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渝清就聽說出事了,說秦王府的安慧小縣主突然染了重病,高燒不退,連藥都喂不進去了。


    聽說這樣的消息渝清首先是疑惑,為什麽突然直接安慧就病得這麽嚴重?明明霜寒已經逐漸過去了,長安城中很多染了寒疾的人也逐漸痊愈了。


    “聽說是安慧小娘子今天突然受了驚,迴去就病倒了;這病可是來勢匆匆,兇險得很呢。”穆娘打聽來了消息,為渝清解惑。


    受驚?她一個小姑娘好好的呆在秦王府裏,能受什麽驚?


    渝清隱約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裏不對勁,也就沒有再細問。


    但是穆娘又說起道:“姑娘,奴可是聽說,那安慧小娘子今日是跟著秦王妃出府去上香,不知怎麽的在半路上就遇到了驚馬,被衝撞了,所以就......”


    驚馬......?想起今天在南街遇見的事,渝清心下一沉;除此之外,渝清還有一個疑惑:“你說安慧是隨二嬸嬸出府去上香的路上才受的驚?”安慧並非秦王妃所出,就算秦王妃是去上香也該是帶著嫡出的承乾、李泰和麗質兄妹三人才對,怎麽也輪不到庶出的李安慧。


    “大姑娘是忘了,秦王妃可是長安城內人人稱頌的賢妻良母呢,據說那對待嫡子庶子都是沒有區別的。你說,若她每次出門帶的都是她自己的嫡子嫡女,還怎麽說是嫡庶無一差別。”穆娘知曉得多,就徐徐說與渝清聽,“自從秦王的庶長女襄城縣主嫁到蕭家後,安慧小縣主就是秦王府最大的孩子了,秦王妃對她那可是好,現在也是經常帶著她出門呢。”


    一說起秦王妃長孫氏的賢良事跡,渝清就不由要嘖嘖稱歎,這個女子的行為簡直就不像是正常女子的行為。如果不是那天晚上她在門外親耳聽到了太子妃與秦王妃的那番對話,她還會覺得她二嬸嬸簡直就是妖精,啊呸,是心胸寬廣的慈悲菩薩了,誰會想到那個看似無欲無求的賢良女子竟然也是有那麽人性的一麵。


    可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想了想渝清反問穆娘:“那麽這樣說來,安慧妹妹病了,我那二嬸嬸豈不是要傷心死了。”畢竟安慧是秦王妃帶出去的,接過安慧因此受驚生病,按照秦王妃賢妻良母的秉性她作為安慧嫡母也應該是傷心欲絕自責不已的。


    穆娘果然點點頭:“是的,奴聽說秦王妃也因此病了呢。”


    渝清:......


    怎麽她二叔叔一家人就這麽有趣的?真的是奇葩!


    驚馬是意外?安慧在現場受驚是意外?因此病重......也是意外?最近的意外是不是也太多了些?


    “姑娘,是不是這有什麽奇怪的?”穆娘見渝清神色若有所思,便俯身詢問道。


    “現在還有什麽事情不奇怪的?”渝清自嘲的笑笑道。


    安慧病得太及時了,雖然也是正中她意,但總覺得有些不真實,就好像是有人在幕後推波助瀾一樣。


    雖然知道祖父中意的和親人選是安慧的人應該並不多,但現在是儲位之爭的緊要關頭,不想安慧和親的人應該也不少;畢竟如果李淵就好好的選一個沒有涉入其中的宗室女和親就挺好的,為何非得要秦王之女?這也是挺令人不解的問題。


    不過反正君心難測,這些事情她想也想不明白,那就幹脆不想了,現在也就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這三天也過得很順利,據說得了重病快要死了的突厥小王爺阿史那葉可真他沒有死,據說因為受了驚嚇而病得很嚴重得的安慧小縣主也活得好好的。


    阿史那葉可真就是約了渝清今天晚上見麵的;雖然他是這樣約的,但是他能不能爬得起來見自己那也還是未知數了。


    所以渝清也就早早熄燈睡了,想著等到阿史那葉可真過來了再起來說話。睡覺前渝清還特意在桌上留了一張紙,紙上寫的字是給阿史那葉可真的:來了之後叫醒我。


    但是很不巧這一覺她就直接睡到了天亮時,半夜三更什麽都沒有發生。


    渝清想了想,也不覺得有多麽奇怪的,就自動歸結為是阿史那葉可真已經病得爬不起來了。然後正準備起床梳妝,無意中觸碰到枕邊似乎放著一封信。


    信?哪來的信?昨天晚上還沒有信的。


    其實也就是說,昨天晚上在她熟睡的時候,其實是有人來過的,至於那個人是誰,這個還得看了信再說。


    渝清小心的拆開信展開,這絕對就是阿史那葉可真的字了,反正就是一如既往的難看。


    他在信中的語氣是十分歡快輕鬆的,不見絲毫沉重。


    “渝清小娘子,既然你已經睡著了,那我就不打擾你夢會周公了。


    留下這封信呢,就是證明我來過了——我很好哦,你根本不必擔心我的;當然你擔心我我還是十分開心的。


    既然我安好,你也安好,那我就好好的等著你成為我的小媳婦的那一天了。


    不瞞你說,其實我是因為太過想你所以才生病了的,接到你的信那一刻我就瞬間無病無痛了。


    以後要多多想我哦,我也會日日夜夜思念你的。”


    渝清的笑容再也支持不住了,現在她隻想仰天長嘯——流氓啊!世間為何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不過自從阿史那葉可真來到中原之後,發現他信中能寫的東西都越來越多了,什麽夢會周公之類的,也越來越肉麻了。渝清覺得那是因為自己見過世麵承受能力強大,所以才沒有被阿史那葉可真氣死,若換做是她那些養在深閨裏花朵般嬌嫩的妹妹們,估計就要一口氣傳不過來了。


    如果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阿史那葉可真,那就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了。


    渝清默默將信放在香爐裏,燒成灰燼。


    可惜了,讓他這樣白來了一趟,都沒有說上什麽有用的東西,淨是在信中寫一些亂七八糟的話。


    (阿史那葉可真表示,那不是亂七八糟的話,那都是愛你的話)


    阿史那葉可真那個男的,怕是腦袋有坑的。


    渝清早上去太子妃房裏和母親說話,就聽太子妃說到太子建成一大早就進宮去了,好像是為了西突厥的和親一事。


    聽太子妃提到西突厥求娶和親公主之事,渝清心頭一緊,莫名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現在和親公主一事已經放到明麵上說了,那麽,她曾經自請和親一事,爹爹也畢竟要知道了。


    從她當日走進含光殿始,她就應該做好心理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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