芳！她就是個不要臉賤人！十月懷胎的人是我！辛辛苦苦把你們生下來的人也是我！你們兩個白眼狼，你們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上官芙蓉越說聲音越大，把桌子上書本撕個粉碎，桌子上的裝飾品也全部砸到地上，像個瘋子一樣。
此時的她，心底一片悲涼。
沒人能體會到，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認了別人做母親，心裏是什麽感覺！
為什麽！
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兩兄妹看著這樣的上官芙蓉，嚇得愣在原地，嗚咽不止，尤其是趙子晴，嚇得臉都白了。
「子晴別怕，哥哥保護你。」趙子君將趙子晴拉到身後，小小的少年郎的身板都在顫抖著，哽咽道：「媽，對不起，我們錯了，您、您別生氣。」
「壞媽媽！我不要你！我要林芳阿姨！爸爸救命！奶奶救命！林芳阿姨！」趙子晴仰頭大哭。
趙子君嚇得趕緊捂住了趙子晴的嘴巴。
「你說什麽？你在說什麽？」上官芙蓉一把將趙子晴拉出來，憤怒的道：「我才是你媽！我才是！林芳就是個賤人！她是個表子！她不要臉！」
「嗚嗚嗚......」趙子晴捂嘴大哭。
「媽，您放開妹妹！」趙子君走過來拉趙子晴。
「哥哥！」
「你給我滾！」上官芙蓉直接抬手一揮，趙子君被揮倒在桌角，額頭上頓時鮮血淋漓。
「上官芙蓉，你在幹什麽！」空氣中突然出現一道蒼老的聲音。
「哥哥！」趙子晴掙脫上官芙蓉的手，跑到趙子君身邊。
趙老太太拿拐杖跺著地麵，「虎毒不食子，你瞧瞧！你瞧瞧你都做了些什麽？」
上官芙蓉這才發現受傷的趙子君。
「啊！」她仰天痛哭一聲，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她的人生，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
「奶奶，我不疼，您別怪媽媽。」趙子君走到趙老太太麵前，迴頭看了眼上官芙蓉。
趙老太太閉了閉眼睛。
孩子是個好孩子，可惜跟錯了媽。
「走，子君，奶奶帶你去包紮傷口。」趙老太太牽起趙子君的手。
「媽媽她......」趙子君迴頭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上官芙蓉。
此時的上官芙蓉像個瘋子。
眼底一片絕望，看不到半點生機。
趙老太太臉上的怒氣很深，「別管她。」
無論如何，上官芙蓉都不應該把氣往兩個孩子身上撒！
前半生，她這個母親已經夠不稱職了，後半生，她居然還來傷害孩子！
關於這件事，趙老太太原本隻是想給上官芙蓉一個警告。
她想讓上官芙蓉知道，趙家不是非她不可。
可她萬萬沒想到，上官芙蓉沒有半點悔過之心。
趙子晴還有些畏懼剛剛的上官芙蓉，緊緊牽著趙老太太的手，「對！我們別管她！」
趙家有家庭醫生，經過一番檢查，醫生擰著眉道：「傷口有點深，需要縫針，以後可能會留下疤痕。這段時間記得不能吃生冷辛辣食物。」
「留疤？」趙老太太急了，「吳醫生，那有什麽辦法可以不留疤嗎？」
趙子君傷的是額頭，留疤就等於破相。
吳醫生搖搖頭，「目前還沒有不留疤的藥物，幸好傷口不大，就算留疤也不會有多大影響的，您不用擔心。」
「奶奶，我沒事，您不要怪媽媽。」趙子君拉了拉趙老太太的衣袖。
趙老太太嘆了口氣。
趙申一直到很晚才迴來。
趙老太太坐在餐桌前，桌子上的飯菜已經冷了。
「媽，您還沒吃飯嗎？這麽晚了，不用等我。」趙申放下公文包。
趙老太太看了眼趙申，「坐。」
「好。」趙申點點頭，拉開椅子坐下。
趙老太太吃了口冷飯，「打算怎麽處理你和林芳的事？」
趙申道：「我要和上官芙蓉離婚，娶林芳過門。」
經過一個下午時間的考慮，趙申覺得自己不能對不起林芳。
不能因為林芳善良，就要被欺負。
「想好了？」趙老太太抬頭看向趙申。
趙申很堅定的道：「是的，我想好了，林芳她善良得體，我要跟她在一起！」
趙老太太還沒來得及說話，上官芙蓉披頭散髮的從另一邊走過來，「我不同意！我不會跟你離婚！要想離婚！除非我死！」
要不然，她都不會給那個賤女人挪位置！
那個賤女人想頂替她嫁給趙申？
永遠不可能！
不過是幾個小時的時間而已，上官芙蓉仿佛老了十幾歲，雙眼紅腫不堪，臉上更是沒有半點血色。
相比趙申，就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就是男女的懸差。
「芙蓉，我們之間已經走到這副田地了，不離婚還有什麽意義呢？」
「反正我死也不離婚！」說完這句話，上官芙蓉就轉身往樓上走去。
趙老太太嘆了口氣，「她畢竟是兩個孩子的媽。」
妻離子散不是趙老太太想要的結果。
「這個婚非離不可。」趙申的態度非常堅決，「我不能讓林芳受委屈。」
上官芙蓉不願意離婚，整天將自己鎖在屋子裏，也不和任何人說話。
自從將事情挑明之後，趙申就越來越肆無忌憚了，經常把林芳往趙家別墅帶，偶爾還會在別墅留宿。
林芳很會哄小孩子開心。
經常把趙子晴逗得哈哈大笑。
上官芙蓉站在三樓看著樓下的一切，目光冰冷，眼淚一滴接著一滴的往下落。
那是她的孩子！
是她懷胎十月的骨肉！
這個賤女人憑什麽搶走她！
「媽媽，妹妹年紀小不懂事，您別怪她。」一雙小手握住了上官芙蓉的手。
趙子君今年才十歲，他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安慰上官芙蓉。
上官芙蓉冷冷地揮開趙子君的手，「滾！我不是你媽！你們不是都盼著我早點死，好給那個女人讓位嗎？我告訴你！我是不會讓你們如願的！」
不會的！
上官芙蓉緊緊握著手，轉身走到臥室，『砰』的一下關上門。
「媽媽......」趙子君那聲媽媽卡在喉嚨裏，泣不成聲。
他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樓下，林芳看著被關上的房門，嘴角勾起一絲得意弧度。
幾個月之前，上官芙蓉還高傲的像個孔雀，這才幾天？
真是風水輪流轉！
也到她做富太太的時候了！
「子晴，你喜不喜歡阿姨啊？」林芳蹲下來看著趙子晴。
「喜歡。」趙子晴點點頭。
林芳接著道：「那阿姨給你當媽媽好不好？」
「好呀！我最喜歡阿姨給我當媽媽了！」趙子晴興奮地點頭。
「子晴！不許胡說！」趙子君走過來拉住趙子晴的手。
趙子晴掙脫趙子君的手，抱住林芳的腰，「我就是喜歡林芳阿姨！」
趙子君一下子就哭了出來，「你這樣媽媽多難受啊！你不是我妹妹！我沒有你這樣的妹妹！」、
到底隻是個十歲的孩子，此時除了哭，他沒有任何辦法。
趙子晴被嚇得不輕，連忙走到趙子君身邊，「哥哥你別生氣，我不要林芳阿姨給我當媽媽了......」
林芳在聽到這句話時，臉色忽地一變！
兩個白眼狼，真是白餵他們這麽長時間了！
到底不如自己養的。
看來得早點想辦法和趙申結婚，搬到趙家來，然後想辦法讓常月把姓改了，入趙家的族譜。
然後把這兩個小畜生解決掉。
林芳眯了眯眼睛。
臘月二十四這天是小年。
上官芙蓉一如反常的出現在趙家客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還做了早飯。
趙老太太驚訝的看著她，「芙蓉你......」
上官芙蓉笑著道：「媽，我想通了，我願意和趙申離婚。」
她臉上化著一層厚厚的脂粉，掩飾住了黑眼圈和疲憊。
一時間，那個光鮮亮麗的上官芙蓉好像又迴來了。
終究多年的兒媳，趙老太太有些不忍的道：「其實你們完全沒必要走到這一步。」
上官芙蓉沒有迴答趙老太太的話，接著道：「但是我還想在趙家過最後一個年。過完年我就會給趙申自由，還有，這件事請您不要告訴我媽和我哥，我想讓他們過個好年。」
趙老太太嘆了口氣，「芙蓉，你真的想好了？」
上官芙蓉點點頭。
趙申牽著林芳站在門口，聽到上官芙蓉冷靜的話語，心裏有點不是個滋味。
林芳心裏暢快極了！
太好了！
終於等到上官芙蓉離婚了！
馬上她就可以做富太太了。
就在這時，上官芙蓉轉頭看向趙申，「趙申，我不希望在年底的最後幾天再看到這個賤女人。請你讓她消失幾天！等我離開後，你想帶著她在這裏住多久都行！但是現在我還沒死，我還有一口氣在！」
上官芙蓉從頭到尾都非常冷靜。
冷靜到可怕。
趙申嘆了口氣，轉頭看向林芳。
林芳故作堅強的揚起一絲笑容，「申哥，那我就先走了。」
趙申哪裏捨得善良的林芳受委屈，立馬追了出去。
別墅外。
趙申拉著林芳的手道：「林芳，咱們在忍耐幾天。過完年之後，我就娶你過門！」
林芳抱了下趙申，「申哥，就算你不娶我也沒關係的。跟你在一起了這麽長時間，我已經很滿足了。」
打蛇打七寸，林芳現在已經很好的拿捏住了趙申的七寸。
「放心！我一定會娶你！」趙申保證著。
林芳沒有再多說些什麽，隻是道：「那我先迴去了。」
「我年後就去找你！」
再次迴到別墅，別墅裏仿佛又恢復到以往的寧靜。
上官芙蓉看著趙申道：「在離婚前，我還有一個條件。」
「你說。」他和上官芙蓉夫妻多年，無論什麽條件，他都會滿足上官芙蓉。
上官芙蓉接著道：「今天是小年二十四，我哥哥嫂嫂他們肯定迴來了。我想讓你陪我迴趟娘家，以前每年這天我們都會迴去，我不想讓我媽讓他們懷疑什麽。」
「好。」趙申點點頭，「那我去跟子君子晴他們說。」
「嗯。」
很快，一家四口就坐車來到上官家。
如同上官芙蓉所說，倪翠花和上官德輝都在家，還有孩子們也在，上官家非常熱鬧。
「小姑姑父，你們來了。」上官曦上前接過趙申手裏的禮物。
趙子君和趙子晴興奮地往個小倪雲身邊跑去，「雲雲妹妹！」
要是以前，上官芙蓉肯定非常不開心。
但是今天，上官芙蓉非但沒有不開心，嘴角反而洋溢著笑容。
「哥，嫂子。」上官芙蓉朝上官德輝和倪翠花打招唿。
上官德輝和倪翠花都愣了下。
上官芙蓉討厭倪翠花是不加掩飾，可今天，上官芙蓉卻像換了個人一樣，眼底看不到半絲嫌棄。
這些日子，上官芙蓉想了很多事情。
以前是她不對。
她隻顧自己威風，絲毫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
也是她手伸的太長，差點毀了上官德輝和倪翠花的大好姻緣。
「芙蓉。」倪翠花有些意外的看著上官芙蓉。
上官芙蓉接著道：「嫂子，這是我特地給你帶的燕窩和雪蛤，對女人很補的。」
「謝謝。」一時間，倪翠花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上官老太太在一旁看著上官芙蓉，眼底都是欣慰的神色。
太好了！
她終於在有生之年，看到上官芙蓉懂事了。
「嫂子，以前是我不懂事，你別怪我。」
「事情都過去了，芙蓉，你也別多想。」倪翠花安慰她。
上官芙蓉看著倪翠花，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倪翠花多好的一個人。
以前她卻那樣對她。
她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可惜悔悟的太晚。
上官芙蓉走到倪煙身邊，「煙煙。」
「小姑。」倪煙微微抬眸，她也能感覺到上官芙蓉變了不少。
上官芙蓉笑著道：「你能跟我來一趟嗎？」
「可以。」倪煙點點頭，跟著上官芙蓉來到二樓書房。
一進書房，上官芙蓉就朝倪煙鞠了一躬。
「煙煙，我對不起你！」
「小姑，您別這樣，我是小輩。」倪煙連忙扶起上官芙蓉。
上官芙蓉接著道：「我知道一個鞠躬可能彌補不了我對你的傷害，但是我現在能做的，也隻有一個鞠躬了。」
她做的錯事太多太多......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那就讓它過去吧。」倪煙接著道：「做人要向前看。」
上官芙蓉贊同地點頭，「煙煙，你說的對，做人要向前看。」
倪煙感覺上官芙蓉今天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小姑，您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沒有。」上官芙蓉搖頭否認，笑著道：「在趙家，他們都得讓著我，我能遇到什麽事啊？」
上官芙蓉在趙家的地位那是有目共睹的。
倪煙接著道：「可我看您的精神好像有些不太好。」
「可能是沒睡好吧，」上官芙蓉打了個哈欠，「最近和那幫小姐妹打麻將打的時間太晚了。」
「那小姑您注意身體。」倪煙道。
「嗯。」上官芙蓉點點頭。
倪煙接著道：「如果遇到什麽事的話，您可以跟奶奶說，跟我們說，千萬不要一個人憋在心裏。」
上官芙蓉笑著道：「嗯我知道的，煙煙，謝謝你！」
謝謝你不計前嫌。
中午吃完飯，上官老太太在帶小倪雲，上官曦和倪煙則是帶著子君和子晴兩兄妹在外麵堆雪人。
十二月的天，外麵積了一層厚厚的雪。
上官芙蓉和趙申兩口子在和上官德輝和倪翠花聊天。
上官芙蓉越來越覺得，上官老太太先前那番話沒錯。
倪翠花真的很優秀。
她和上官德輝在一起是勢均力敵，沒有誰配不上誰。
以前她怎麽就沒發現呢？
上官芙蓉接著道：「咱們這裏剛好有四個人，不如來打麻將吧？」
「好啊。」趙申沒意見，他已經習慣了聽上官芙蓉的話。
其實這樣的上官芙蓉也挺好的。
如果上官芙蓉一直這樣的話，他們就不會走到離婚這個地步。
倪翠花有些不好意的道：「我不會打麻將，要不然讓咱媽來吧？」
她隻要有時間就忙著學習，哪裏會打麻將？
「不會沒關係，我可以教你。」邊上的上官德輝道。
上官芙蓉笑著道：「對，讓我哥教你。」
倪翠花很聰明，上官德輝就教了她一把，她就學會了。
而且，倪翠花的手氣也不錯，連贏了好幾把。
一直到深夜，上官芙蓉和趙申帶著孩子們離開。
上官德輝和倪翠花他們將上官芙蓉送到門外。
「哥哥嫂子，你們快帶著孩子們迴去吧。外麵風大！」上官芙蓉朝他們揮揮手。
看著上官芙蓉離去的背影，倪翠花道：「德輝，你有沒有感覺到，芙蓉變了不少。」
上官德輝點點頭，「的確變了不少，對芙蓉來說，這是好事。」
時間過的很快。
轉眼就是除夕夜。
倪煙今年是跟著倪翠花在上官家過年的。
打算年初一再帶著上官老太太他們迴京華村。
上官老太太非常開心，他們家已經好久沒過過這麽開心的年了。
飯桌上，上官老太太給每個人都發了一個厚厚的紅包。
剛吃完年夜飯，大家準備去外麵放煙花，電話就響了。
今天是除夕夜，上官老太太特地給傭人們放了假，上官曦跑過去接電話，「喂，您好。」
也不知那邊說了什麽，上官曦的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急的都要哭出來了，連電話都沒來得及掛，匆匆跑到客廳，「奶奶！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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