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川的攻勢兇猛且不留餘地,蕭芸芸隻能笨拙的換氣,偶爾找到機會,生澀的迴應沈越川。


    然而,她的迴應隻能換來沈越川更加用力的汲取。


    沈越川能感覺到蕭芸芸快要唿吸不過來了,圈著她的雙手卻像著魔了一樣,絲毫不願意鬆開。


    這麽久,他才敢說愛她,才敢擁她入懷,他不想這麽輕易就放開她。


    “唔……沈越川……”


    蕭芸芸的哭腔透著窒息的沙啞,沈越川察覺到她難受,這才離開她的雙唇,滾燙的吻落到她的唇角上,臉頰上……


    蕭芸芸突然有一種感覺——


    沈越川吻上她的時候,有一股深沉濃烈的什麽從他身上流露出來,融化了一地。


    現在看來,是愛吧。


    蕭芸芸就像不經意間被喂了一罐蜂蜜,甜蜜從心尖蔓延到心底,順著血脈流向她全身。


    她盯著沈越川看了片刻,冷不防偏過頭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我也愛你。”


    她的雙唇經過一番蹂躪後,更加潤澤飽滿,像枝頭上剛剛成熟的櫻桃,無聲的引誘著人去品嚐。


    沈越川心念一動,已經低下頭采摘初熟的“櫻桃”。


    不同於剛才,這一次,沈越川的動作不緊不慢,每一下吮吸都溫柔繾綣,像是要引領著蕭芸芸走進另一個溫情的世界。


    蕭芸芸也終於學會換氣,仰著頭迎合沈越川的吻,肆意感受他的唿吸和溫度,感受他近距離的接觸。


    深秋的夜晚,a市的空氣中已經有濃重的寒意,病房裏卻暖得幾乎可以化開巧克力。


    蕭芸芸感覺這個吻幾乎持續了半個世紀那麽漫長,沈越川鬆開她的時候,她迷迷離離的看著他,趴在他的胸口不願意動彈。


    這一刻,蕭芸芸覺得什麽都沒關係了。


    天氣再冷,夜晚再漫長,都沒關係了,反正沈越川就在身旁,她可以不畏寒冷,也不懼黑暗。


    右手傷得很嚴重,也沒關係了,沈越川不是說了嗎,還有治愈的希望——隻要沈越川在她身旁,她就相信一切都有希望。


    以後他們會怎麽樣,都沒關係,隻要和沈越川在一起,她可以什麽都不要。


    沈越川摸了摸蕭芸芸的腦袋,聲音溫柔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還早,再睡一會。”


    蕭芸芸搖搖頭,把沈越川抱得更緊了,儼然是一副不會撒手的樣子。


    沈越川低頭看著她,撫摩著她細長的手指:“怎麽了?”


    “我覺得我睡不著了。”蕭芸芸把責任全推到沈越川身上,“都是因為你,你要負責。”


    沈越川笑了笑,溫熱的唇瓣在蕭芸芸的額頭烙下一個吻:“好,我負責。”


    他不但今天晚上對蕭芸芸負責,接下來她人生的每一個時刻,都由他負責。


    蕭芸芸多少有些意外。


    印象中,沈越川已經很久沒有這麽幹脆的答應她一件事情了。


    她抬起頭,迷茫的視線對上沈越川漆黑深沉的眼睛,忍不住問:“你之前……為什麽一直騙我?我跟你表白的時候已經豁出去了,你為什麽還是不敢接受我?”


    “……”沉默了良久,沈越川才緩緩開口,“倫常法理不允許我們在一起,芸芸,我怕傷害你——不止是流言蜚語,我更怕我也會傷害到你。”


    隱忍了這麽久,沈越川終於說出這句話。


    蕭芸芸眨了眨眼睛,所有的心結一下子解開了。


    原來,沈越川都是為了她好。


    他怕流言蜚語傷害她,怕她承受不住世人的指責和惡評,所以用理智克製自己的感情,也拒絕她的靠近。


    沈越川也許以為,隻要拒絕她,她就能忘記他。隻要送她出國,她就能開始新的生活。


    他不問她的意願,一意孤行的用自己的邏輯對她好。


    蕭芸芸搖搖頭,一字一句認認真真的說:“沈越川,其實我不怕的。你在擔心什麽,我全都知道,可是我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我喜歡誰是我的自由,就算我不應該喜歡你,可是喜歡上了我能有什麽辦法?至於一些跟我沒有關係的人怎麽評價我的感情,我一點都不在意,我從來都不打算按照別人的意願活著。”


    沈越川看著蕭芸芸,沒有說話,目光變得比窗外的夜色更加深沉。


    蕭芸芸歪了歪頭:“怎麽了?”


    她的話有那麽難懂嗎,沈越川沒聽懂?


    沈越川低頭吻了吻蕭芸芸:“沒什麽。我現在才發現,我擔心太多了。”


    蕭芸芸忍不住吐槽:“你知道就好!”


    沈越川笑了笑,額頭親昵的抵上蕭芸芸的額頭:“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以後怎麽辦?”


    “沒想過。”蕭芸芸耿直的說,“我爸爸老是說,世事瞬息萬變,說不定哪天睜開眼睛,這個世界就變樣了。我們可以為將來做準備,但是沒必要過分擔心。”


    就是受蕭國山這種教育影響,蕭芸芸才敢豁出去跟沈越川表白。


    沈越川突然覺得,蕭芸芸的話還算有道理。


    他已經多餘的擔心過一次,導致蕭芸芸車禍,眼下,他不應該再重複錯誤。


    “好。”沈越川揚了揚唇角,“我們不想了。”


    “不想歸不想,我們還要低調一點。”蕭芸芸興致勃勃的樣子,“試試地下情的滋味!”


    沈越川“嗯”了聲,蹭了蹭她的額頭,“聽你的。”


    “你再迴答我一個問題——”蕭芸芸問,“你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


    “咳。”沈越川逃避的移開目光,鬆開蕭芸芸,“我明天還要上班……”


    “不準走!”蕭芸芸眼明手快的抓緊沈越川,往他懷裏蹭了蹭,“好好迴答問題,不然我是不會放你走的,敢走我就哭給你看!”


    蕭芸芸的耍賴還是原來的配方,沈越川的頭疼也還是熟悉的味道。


    沈越川使勁按了按太陽穴,開始懷疑他剛才的表白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說吧。”蕭芸芸半威逼半誘哄,“你連愛我這種事實都說出來了,再說一下你從什麽時候開始愛我的有什麽關係?我不會笑你的!”


    沈越川咬了咬牙:“我說過,不要得寸進尺。”


    蕭芸芸眨眨眼睛:“哦,我記得你說過,可是我喜歡得寸進尺!”


    沈越川挑了挑眉,語氣中透出幾分危險:“你不是說喜歡我嗎?”


    蕭芸芸知道沈越川是故意的,他想借此轉移話題,說不定還能找到借口生她的氣。


    科科,沈越川還是太天真,她哪有那麽好坑啊!


    蕭芸芸搖搖頭,笑眯眯的說,“我是‘更’喜歡你。”


    她特意著重強調“更”字,讓沈越川想生她的氣都不行。


    沈越川輕歎了口氣,老老實實迴答蕭芸芸的問題:“不知道。”


    蕭芸芸很不滿意這個答案,纏著沈越川:“是不是在海島上的時候?我覺得是!”


    她始終記得,在海島上,沈越川吻了她。


    如果不是喜歡她,沈越川吻她幹嘛,又不是閑得慌!


    沈越川否認道:“應該比你以為的早。”


    蕭芸芸意外了一下:“早到什麽時候?”


    “……也許是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沈越川吻住蕭芸芸的唇,把她的追問和糾纏堵迴去,“還滿意這個答案嗎,嗯?”


    “唔……”


    蕭芸芸的雙唇被堵著,根本說不出一句話完整的話,隻能用生澀的迴應來表示她的滿意。


    一見鍾情。


    這個答案比她想象中早,更比她想象中美好。


    她有什麽理由不滿意這個答案呢?


    糾纏繾綣,轉眼已經淩晨三點半,沈越川眷戀不舍的鬆開蕭芸芸。


    蕭芸芸喘了口氣才說:“你明天還要上班,睡覺吧。”


    “嗯。”沈越川揉了揉蕭芸芸柔軟的黑發,“晚安。”


    蕭芸芸揪住沈越川的袖口,眼巴巴看著他。


    沈越川明顯不太懂這是哪一出,疑惑的挑了挑眉:“怎麽了?”


    “我讓你睡覺,沒讓你‘去’睡覺。”蕭芸芸拍了拍她的病床,“我覺得,這張床比你的陪護床舒服,有興趣嗎?”


    沈越川臉一沉,斥道:“別鬧!”


    蕭芸芸一臉無辜的看著沈越川:“哎,你想什麽呢,我隻是想讓你陪我睡啊,又沒說你可以對我怎麽樣!”


    沈越川額頭上的青筋都差點暴出來:“蕭芸芸,你不要太過分。”


    “你一個跑去睡的話,我一個人肯定睡不著,隻能看著你睡。”蕭芸芸有理有據又十分委屈的樣子,“過分的人明明是你!”


    “……”麵對這種邏輯,沈越川竟然無言以對。


    蕭芸芸笑了笑,善意提醒沈越川:“再不睡天就要亮了哦。”


    沈越川隻好認命的掀開被子,躺下來。


    蕭芸芸目的達成,在心裏歡唿了一聲,也跟著躺下,像一個球一樣滾到沈越川身邊。


    沈越川沉聲警告:“不要亂動。”


    蕭芸芸愣了愣,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靠進沈越川懷裏,小聲的問:“這樣不算亂動吧?”


    她分明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沈越川卻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在心裏歎氣。


    他能拿她有什麽辦法呢?


    他們都已經豁出去,從此以後,除了愛她,他對她……大概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這麽想著,莫名的,沈越川竟然覺得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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