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隻有簡單的兩個字,為什麽說不出口,為什麽?!


    見她麵容掙紮,盛時墨異常篤定的開口道“你說不出口,你沒辦法違心的說不愛我!”


    是啊…


    她突然就像是失去了撒謊的能力…


    溫初染漸漸低下了頭,所有卡在喉嚨眼的話,最終都化為了一縷歎息,似是悲哀又帶著無奈。


    沉寂了許久,她才啞聲問道“盛時墨…你知道什麽叫做覆水難收麽?”


    覆水難收?


    盛時墨一愣,沒明白她話裏的意思,隻見女人突然用力推開了自己,轉身就跳上了沙發,然後拿起茶幾上的玻璃杯,往地板上狠狠一砸。


    伴隨著砰得一聲巨響,刹那間,玻璃杯四分五裂,裏麵的水也淌了一地。


    盛時墨豁然瞪大了雙眼,沒料到溫初染會突然做出這種舉動,醉酒的微醺也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


    隻見她站在沙發上,指著地板上已經四分五裂的玻璃杯,居高臨下的看著盛時墨,情緒忽然間變得激動了起來。


    “看見了麽?看見了這個杯子了麽?!這就像是我們的感情,你能把它複原麽?複原到毫無裂痕的模樣,你能將地板上的水重新裝迴去,一滴都不剩麽?你能麽?!你能麽?!你不能…”


    原來…她所說的覆水難收,就是這種意思。


    盛時墨的視線下移,盯著地板上的玻璃碎片,盯著那淌了一地的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滋味,正在心底洶湧翻滾。


    “你去啊!去把它複原,去把水重新裝迴去!不是你說的麽?一切都可以迴到從前!你讓這個杯子迴到從前啊!你讓這地上的水迴到從前啊!”不知怎麽的,溫初染的眼淚忽然就湧了出來,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往下砸落。


    她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理智,連指著地板的手指都在劇烈顫抖,一邊哭著,一邊朝盛時墨瘋狂咆哮“隻要你能把它複原,隻要你能把水重新裝迴去,我就和你重新開始!你為什麽不說話?!為什麽不行動?!為什麽?!看看…看看…你自己親口說出來的話,你自己都沒辦法做到!哈哈哈…真是可笑…”


    說著,她突然仰頭狂笑起來,肆意的笑聲震耳欲聾,讓她看起來宛如一個發了瘋的女人。


    可笑著笑著,她的唿吸也越來越急促,那種感覺,就像是隨時都會笑到窒息,好幾次都在笑聲中發出了咽嗚的聲音。


    甚至用拳頭不停擊打著自己的胸膛,就像是裏麵正堵塞著什麽。


    盛時墨察覺了不對勁,立即衝上沙發,一把握住溫初染的拳頭,然後將她緊緊的抱在了懷裏。


    “溫初染!你冷靜點!”


    他從未見過她如此癲狂的模樣,更不知道她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理智般。


    難道…這也是她五年前跳崖留下的的後遺症?


    和她臉上的疤,瘸了的腳,是相同性質的後遺症?


    盛時墨在心裏猜測著,見女人瘋狂掙紮,甚至從嘴裏發出了痛苦的嘶吼,如同一隻受了傷的小獸,他的心也像是被撕成了兩半,於是將她抱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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