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剛來我們姚家,還不熟悉,肯定放不開,不如姚瑤給大家談一首曲子,唱兩嗓子吧,就不要難為姐姐了。”


    姚瑤怯怯地為陳疏影解圍,說話的語氣卻像是姚家的女主人在招待客人。


    “還是我們姚瑤懂事,知書達理,忘了告訴疏影姑娘,我們姚瑤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呢,不知道疏影姑娘會什麽呢?”


    姚母挑釁般的詢問陳疏影。


    “唱隻是略懂,跳還尚可,畫,勉強而已,至於琴,不好意思,疏影不會。”


    陳疏影低著頭迴道。


    畢竟是長輩,能忍就忍吧,不能讓姚沫的幾位哥哥看了笑話,畢竟,她現在已經是姚沫的女人了,自己的言行舉止,都關乎他的顏麵。


    “嗬嗬,我就知道,小門小戶的女子,長得漂亮有什麽用,胸無點墨,一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姚母見陳疏影並不迴嘴,變本加厲地諷刺道。


    “姚瑤,給她瞧瞧,能進我們姚家的,得會些什麽,讓她開開眼,也學些做人的道理,你知道嗎?野雞飛上枝頭也變不成鳳凰。”


    陳疏影不在意地一笑,姚母無非是在諷刺她,即使搭上了姚沫,也不是輕易就能進姚府的大門的。


    可是,她陳疏影什麽時候做事情需要別人同意?


    他們把她想得太簡單了。


    姚瑤卻不似姚母那般囂張,她謙遜地笑笑:“伯母過獎了,姚瑤也都隻是略懂而已,哪能去教姐姐,隻不過是助個興,讓大家吃飯香些罷了。”


    “哎呦,還是我們家姚瑤會說話,哪像這個鄉野村婦,上不得台麵,連句話都說不好,就知道低著頭看盤子,不過,你也是該用瓷盤子照照自己,看看自己的德行。”


    姚母說完,似乎被自己說的話逗笑了,捂著嘴“嗬嗬嗬”笑了起來。


    陳疏影聽了姚母說的話,抬了頭看向姚母,目光裏沒有氣憤沒有委屈,隻有可笑。


    她的嘴角掛著冷笑,目光憐憫又鄙夷,姚母從她的目光裏,感覺自己像一個跳梁小醜,感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你個小崽子,你什麽眼神啊?懂不懂得尊重啊?我可是你的長輩,你那是什麽態度!”


    姚母暴跳如雷。


    “對於尊重我的人,我一向報以尊重,可是,人跟人相處是一麵鏡子,你對我怎麽樣,我就會怎麽樣對你,伯母,你說話過分了。”


    陳疏影不卑不亢道。


    “你!你!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我非得讓姚沫把你趕出姚府不行!你別以為他把你帶家裏來,你就麻雀變鳳凰了!有我在,你休想進這個門!”


    姚母說到這裏,氣憤之意稍平,囂張的氣焰卻起來了。


    “我記得,剛才姚沫好像說過,他不會讓我受委屈,連他自己都不可以,而且,後半句,伯母,不用我再重複一遍了吧,姚沫最後可還說了,如果有人針對我,讓我可不能屈著自己。”


    “我不知道你們姚府是什麽樣的達官顯貴,或者商賈名流,不過,就我看您這種......嘖嘖,說是市井流氓也不為過。”


    陳疏影是真不想委屈自己,剛才為姚沫爭臉,打碎牙齒往肚裏咽的想法,在姚母愈演愈烈的攻擊中,蕩然無存。


    管你是誰,父母把我生出來,不是為了受你們的氣的,要是想得到幸福,必須身邊跟著這樣一個老媽子,自己寧願永世孤獨。


    “什麽流氓?你說的是什麽?她是不是在罵我?”


    姚母不知道“流氓”是何意,轉頭詢問自己的另外幾個兒子還有姚瑤。


    幾個人也都茫然地搖了搖頭。


    正在姚母氣憤難當,正欲破口大罵之時,這時候,老爺子拄著拐棍,後麵跟著姚沫迴來了。


    “老爺子,你可要給我做主啊!這個小蹄子,剛才你們不在,把我好一番羞辱,剛才還罵我市井流氓,你問問她,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她怎麽就這麽沒有教養,這麽辱罵長輩!”


    姚母看到老爺子跟姚沫迴來了,一改剛才的囂張,眼淚“啪嗒啪嗒”就掉了下來,聲具淚下的開始控訴陳疏影。


    “伯母,你誤會了,我說的市井流氓,是我們那的家鄉話,是誇你是性情中人,性情直率,並沒有辱罵您的意思,而且各位哥哥都在這裏坐著,伯伯,你可以問問他們,我剛才到底有沒有辱罵伯母。”


    陳疏影站起身來,朝老爺子行了個禮,表現得很是委屈。


    “是嗎?”


    老爺子不怒自威地看向自己的兒子,卻並沒有看姚瑤。


    “是,陳姑娘並沒有出言不遜。”


    姚沫的幾位哥哥如實說道。


    “那就好了,老婆子別生氣了,你誤會了,那是陳姑娘的家鄉話,是在誇你,你聽不懂問問就好,怎麽不問就發起火來了。”


    老爺子責怪姚母說。


    “疏疏一向溫柔嫻淑,從不生事,是你想多了。”


    姚沫也幫腔道。


    陳疏影聽到姚沫對自己的評價,感覺“溫柔嫻淑”這個詞從來沒有那麽陌生過,不是她不相信自己,而是自己根本跟這個詞一點也不搭邊,不過他是在替自己說話,也就隨了他吧。


    姚母剛想出口分辨,但又一想,是自己挑刺在先,才會想著陳疏影必定是在罵自己,這樣的推斷肯定是不能說出口的,所以也就住了嘴。


    “是啊是啊,伯母別生氣了,我來彈琴,給大家唱一曲,伯母,喜歡聽什麽曲子,姚瑤給您唱,您就別生氣了哈!”


    姚瑤這時候接了老爺子的話頭,哄起姚母來。


    果然,姚瑤一開口,姚母立馬就開心起來。


    “姚瑤真是個懂事聽話的好孩子,可比那個光惹伯母生氣的強多了,還給我唱那個曲子吧,姚瑤的嗓音好聽,伯母怎麽聽都不夠。”


    姚母一說到姚瑤,跟對陳疏影的態度截然不同。


    她們兩個,在姚母眼裏,一個是陽春白雪,一個是剩飯粒子,而陳疏影明擺著就是姚母眼中的剩飯粒子。


    下人們端來了琴,姚瑤一臉自信地坐下,先是輕輕撥動琴弦,試了試音,爾後,十個手指靈活地撫動,開始了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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