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姐姐是有錯在先,但是你能不能念在以前的情分上,饒她一命,我可以替她贖罪,你讓我幹什麽我都會去做,也不會反抗。”


    李希芮跪在地上,膝行至司馬不為麵前,抓住司馬不為的褲腳,苦苦哀求道。


    “我從不知道,你們姐妹倆感情竟如此深厚,我記得,你前些日子還刁難過你姐姐,怎麽?人死而複生了,知道珍惜姐妹情誼了?”


    司馬不為把那隻抓住自己褲腳的手,狠狠甩掉,冷笑道。


    “嘴唇跟牙齒在一起,還有磕磕碰碰的時候,何況是兩姐妹,我們雖有小誤會,但是骨肉親情卻是斬不斷的,求公子放過姐姐。”


    李希芮被甩開的手,重又抓上司馬不為的褲腳,一臉懇切。


    “殺人了!來人啊......”


    正在司馬不為揣測李希芮的心思之時,院內突然響起一聲唿喊,打斷了他的思緒。


    先前,在李希芮為司馬不為求情之時,他已經聽到了外麵似乎有女子的聲音,熟悉的聲音,讓他心亂如麻。


    他本來刻意忽略門外的動靜,與李希芮交談,可是,此刻,這聲唿喊太過響亮,他已經不能裝作聽不到了。


    “你說,我讓你幹什麽你都會去做?”


    司馬不為看向李希芮的眼睛,想知道她此話的真實程度。


    “是!公子讓我幹什麽都可以!我絕不會反抗,隻要公子能放過姐姐。”


    李希芮抬眼直視司馬不為,一臉堅定。


    從她的臉上,隻能看到堅決,她迴答得也是幹脆利落。


    司馬不為很滿意。


    “那你這麽做吧......”


    司馬不為冷笑一聲,開始吩咐李希芮按他的想法行事。


    於是,就有了先前發生的一切。


    李希芮裝作司馬府的女主人,嗬斥小廝,又引得陳疏影進了房內,受了司馬不為精心策劃的一番羞辱。


    隻不過,俯身吻李希芮那一幕,卻是司馬不為捂住李希芮的嘴,用袖子遮擋,他親到的隻是自己的手背。


    曾經,自己一腔真情,巴巴送給她,卻被她棄如糞土,碾在腳下。


    她欺自己騙自己,到頭來還倒打一耙,說自己冷血冷清,沒有真情沒有真意,隻是貪圖新鮮。


    如果隻是這樣,他也是不怒亦不恨的,但是,偏偏,她還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說自己是後來者介入,他們感情深厚,經曆過生離死別。


    那他是什麽?


    對,他是她的易形蠱解藥,不然她又怎麽會對自己戒備而又曲意逢迎,刻意勾引。


    他隻是她備用的解藥。


    如果雲若兮沒有找到解藥,她會與自己假裝成親,騙取解藥。


    荒唐。


    可笑。


    但是,最最荒唐,可笑的,卻是,他在眼前真正看到毫發無損的她時,心內抑製不住的喜悅。


    成親那一日,他實在是情緒激動到了極點,以至於衝動地出手,用了殺招。


    當他恍恍惚惚,吩咐下人處置“屍體”,又恍恍惚惚迴到臥房時,他才後悔不迭。


    他不想讓她死。


    即便她對他是虛情假意,即便,她傷他至深。


    但是,他還是不想讓她死。


    哪怕,她心裏並沒有自己,哪怕,以後為了把她名正言順留在身邊,日日折磨她,但隻要能見到她,也是好受的。


    他為自己的想法而深深懊惱,也為自己的衝動而日日懊悔。


    於是,從不貪杯的他,在第一次酗酒之後,沉迷在了現實與夢境交織的世界。


    他在迷蒙之中,總能看到為他更衣的陳疏影,故意討好他的陳疏影,還有,那一晚,身心都交付給他的陳疏影。


    在夢裏,她是真心實意的秀兒,而不是演技卓然的陳疏影。


    而現在,她真真切切地出現在自己麵前,不是夢,不是想象,而是真真切切的,實形實影的人。


    他內心欣喜,又有些怒不可遏,不知道她是出於什麽目的,再次出現在他麵前,但是,如果她冒死前來是為了救雲若兮,他一定會控製不住自己再次殺了她。


    所以,他為了不再聽到再次讓他心傷的話語,也為了泄憤,羞辱陳疏影,於是利用李希芮,陪他演了這麽一出戲。


    演戲,不隻你陳疏影會,我司馬不為隻要想,也是會的。


    可是,她走了還會不會再迴來嗎?


    司馬不為這麽一想,立馬如坐針氈。


    李希芮知道司馬不為對陳疏影雖然心有芥蒂,但是依然舊情難忘,如果不趁此機會,讓他們倆彼此厭惡,以後大可能會舊情複燃。


    是以,李希芮心裏早就打好了算盤,一定要把陳疏影留下,受盡淩辱,心生無望,也趁機,從中作梗,讓司馬不為對陳疏影心如死灰,再無留戀。


    於是,察言觀色下,李希芮安撫司馬不為:“既然公子遵守約定,沒有殺了姐姐,那麽我會把姐姐留下贖罪,直到讓公子滿意為止。”


    司馬不為並不迴應,李希芮隻當他是默許了,出了門吩咐了下人,便行色匆匆迴了自己的住處。


    她準備的衣物也要拿過來,她要住在司馬不為房中,徹底離間陳疏影與司馬不為的關係。


    陳疏影倚靠在樹上,青色的紗衣,在陽光下,與深綠淡綠的葉子融為一體,她閉著眼,想著如何能心平氣和地與司馬不為談談話。


    陳疏影想得認真,絲毫沒有察覺來來往往的小廝,在各個廂房裏查找著什麽,也沒有看到,李希芮帶著兩個扛著木箱的小廝,又進到了司馬不為的院中。


    司馬不為對李希芮的不請自來,已經見怪不怪,但是兩個小廝在屋中放下的木箱,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公子說,可以放過姐姐,我自是不敢懷疑的,但是姐姐說話做事,一向率直,我唯恐姐姐與公子相談,別又惹惱了公子,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希芮有個不情之請。”


    李希芮不待司馬不為發問,自顧自解釋道。


    “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請,那就不用說了......”


    司馬不為不按套路出牌道。


    “不不,不是不情之請,是希芮有個請求,想讓公子同意,我想守在公子身側,一則,伺候公子,替姐姐贖罪,二則,時刻提醒姐姐,別說出做出逾矩的言辭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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