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疏影很想一拳把他的臉給打變形,可是她忍住了。


    不能當處理品,她還有任務沒完成。


    她捂著臉到了童顏的方向,才放下手。


    因為那個方向沒有廂房,隻有主持的童顏。


    整理整理發型,還有褶皺的衣角,她扶著吊起平台的繩索,站了起來,用自認為玉樹臨風的姿勢轉到了麵朝所有人的方向。


    但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平衡能力,在轉的過程中,平台劇烈搖晃了起來,她一時沒抓穩,“哎呦”一聲,再一次以狗啃泥的姿勢,摔在了眾人麵前。


    “噓”!


    停歇的噓聲再次四起。


    陳疏影摔在平台上的臉不疼,可是已經臊得紅了起來。


    尷尬,太尷尬了。


    她咬了咬牙,在平台上滾了一圈,臉朝上,又鯉魚打挺了一下,結果平台又劇烈晃了起來,她這個鯉魚沒翻過來......


    “哈哈哈哈......”


    哄笑聲差點沒把房頂給掀了。


    陳疏影躺在平台上,感覺臉已經丟盡了。


    她破罐子破摔地想,反正都這樣了,愛誰誰吧。


    這樣想著,臉也不紅了,她自暴自棄地拉著繩索爬了起來,頭一甩,以一副視死如歸的姿態睥睨眾人。


    而在哄笑聲中,背對著她的那個男子終於迴過了身,似乎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這一看之下,兩個人都愣住了。


    一眼萬年。


    桃花眼,橢圓臉,國色天香。


    淺橘色的唇色,亦雌亦雄的氣質,清麗無邊的長相。


    太熟悉。


    而他們相遇的地方又太離奇。


    以至於兩人都相顧無言,隻有疑惑。


    兩個人五味雜陳的眼神,被西南角廂房裏的人盡收眼底,裏麵的那個人不再摩挲右手食指上的白玉扳指,而是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長地在門簾後打量著兩人。


    在陳疏影站起身,麵對眾人甩了下龍須劉海的時候,哄笑聲已經戛然而止,而相顧無言的兩個人在這沉默中,也沉默著。


    童顏看到愣著的兩個人,“咳咳”了兩聲,輕輕擊打了下玉石的鈴鐺。


    “叮叮”。


    兩個人終於錯開了交纏的眼神。


    “你怎麽在這裏?”


    “你又怎麽會在這裏?”


    兩個人最後相交的那個眼神,傳達的意思,相差無幾。


    但是沒法迴答,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這個情景。


    也沒法敘舊。


    更沒法詢問。


    隻有繼續。


    “今天最後一場競拍,兩個人一起進行,這個是兮兮,這個是崇兒,大家喊價之前務必說上名字,否則我們的計價師,沒辦法登記。”


    “大家都看到了,兮兮氣質出眾,與那個人有幾分相似,長相也是堪稱完美,而崇兒,大家聽名字就能想象到,這一位與我們曾見過或者夢中見過的那個人有多相像。”


    “兩個人都是崇顏樓自建樓以來,長相氣質都堪稱極品的人物,3號房的大人,你說是吧?”


    三號廂房裏的男人已經四十出頭,他聞言連連點頭:“自崇顏樓建樓以來,我還真沒見過這麽俊兒的人,不分伯仲,各有千秋,隻恨自己家家底不夠厚,不然,兩個都想留下。”


    “你是托兒吧?長得的確都是絕色,但是,你怎麽能證明,那一個與我們想的那個人真的相似呢?”


    陳疏影看向聲音來處。


    是西邊的六號廂房。


    那裏麵有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大漢,口氣頗是不善。


    “我可是見過那個人真容的人,你們應該都有耳聞,這個的確跟那個人很是相像,如果不是沒見過那個人長大後的模樣,我幾乎要以為她就是了。”


    九號房的客人解圍道。


    其餘幾個廂房的客人聞言,都看向九號房,那個客人對著一圈的目光,點了點頭。


    看到九號房客人的人都迴以羨豔的目光,顯然他們對這個人早有耳聞。


    九號房的客人看到眾人皆是一副羨慕的神情,心裏很是得意,他繃住嘴,一副若無其事,少見多怪的表情。


    陳疏影看了九號房一大會兒,愣是沒想起來,在什麽時候碰到過這個人。


    不過那個人不像說謊的樣子,畢竟她見過的人多了,不可能每個人都記住。


    雲若兮背對著陳疏影,沒有再迴頭。


    他一邊慶幸沒有人見過長大後的七皇子李崇,所以沒人能認出她,一邊又害怕,陳疏影會對他接下來的行動有所幹擾。


    “現在開始才藝展示,剛才兮兮已經表演過了,現在有請崇兒表演她的才藝。”


    童顏心裏也打著鼓,畢竟這個少年美則美矣,可是要說會不會唱歌跳舞,他真是一點也不知道。


    剛才隻想著撿了便宜開心,臨了因為白硯,又想讓她出醜,結果迴過頭一想,才覺得不妥。


    這情況,她出醜,就是丟崇顏樓的臉啊!


    童顏越想越覺得不能讓她把崇顏節搞砸了,趕忙又說道:“本來,才藝表演,是每個競選顏王的選手必須準備的,但是崇兒最近剛好受傷了......”


    “我沒事,繼續就行了,樂手能不能在我清唱一段之後,給我配樂,我唱的是你們沒聽過的曲目。”


    陳疏影打斷童顏的話,詢問道。


    “自然可以,崇顏樓的這些樂手都是頂尖的,聽一小段,就能記下旋律。”


    童顏對這個還是很有信心的,但是對陳疏影,他不知道該不該冒險。


    他看向陳疏影的眼睛,陳疏影一臉堅定,迴給他一個別小看我的眼神,開始起調。


    陳疏影唱的是“知否知否”。


    這個歌是適合甩水袖的舞蹈。


    她沒有水袖,但是她在整理妝發的地方,已經準備好了藍綠色的絲帶。


    在陶內給她做造型,化妝的時候,她說是無聊,讓他們拿來了鐵絲、絲帶,還有一小節模樣周正翠綠的竹竿。


    崇顏樓就是崇顏樓,要什麽東西都是有的,隻不過竹竿真是拿了好久。


    拿過去時,截斷的那部分還能摸到潮濕的水汽,刀口很新鮮,應該是剛剛砍下來的。


    陳疏影就趁著那會兒時間,製作出了兩根簡單的絲帶。


    她做好也試了一下,長度夠,鐵絲固定的部分也很牢固,而且被絲帶包裹著,看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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