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清努力向三舅母套話,但是王三夫人守口如瓶,一個字都不肯多說。


    到底是誰?他們奉的又是誰的命?


    是王家?還是……


    王三夫人唯一說出來的就是,他們這樣做唯一的目的就是阻止渝清和親,讓李淵相信渝清絕對不能和親去西突厥。


    渝清:……


    這聽起來好像就是王家的人在背後做的;隻不過王氏的勢力主要是在太原,而謠言則是從長安傳出來的。


    王三夫人、王瀅,可不都是太原王氏的人嗎?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奇怪的鬧劇。比如渝清昏迷許久是因為飯菜中被加入了迷藥,突然發燒也是因為藥物,而王三夫人所做的就是在特定的時間把一些綠豆粉製成的藥丸混作解藥送到給渝清。


    渝清莫名就覺得一陣腦殼疼,就不由懷疑起是不是因為最近吃太多綠豆丸了。


    “除此之外,清兒倒還有一件事有些疑惑,要向三舅母請教。”說著渝清拿出王瀅交給她的芍藥香囊給王三夫人看,“芍藥,在太原是不是還有什麽特別的寓意?這個我不是很清楚,不過這芍藥香囊是瀅表姐給我的。”


    王三夫人接過渝清遞過來的芍藥香囊嗅了嗅,就說道:“芍藥是離草,此外似乎也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含義了。”


    渝清點點頭正要謝過王三夫人,卻聽見王三夫人又說道:“不過瀅姑娘是年少進宮,也算是在宮中長大的。”


    按照這樣的說法,這芍藥到底有什麽意思,恐怕也就隻有王瀅她自己是最清楚的了。現在這種局勢,王瀅她一個宮中女官並不方便總是往東宮跑,惹人懷疑;而且如若渝清和親一事作罷,王瀅也就無需再作為陪同的女官的,她以後就更沒理由來見渝清了。


    宮中人心複雜,往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瀅也不過是念著王家的恩情才時時幫著渝清而已。


    渝清很感激王瀅,不想再連累她了。


    現今這形勢,有些事情也持續不了多久就該塵埃落定了。


    倒是夜半三更,一個闖入者很是輕車熟路地跳進來了,沒有驚動任何人。


    “渝清娘子,你的病好些了嗎?”阿史那葉可真很是直接的一開口就問道。


    渝清怪異的笑笑:“托小王爺的福,我很好。”本來渝清說這句話並沒有其他的意思,不過就是看見阿史那葉可真就想要調侃一下他而已;但是在阿史那葉可真他聽來,卻總覺得好像別有深意,語氣也不由有些委屈了:“渝清娘子,你,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們,就像外麵傳言說的那樣,我們那什麽不合,命中注定不能做夫妻的?”


    沒想到阿史那葉可真會突然這樣說,渝清微微愣了一下,神色卻突然認真起來了:“我是注定孤獨終生的命,現在卻還無辜連累了小王爺,實在是渝清的錯。”


    “你混說什麽呢?就算你不願嫁給我,也莫要這樣說自己。”阿史那葉可真臉色沉了沉,他是喜歡著渝清的,所以他更聽不得渝清說這樣的話。


    渝清立刻反駁:“你說什麽呢?我既已經答應過做你的妻子,就絕不會反悔的。隻是......”頓了頓,渝清就有些茫然了,茫然不知道要說什麽了,她並不覺得阿史那葉可真會明白她的糾結,“但是我還有很多事情還沒有做,我能告訴你的就是我並不太甘心就這樣離開長安了。”


    如她所料,阿史那葉可真的確是茫然不明了:“為什麽?”


    “因為我還沒有報仇。當年我娘是被人害死的,而現在我哥哥也是被人害死的;我還沒有替他們報仇,若我離開了我就再也沒有機會替他們報仇了,我很不甘心。”渝清從未主動告訴過任何人這個秘密,阿史那葉可真還是第一個。


    阿史那葉可真想到了什麽,倒很是感慨的點點頭:“你的兄長太原王,我記得;他很疼愛你吧,我看得出來的。”


    聽他說到哥哥,渝清再也忍不住了,淚水滾滾落下,低著頭哭泣。


    “我,我不是故意要揭你的傷心事的,我隻是......”看見小姑娘哭,阿史那葉可真就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了,伸出手想要給小姑娘拭淚,想了想還覺得有些不妥,心裏就糾結起來了。


    渝清自己擦了擦眼淚,就繼續跟阿史那葉可真說:“沒錯,正是因為我哥哥一直都對我很好,所以我才必須要給我哥哥報仇。不然,不然我會自責一輩子的。”


    阿史那葉可真表示能夠明白渝清的想法:“所以我能夠為你做些什麽嗎?”


    抬頭望著阿史那葉可真,渝清沉默許久,然後告訴他:“阿史那葉可真,你也是個好人,所以我才不想連累你的。我,並不是什麽好人,所有跟我走得近的人都不會有好結果的。”


    可是阿史那葉可真卻表示完全不在意的拍拍手:“我們若成親,就是夫妻了。你們中原不是有一句話說,夫妻一體嗎?我們做了夫妻,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哪還分什麽彼此啊?我不信天意,我隻相信我自己。”


    渝清表情尷尬,這話聽起來怎麽就那麽奇怪呢?


    曾經她也不相信那什麽天命,可是後來發生的很多事情就讓她不得不信了。


    “我剛出生時,曾有一個道人告訴我的長輩。我八字很重,會將我身邊所有至親至愛之人克死,除非嫁給一個與我八字完全契合之人,才能相安無事;那個人就是前隋恭帝楊侑。別人都說我硬命克夫,我覺得應該也是真的了,不然我也不至於到現在還嫁不出去,總讓長輩憂心。”渝清語氣很淡然的告訴阿史那葉可真這些,但卻很明顯能讓人聽出來另外的一種意思,像我這樣的人你怕不怕?


    阿史那葉可真的笑容在嘴角僵住了,雖然他也不止一次聽見楊年馨以無比嘲諷的語氣跟他說起,那時候他還能若無其事的反諷迴去,但當聽到渝清親口跟他說那種感覺又是完全不一樣的。雖然他不相信天命,但無奈渝清相信,那就由不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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