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陳疏影咬著牙,對司馬不為表示不屑,並不準備接受他的好意。


    “吃了就會好的,等你好了之後,怎麽對我都行。”


    司馬不為擦了擦濺到臉上的唾沫,把藥丸放在陳疏影嘴邊說。


    而此時,陳疏影身體中,冰寒之氣在狠狠壓製著火熱之氣,她慢慢地開始唿出白氣來。


    “來,吃了它。”


    司馬不為說著,不由分說,把藥丸塞進了陳疏影的嘴裏。


    身體中的劇烈疼痛與對麵前人的痛恨,讓陳疏影一口把藥丸連同司馬不為的手指都咬在了嘴裏。


    司馬不為忍著疼,讓陳疏影咬著。


    陳疏影本不想放開嘴巴,可是藥丸到了喉嚨有些反胃,她隻得先放了司馬不為,混著唾沫咽下了藥丸。


    這個時候,就算是毒藥,她也是要吃的。


    能不再受這種痛苦,在這個時候,讓她做什麽都行。


    司馬不為看著陳疏影吃下了藥丸,這才放下心來,點了陳疏影的睡穴。


    等陳疏影昏睡了過去,他才靠近陳疏影,把她的手腳從鐐銬中解了出來。


    傷痕累累的手腕腳腕,還有觸碰到她時,雖然在昏睡,可是還會顫抖的身體。


    司馬不為心裏很痛,他知道陳疏影一定受了不少的折磨。


    想到這兒,他眉頭皺起,眼睛裏冰寒如冬。


    他把陳疏影交給了林江,到了王蔥名旁邊,把一粒藥丸彈到了王蔥名因為下巴脫臼,依舊張開的嘴裏。


    密牢很難進,卻很好出。


    他們在先前摸索到真正腳印的另一扇門那裏,找到了出口。


    他們在花園裏重新換上了夜行服。


    這次他們走得毫無顧忌,在一隊護衛跟前,護著陳疏影,離開了王家。


    護衛都還不熟悉王家的地形,他們很輕易就把他們給繞暈了。


    可是當他們剛出了王家有幾棟樓的距離後,十幾個黑衣人把他們團團圍住了。


    林江默默摸了一下遮著臉的布巾,很結實,並沒有脫落,這才放下心來。


    司馬不為單手抱著陳疏影,正準備出手,一個黑衣人拉了遮臉的麵巾,在他們兩人身前跪下,介紹起了自己。


    “我們是姚家的影衛,特來迎接林江公子與司馬公子。”


    林江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要知道,他出門,連自家的人都是不知道的。


    這也不知道姚沫是從哪打聽出來,他來了王家。


    不過人家來請,又不是敵人,就算是敵人,也要先禮後兵吧?


    “你們公子真是神通廣大,竟然知道我們在這裏,好吧,那我們且隨你們去看看。”


    於是,林江衝司馬不為使了個眼色,應了一聲後,隨著十幾個黑衣人朝反方向又去了姚家。


    進了姚家大廳,姚沫坐在主座席上,一派一家之主恭迎客人的模樣。


    “林江,這位就是司馬公子吧?請上座,我要好好敬你一杯茶,以感謝你救我未婚妻子之恩,不過,現在,我得先安頓好內人,再來接待二位。”


    姚沫說罷,從黑衣人手中接過了陳疏影。


    可是不等他把陳疏影抱入內庭,司馬不為已經站起來,用一顆砸入姚沫眼前石柱中的藥丸,阻攔了他的去路。


    司馬不為就是在威脅姚沫。


    “司馬公子,這是何意?難道不想讓我夫人好好休息麽?”


    姚沫譏誚的話語,句句剜心。


    他從來沒有說過這麽長的話。


    在今時今刻,他說完了他以往一個月才能說完的話。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


    司馬不為一句話如驚雷乍響,把姚沫的腦子炸得空白一片。


    姚沫在靜立了片刻後,終於不作聲拂袖離去。


    這次司馬不為並沒有阻攔。


    因為他知道,姚沫很快會再出來,與他好好理論一番。


    果然,姚沫安置好陳疏影後,急匆匆又趕了迴來。


    這次,他遣退了所有的侍女小廝,廳堂裏隻剩下了林江、司馬不為與自己。


    “司馬公子何出此言?”


    姚沫看著司馬不為,敵意明顯。


    “你必定查過陳疏影的身世,別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樣子,要是不知情,你又怎會知道我們會去王家。”


    林江看不慣姚沫當做不知情的樣子,戲耍所有人的樣子。


    “我是知道你們會在王家,至於為什麽,林江,你應該很清楚才是啊?畢竟,林江公子,皇上不是派你監視林家所有的親戚朋友的嗎?”


    姚沫說自己並不知情。


    這並不是托詞,而是他壓根不想知道陳疏影的過去,他隻想參與她的將來。


    所以,查與不查,又有什麽關係。


    “司馬公子,你的大名我早就如雷貫耳,可是第一次見麵,你沒必要開這種玩笑吧?一點也不好笑。”


    姚沫仍然對於司馬不為對他說的,陳疏影是他的妻子而耿耿於懷。


    “我和他並無瓜葛。”


    說這句話的,是剛剛姚沫放在內庭床榻上還在安睡的陳疏影說的。


    在他們轉頭來姚家的路上,陳疏影就已經恢複了神誌,她不願醒來最大的原因,就是害怕麵對司馬不為。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她已經不想也不能再逃避了。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司馬不為毫不退讓,眼睛直勾勾看著從內庭出來的陳疏影,連眼睛也不曾眨動。


    “你別一廂情願了,我跟姚沫才是真正的未婚夫妻。”


    陳疏影不想與他再理論。


    爭什麽?


    難道這樣就能迴到從前了嗎?


    不可能。


    “我的夫人說,她與你並無瓜葛,那司馬公子以後請你慎言,畢竟你說的話有辱我夫人清白。”


    姚沫站起身,走到陳疏影身邊,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扶到了座椅上。


    主座上於是一男一女,當家主母主父的感覺立馬就有了。


    “我今天給你喂的藥丸,是無價之寶,還有你當初欠我的火寧丹都還沒有煉好,你休想賴賬。”


    司馬不為這句話是對陳疏影說的,眼睛裏的渴求幾乎要滿溢出來。


    那是渴求原諒的眼神。


    如同自己那一日懇求司馬不為原諒自己一樣。


    他表麵是在討債,實際上是在請求她的原諒。


    可是現在如他一般冷血冷情的人,還有一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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