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燕王羅藝倒沒有在長安呆多久,似乎是幽州那邊有什麽情況,他就匆匆迴去了。


    源自於之前在薇亦薇芷姐妹那裏得知的事情,渝清去尋求了羅側妃的幫忙;羅側妃準備了一封家書是讓父親帶迴去給她的妹妹羅薈芸的,於是渝清就請求羅側妃在她給羅二姑娘的家書中夾帶上一封書信,這封信是給廬江王李瑗的嫡子李崇寅,也就是宜君的胞兄。


    其實渝清根本不認識這位廬江王世子,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的身份,以及從前似乎聽宜君說起過,她的這位兄長待她還是挺好的。


    有的時候,兄妹情可比父女情靠譜多了;父親還會為了利益賣了自己的女兒,但一個待妹妹還不錯的兄長則不會。


    這也是為什麽渝清是將這封信傳給李崇寅而非直接給廬江王李瑗。


    當時羅側妃就是一口答應下來了,還十分爽快的問渝清:“大郡主盡管寫就是了,薈芸她總有辦法把信傳給廬江王世子的。”


    在幽州,那裏一直都是燕王羅藝的地盤,也正是因為如此羅藝才能成為大唐唯一的異性藩王;廬江王李瑗雖為幽州都督,但事實上在幽州的勢力是遠不如羅藝的——這也是很多王侯都不願意再被調派到其他地方做都督的原因,在自己的封地裏生活得多好,為什麽還非得去受製於人。故此,渝清是十分相信,就算羅薈芸並不認識李崇寅,隻要她願意,這封信就能十分順利的傳到李崇寅手中。


    “如此,那就謝過側妃了。”渝清莞爾道。


    “不過,郡主,認識廬江王世子?”羅側妃之前欲言又止了一下,就很疑惑的問起道。


    “廬江王世子並未來過長安,我自是不認識的,隻不過這一次卻是因有特殊情況,才不得不如此而為之。”渝清解釋說。


    “原來如此。”羅側妃才恍然點點頭。


    渝清覺得很疑惑:“側妃,不知是,這位廬江王世子,有什麽不妥嗎?”其實按照常理來說,羅側妃根本就不應該知道李崇寅這個人;羅側妃很早就嫁到長安了,而之後又過了一段時間廬江王李瑗才被任為幽州都督過去走馬上任的;這樣看來,羅側妃和李崇寅根本不可能有交集。


    羅側妃微微一笑,輕輕搖搖頭:“交集談不上,倒是曾有緣,與廬江王的大姑娘相識。”


    廬江王的大姑娘,那就是宜君的長姐、王君廓的原配妻子李瑤君。


    之前無論是廬江王妃崔氏還是瑤君、宜君姊妹都曾多次來東宮拜見太子妃,那時候卻是從未聽他們提起過說羅側妃和李瑤君是舊識;而且李瑤君那麽溫溫軟軟的一個小姑娘,和出身將門的羅側妃,怎麽的不像是會有什麽關係,就連之後宜君都未曾與她說起過這事。


    不過渝清也並未深究於此追問什麽,隻向羅側妃表達了謝意之後就迴房裏取出之前已經寫好了的信,封好,就交給了羅側妃。


    這一次她也算是一場別樣的賭注吧,賭的就是廬江王那一家子的是非恩怨。


    門外陽光明媚,兩個小姑娘在玩鬧似的做女工;渝清哆嗦了一下,轉身頭也不迴的走了。


    之後不久就接到消息,說王女官從太原迴京了,剛從內宮出來求見郡主。


    王瀅這樣匆匆而來,到底所為何事?


    渝清讓女侍請王瀅進來,自己就進內室裏更衣後才出來與王瀅相見。


    王瀅倒是沒有穿著女官盛裝,而是很隨意的一襲窄袖灰袍:“大郡主,臣探親歸來,特來向大郡主拜謝。”這理由說得冠冕堂皇。


    “王女官一路旅途勞頓,辛苦了。”渝清也很是裝模作樣的道。


    王瀅向渝清使了個眼色,表示自己有不足為外人所知的話要與她說。渝清心中明白,就揚聲對一眾女侍道:“你們先下去,本郡主與王女官要獨談。”其實這些女侍都是東宮的人,唯一擔心的就是她們之中或許會有對方派來的細作而已。


    一眾女侍紛紛退下,渝清才引王瀅坐下:“王女官不妨直言。”


    “郡主離開太原後的第五天,臣亦從太原離開歸來長安,但是在這中間還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王瀅麵色凝重的說道,“有一次臣夜起出恭,無意中看到一個人偷偷摸摸的出去了,不知是要見什麽人。臣知現下時勢嚴峻,不容有絲毫差錯,故就偷偷跟著那人而去,幸好一路上都未被發覺;最後臣看見那人在王家外與一苗疆打扮的中年男人見了麵,兩人私語許久,臣也沒能聽到他們在說著什麽。但是當時臣看得一清二楚,那個苗疆打扮的男人穿著黑色長袍,黑袍上有暗線勾勒的蘭花。”


    苗疆男人?黑袍蘭花?


    這些特征綜合起來,已讓渝清心中迷迷糊糊有了一個猜測——這明顯就是南宗堂之人。可是為何南宗堂之人會與王氏的人有關聯?


    最後王瀅想了想又繼續說道:“當時臣很是驚訝的,因為那個人臣剛好認得,就是同安長公主身邊的老姑姑。”


    “同安長公主身邊的人?你確定?”這話更是令渝清吃驚不已了,同安長公主身邊的人和南宗堂有聯係,所以南宗堂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她有預感,不管南宗堂這是要對王氏做什麽,背後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和她有關的。


    本來世族與江湖是互不相幹的兩股勢力,如此才能一直相安無事,若不然必然會攪起大風波。


    關於南宗堂,按照之前宇文靜說起的事推斷,應該是在魏晉南北朝時就已經存在了,但南宗堂也絕對沒有卷入更迭朝堂中的;直到前任南宗堂堂主收養了一個孤女,這個孤女實則為北周重臣的遺孤,也就是司馬珂。但是直到這裏,南宗堂都和如太原王氏這些世族有何聯係,若說唯一的聯係就是後來南宗堂的司馬珂和出身太原王氏的王璐瑤相識並義結金蘭。


    所以渝清可以十分斷定,如果說南宗堂對王氏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謀算,這根本就是上一輩留下來的紛爭尚未結束。


    那日宇文靜沒有說完的話,又到底是什麽?


    事情根本就不像她一開始所想的那麽簡單,其中曲折真相恐怕也就隻有南宗堂之人最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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