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世上就沒有好人,人心如鬼,我也不是好人!”裕神冷笑著,催動手中桑樹枝。


    神像被毀對她有不小影響,否則也不會這麽久都製服不了他們兩人。


    聽到她搭話,蘇晚晚心中微喜,繼續道:“你一人在此多年,無人訴說衷腸,我們已經重傷在身,連這山洞都跑不出,更遑論無靈村,倒不如你苦楚說與我們聽,說完再殺我們也不遲。”


    裕神道:“當年有個和尚也如你一般說辭,可他在我訴說當年的事時偷襲我,被我一口吞了,你這伎倆我可……”


    蘇晚晚打斷她的話:“我們這情況還要是偷襲你也隻有死路一條,你怕什麽?”


    裕神大笑幾聲,道:“這小子中了我的煞毒,不出一個時辰就會煞氣攻心而亡,所以我有什麽好怕的。”


    臨淵摸向下巴已經發黑的傷口,朝蘇晚晚搖了搖頭。


    “看你們感情不錯,你應該不會丟下他一個人走。”裕神說這話時麵露苦澀,聲音惆悵。


    她手一揮,洞中景象頓時顛倒。


    不過眨眼間,他們出現在村子裏,村中的人來來往往卻無人看得到他們。


    “是幻術,這應該是她讓我們看的。”她朝臨淵道:“你怎麽樣?”


    臨淵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還好。”


    他們對視一眼後,就將注意力放在村中百姓身上,也不知這是多少年前的無靈村,百姓的穿著與現在有很大的區別。


    很快一個熟悉的麵孔出現在他們眼前,是裕神。


    此時的她溫婉動人,看人的眼神格外溫柔,盡管穿的是粗布麻衣,也遮掩不了她的美麗,村中有不少男子會偷偷打量她。


    她端著水盆到河邊漿洗衣物,有個年輕的男子藏在樹後多時,一直等到她將衣物洗完端著水盆從樹旁過,才小心地出來,“小怡。”


    “王大哥,你嚇死我了。”小怡拍著胸口道。


    “對,對不起。”男子難掩局促,又道:“我是想告訴你,我爹已經到你家提親了。”


    他憨厚的將這件高興的事說給心愛的女孩聽,可女孩卻羞怯不已,羞紅了臉,細聲道:“你沒去嗎?”


    “我去了,我剛從你家出來,你爹答應了,我們下個月就成婚。”男子激動道。


    他喜歡小怡很久了,這份感情一直藏在心裏,直到昨天父母商議起他的婚事,他害怕娶了別人,才鼓起勇氣將這事告訴父母,這才有了今日的提親。


    小怡得到了答案,低笑一聲,踩著歡快的步子走了。


    “小怡,你別走啊,我還有好多話要和你說。”


    聽到後麵的唿喊聲,小怡反而加快了腳步。


    日升月落,十多天過去了,兩人經常在河邊的桑樹旁見麵,感情也深了。


    忽一日,出了變故,小怡照例在下午洗完衣裳坐在桑樹下等王桑,可王桑卻遲遲沒來,倒是村中的幾個光棍來了。


    此時,夜幕已近,河邊沒有旁人,小怡一個弱女子隻能仍由他們欺辱。


    等王桑趕到時,小怡已經昏死過去,身上布滿淤青血跡,王桑痛苦不已,誓死要將欺辱小怡的人找出並討迴公道。


    這件事瞞不住,很快村裏的人都知道小怡被奪取清白的事,王桑父親在得知後,立馬前去劉家退婚,可王桑不肯,這件事不是小怡的錯,他不能也不願拋棄小怡。


    小怡心裏難受,將自己關在家中數日未出,隻要她一路麵,就有人對她指指點點,她堅持不了多久就會崩潰大哭。


    村中的老人說要將她沉河,連父母都開始受到牽連,在村中屢次遭人排擠。


    現實就是這麽可怕,她不想連累父母,晚上一個人出去了,找到那幾個玷汙她的人,她在身上藏了把刀,她想著能殺一個是一個。


    在她動手的時候,王桑衝了進來,手裏拿著一把殺豬刀,朝著對小怡上下其手的三人一頓亂砍,三人衣衫不整,沒反應過來就被殺了。


    小怡哭著抱住王桑,王桑安慰了她許久,抱著她離開這裏。


    第二天,有官府的人來抓殺人兇手,小怡穿著嫁衣對他們說人是自己殺的,並且拿出藏在袖子裏的刀和說出殺人理由,在官差要抓她的時候,她大笑著看了一圈村民們的嘴臉,除了父母,其他人都在嫌惡她。


    小怡在官差觸碰她之前,用手裏的刀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這時的王桑才捂著頭醒來,他手裏放著一根桑木簪子,是小怡的,他快步跑到村中,看到小怡自刎的畫麵。


    “不!小怡,小怡!”他跑過去,抱著小怡。


    小怡還剩一口氣,問他:“我穿嫁衣美嗎?”


    王桑放聲痛哭:“你是最美的,我這輩子隻願娶你為妻。”


    “好好活下去。”小怡笑著鬆了手。


    蘇晚晚覺得奇怪,她的時候心中並無怨氣,心愛的人還愛著她,該死的人已經死了,要說怨氣,應該是對村裏的人,可那應該算是不滿,還算不上怨恨。


    事情還沒結束,小怡死後,王桑將她埋在他們見麵的桑樹下,時間一天天過去,官府的人又來了,他們發現死者身上的傷不對,小怡手裏的刀割不出那樣的傷痕。


    他們懷疑是王桑動的手,王桑不願承認,他要是自首了,就沒人來看望小怡了,村子裏的人根本不願小怡埋在這裏,他們會將小怡的屍首丟入河裏。


    事非人願,村民指認殺豬刀就他家有,所以一查就查出來了,殺人要償命,他恨村裏的人,人情薄涼,沒有一點慈善之心,他在桑樹下用簪子插進脖子裏,夕陽西下,他仿佛看到小怡來接他了。


    之後幾個畫麵,是小怡的父母,女兒死後,他們日漸沉悶,村裏的流言蜚語就沒斷過,沒過多久,劉母鬱鬱而終,劉父被之前一個地痞的父親的給害死了。


    此後,小怡一家人隻是他們飯後談資,時間久了,事情演變成各種誇張的版本。


    蘇晚晚看到這裏隻覺得心裏堵得慌,村民冷漠無情,地痞罪惡滔天,王桑與劉怡有情卻難善終,人死後還要被編排,她要是成了鬼,看著心上人自裁,看著父母被害,也會心生怨恨。


    臨淵眼睛裏泛著光芒,似是淚光。


    蘇晚晚愣了,這事她都沒哭,怎麽這孩子突然這麽感性了。


    臨淵要是知道她的想法,怕是會鬱悶許久,他眼中的光芒哪裏是淚光了,明明是要變強的信念,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告訴他,隻有男人強大才能護住心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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