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清見到了藍翎蝶,又是漫天飛舞的藍翎蝶,在黑夜中如同惡魔般降臨。


    夜色中還有些許清冷,悠悠揚揚傳來悉悉索索的歌聲,不知從何處傳來。


    原來,其實藍翎蝶並不是幻象,而是真的。


    她瞥見了一抹黑影站在屋脊上,寬大的袍子隨風飛舞,像極了她記憶中在很多年前見到的一幕:“你是誰?”


    “我是南宗堂堂主。”她說。


    南宗堂堂主?她隻知道前任南宗堂堂主是宇文靜,至於之後怎麽樣她就不可知了。


    很多年前渝清就想過了,未來有一天南宗堂的人會上門來尋仇,畢竟自己可是親手殺了他們的堂主;隻是這平平靜靜的過了二十年,最後來尋仇的是個聽聲音好像很年輕的小姑娘。


    渝清不覺懼意,迎麵道:“你們南宗堂的前堂主,是我殺的。”


    “我知道。但是,我們堂主是自殺的,不然就憑你?”那女人很輕蔑的笑笑。


    她不笑還好,一笑就讓渝清想起了楊年馨那個女人,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當年楊年馨也是她親自動手刺死的,總不可能又死而複生跑迴南宗堂當了堂主。不過南宗堂那個處處充滿了詭異的地方,似乎也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渝清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何意,隻是那漫天飛舞的藍翎蝶總像蜜蜂一樣發出震動聲響,讓她聽著實在很是心煩氣躁:“所以你們南宗堂到底想做什麽?把這麽一大群蝴蝶弄到這裏,也不怕吵得整個長安城的人都過來看熱鬧?”


    女人咯咯的笑著:“不過就是幾隻小蝴蝶而已,哪能擾了長安城的安寧!姑娘既是宇文前輩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我不過就是來看看姑娘而已。”


    “你說什麽?”渝清真的被嚇到了,還嚇得不輕,“姑娘你是不是搞錯了?我並非宇文靜的朋友。”不僅如此,她還是給宇文靜捅刀子的人呢;不過這個事實也沒必要再複述一次了。


    “這是宇文前輩留下的說法,我也沒辦法。”那女子語氣也很無奈,這些事情又不是她能決定的,“如果你想要糾正這種說法,可以自己去尋宇文前輩說去。”


    現在宇文靜已經是死得很徹底了,讓她去找宇文靜討說法的意思相當於毫不隱諱的問她,你可以去死了。


    如此渝清就實在不明白了:“所以廢話少說,你來這裏是要做什麽的?”


    女子輕笑一聲說:“小女子娘家姓楊,出身於弘農楊氏,和前朝楊氏關係比較親近。此來,不過就是想與姑娘合作,做一些大事。”


    她既已自報家門說是楊家人,渝清也就明白她的用意了:“莫不是你想要複國?”


    “渝清姑娘果然是聰明人,我也最喜歡與聰明人打交道了。”她笑道,“渝清姑娘與現在的大唐天子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正巧小女子我也是;不如我們合作,你報你的仇,我複我的國,各取所需,如何?”


    這話成功讓渝清沉下了臉:“就算我對李世民恨得咬牙切齒,可是有一件事姑娘似乎也忘記了;我也姓李,我也是高祖皇帝嫡親的孫女。這大唐山河,也是我父親打下來的,我憑什麽要幫你將它覆滅?我與李世民之間的仇恨那是我們李家的事,與大唐無關,更與你無關。”


    女人被嗆到了,黑夜中渝清雖看不見她的麵容,但現在她的表情應該很是猙獰:“長安郡主,我也記得是你親口說過的,你最恨的人不是李世民,而是你們的高祖皇帝李淵;怎麽,現在就突然想起來你是李淵的親孫女了?我記得曾經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你連這個都知道?”渝清無比吃驚,她唯一一次跟王瀅說過這樣的話還是在十年前她最後一次見到李淵時,之後就任由這個秘密永遠埋藏了;現在這女人舊事重提,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那個時候這個女人聽到了自己說的話,“你十年前就跟蹤我?”


    女人伸出手,一隻藍翎蝶停落在她指尖:“我的藍翎蝶能幫我做的事情,有何須我動手?還是說,被藍翎蝶跟了這麽多年,你讀沒有察覺到?”言外之意,就是說她確實是讓藍翎蝶跟蹤了渝清十年。


    渝清一陣毛骨悚然,環繞四周看見漫天飛舞的藍翎蝶甚至都不覺得那麽可真了:“你可真無聊!”


    “不跟蹤你,怎麽知道你與我們是不是一路人呢?”女人冷哼。


    “但是事實證明,對於你說的合作如何我並沒有任何興趣,而且還很厭惡。我跟你們絕對不是一路人!”渝清打斷了她的話。


    女子不再說話,繼續在夜色中輕聲哼唱著聽不懂的歌謠;千隻萬隻藍翎蝶在夜空中飛散開,這簡直就是明晃晃的威脅,用藍翎蝶來嚇唬她。


    突然一個黑影從天而降破開藍翎蝶群落到地麵上,迴頭問渝清:“你還好吧?沒有被嚇到?”


    “你……迴來了?”看到突然出現的阿史那葉可真,渝清愣了愣,莫名就覺得安心。


    “嗯,沒事了,沒事了。”阿史那葉可真點點頭,拉過渝清的手。


    女人停止了哼唱歌謠,輕笑:“阿史那小王爺,沒想到這麽巧,你也迴來了!”她打了一個響指,漫天飛舞的藍翎蝶旋轉著又飛迴了她身邊;雖然看起來好像挺美妙的,但是也挺可怕的。


    阿史那葉可真笑得很是真情實意:“楊姑娘,我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人這樣稱唿過我了。你這樣,會讓我想起一些不太開心的迴憶。”


    “既然如此,那我還是先走了,不打擾你們夫妻久別重逢。”女人轉身隱入黑暗中,與藍翎蝶一同不見蹤影。


    “你和那個女的認識?”看見女人走了之後,渝清立刻就迴過頭向阿史那葉可真詢問,語氣還略帶調侃的氣息,“我發現我不但和南宗堂前堂主認識,和現在的堂主,似乎也很是熟識的樣子。”


    阿史那葉可真捂臉:“隻是看起來而已,實際上並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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