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明臉色一滯,隨即否認道。


    “沒有的事兒!誰說的?這是汙蔑!”


    沈楠枝將他們小團體的另外三個人的照片亮出來。


    “是不是胡說,相信沒有比他們更清楚。”


    “現在,程晨死了,我們在他的指甲裏提取到了一些皮屑組織,經過dna比對,那就是你的皮屑。”


    “我們認為,你有重大嫌疑,你要是不交待清楚的話,警方也幫不了你。”


    單明一聽程晨指甲裏有他的nda,當即臉色就變了。


    “學姐,我真的沒有殺程晨,我每天晚上都按時迴宿舍睡覺的,舍友都可以給我做證,況且,我也沒有作案動機啊,我為什麽要殺他?”


    沈楠枝將一份打印出來的轉賬記錄扔到他桌上。


    “你跟程晨,其實從沒有斷過聯係,這麽多年,你陸陸續續管他借了不下八萬塊錢,你從沒還過。”


    “程晨家裏是做了點小生意,但八萬塊對於一個還沒進入社會的學生來說,也不少了,而且聽說他爺爺病了,做手術需要好幾十萬,家裏親戚都借遍了,他應該向你催過債吧?”


    小李跟劉洋昨天去了程晨家走訪,得知程晨是留守兒童。


    程晨的父母在兒子剛滿一歲就外出務工了,他是爺爺一手帶大的,爺孫倆感情非常好。


    兩年前夫妻倆迴來,在老家的鎮上開了一間鋪子,生意也還不錯,可老爺子卻查出得了肝癌,好在還能治。


    隻是,需要幾十萬的手術費。


    為此,家裏能賣的都賣了,親戚朋友也借了個遍,但就是還差點。


    這個時候,單明欠的那八萬多塊錢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單明臉上明顯有些掛不住,但他也知道,這種事情否認也沒用。


    隻要警方願意,別說是他的賬單記錄,就是他去過哪裏,做了什麽都能給他查清楚。


    “是,我的確是欠了程晨幾萬塊錢,他也問過我好幾迴,但我實在是拿不出來,我們父母在我上高中那年就離異了,現在我都成年了,他們根本不想再管我。”


    “我跟其他人借過,承諾畢業工作以後還他們,可那些人平常一副很崇拜我的樣子,一提錢就跑得比兔子還快。”


    說到這裏,單明麵色就陰沉了下來,眼裏都是怨憤的光。


    沈楠枝很好奇:“你一個學生,借那麽多錢做什麽用?”


    單明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當然是補課啊,不然你以為,像我這種學渣,是怎麽在短短的一年時間裏,從學渣逆襲考上了重點高中?”


    “那個時候,父母在鬧離婚,誰都不想要我的撫養權,我在他們眼裏就是個累贅,隻打算讓我完成義務教育後就自生自滅,又怎麽肯給我錢補課?”


    “你不知道當一個學渣每一門功課都需要補的時候,得花多少錢。”


    “當我成功踏進高中校門時,所有人都說我是天才,誇我腦子聰明,可他們都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和汗水,還有,金錢。”


    說到這裏,他自嘲的笑了一聲。


    “可我終究不是天才,所以,高中的課程,有些科目我跟不上,所以,我又找了個地方補課,又借一筆錢。”


    “我現在才大三,還有一年才畢業,我上哪找那麽多錢還給他?”


    沈楠枝目光銳利的盯著他,語帶壓迫。


    “所以,你就殺了他!”


    單明抬高了聲音,激動的喊道。


    “我沒有!校長已經承諾畢業後讓我留在警校任職,我前途一片大好,又怎麽會為了幾萬塊而殺人呢?”


    “況且,程晨並沒有逼迫我還錢,隻是問了幾次,見我實在沒有,就沒再提過,後來有人告訴我狼人殺的劇本要是寫得好,來錢快。”


    “我試著寫過一個,賣出了八千塊,直接讓結算方把錢打給了程晨,不信,你們可以查。”


    他並沒有要賴賬不還的意思,又為什麽要殺人呢?


    沈楠枝立馬就去查了,發現根本沒有這筆錢。


    單明拔高了聲音:“這不可能!我明明親眼看到了轉賬截圖,程晨他自己都沒否認。”


    沈楠枝提醒他:“現在程晨已死,死無對證,你說什麽都行。”


    單明頓時語塞。


    沈楠枝盯著他脖子上那道抓痕。


    “還有,請你解釋一下,你脖子上那道抓痕到底是誰弄的?”


    單明眼神閃躲,明顯心虛。


    沈楠枝:“你要是不說,這殺人的嫌疑你是洗不掉的,畢竟,作案動機和條件你都有。”


    單明噌地一下站起來,一臉桀驁。


    “全警校的男學員都有這個條件,況且,我要殺他,有的是機會和方法,何必這麽麻煩?還得找地方買兇器,我借著上遊泳課的機會直接將他摁水裏不就行了,又或者,他吃魚過敏,我直接往他菜裏摻點魚肉。”


    簡單又直接的殺人方法千千萬,他幹嘛要費那麽大勁把人騙到大禮堂,還吊起來。


    被他這麽一提醒,沈楠枝突然想到,兇手或許曾經被這麽霸淩過。


    “你們當初霸淩別同學的時候,有沒有把人吊起來折磨過?”


    “又或者,像你剛才說的,把人摁水裏?”


    聯想到前世單明的死法,敢肯定,這幾個人一定是用同樣的手段折磨過兇手。


    否則,兇手是不會這麽費力的報複。


    單明仔細迴憶了一下,又對照了那些照片,然後將其中三張挑了出來。


    “這三個人,應該是當年被我們欺負得最狠的。”


    他指著其中一個滿臉痘痘,蓄著厚重齊劉海的女生。


    “這個叫牛莉莉,他們家養雞的, 我覺得她渾身一股子雞屎味,經常放學後攔住她,給她摁路邊的河塘裏。”


    然後,他又指著一個戴著碩大黑框眼鏡的男生。


    “這個,叫秦陽,他當時扔飛鏢扔得特別準,被學校選去參加了市級比賽,拿過二等獎,程晨當年就看他不順眼,經常衝進他練習的地方,讓他頭頂蘋果貼牆站著,朝他扔鏢射。”


    “當時秦陽被他整得挺慘的,臉上手上全都是傷,有迴那飛鏢都紮他脖子上了,秦陽哭著求程晨放過他,但程晨非但不為所動,還把他吊了起來。”


    “之後,這個秦陽就轉學了,他還追到人家新學校去嚇唬過人家幾迴。”


    他指著最後一張,那是個長相俊秀斯文的男生。


    “他當時是我們班的班長,叫張唯,老子不交作業他天天告我狀,放學就被我們幾個追著打,有迴趁著學校春遊,我們直接就給他種土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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