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疏影隻覺唇上幹澀,兩瓣唇摩擦之間鐵腥味慢慢沁了出來。


    她閉著眼睛,不敢去看雲若兮的臉色,隻怕雲若兮受傷的表情會刺痛她的眼睛,她的心。


    你能迴來真是太好了,你能活著真是太好了……


    但是,為什麽我們要在這種情況下見麵,為什麽不趕在我們去藥穀之前見麵,哪怕讓我知道你還活著也好……


    她閉著眼睛,一些眼淚滾落在兩人唇間,苦澀無比。


    一些眼淚滴落在塵土裏,懸在空中時,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了一下,那光芒刺痛了雲若兮的眼睛,還有他的心。


    他身受重傷的時候,奄奄一息的時候,身上再痛,心裏也隻有擔憂。


    對陳疏影的擔憂。


    而此刻,他的心像猛然間被那滴眼淚貫穿了,痛得他怒火陡然間漲起。


    他抽出腰側的劍,向司馬不為淩空擲去了十幾枚劍氣。


    但隻是斬斷了幾根他臉側的頭發,劃傷了司馬不為臉側的皮膚。


    隻是警告。


    司馬不為躲閃不及,生生受了他七八下的劍氣,麵上掛不住,當下便黑了臉,手中摸起一粒毒丸,就要用鬼醫的獨門絕技,殺了這個讓他出醜的男子。


    這時,陳疏影一隻手握住他捏住毒丸的手,輕悄悄地,用三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罷了!雲哥哥,這是我的夫君,叫司馬不為,你肯定以為他是什麽歹人才出手的吧!你莫擔心,他就是這種冷若冰霜的性子,對誰都是如此。”


    “我是看到你安然無恙才哭的,並不是他惹得我……”


    “好了,夫君,放了他吧!”


    陳疏影說話間攬住司馬不為的脖子撒嬌,又朝雲若兮眨巴了下眼睛,示意他不要出手。


    “我不管你是何人,如若你讓疏影傷心難過,我定不放過你,任你是她的誰都不行!”


    雲若兮恨恨地說了此句,轉頭邊走。


    他不是不敢與這個男子相搏,也不是不敢直接帶走陳疏影。


    但是,不知道此時陳疏影的蠱毒是否解除,他現在並沒有去皇城,也並不知道皇城裏到底有沒有能解了陳疏影蠱毒的醫師。


    麵前的這個男人應該就是孟達所說的鬼醫的弟子了吧?


    既然是他,那如若皇城中沒人能解陳疏影的蠱毒,就隻有他能解了。


    他隻能忍。


    為了陳疏影。


    雲若兮垂於身側的雙手,卻慢慢捏成了拳頭,指節咯吱作響。


    看來,要趕快去皇城了。


    而司馬不為在陳疏影似貓兒的撒嬌中,已消弭了大半的怒氣,但是仍寒著臉帶陳疏影入了府。


    進了府,陳疏影被司馬不為狠狠扔到了塌上。


    他抱著陳疏影,一路上想起那個男子如此親昵地唿喚陳疏影“娘子”,陳疏影也欣喜地喚他“雲哥哥”,就覺得如鯁在喉,怒火越燃越烈。


    “他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喚你娘子?雲哥哥?不要再讓我聽到你這麽親密地喊另外一個人,以後喊我司馬哥哥!”


    司馬不為想起陳疏影嬌嬌柔柔,欣喜若狂地那樣對待那個男子,就心頭火起。


    什麽雲哥哥!以後隻能叫我哥哥!


    “他是劊日教的少主雲若兮,要不是他假冒我,我肯定早就被林貴妃派的殺手殺死了,也就不會遇上你了,司馬哥哥,我心裏隻有你!別生氣了!嗯?”


    陳疏影現在想的隻是如何能讓司馬不為消氣,他的狠辣,自己在見到他第一次時就已經知道了。


    如果不讓他心中的顧慮消除,雲若兮很可能過不了幾日就會被他痛下殺手。


    雖然雲若兮的武功應該在司馬不為之上,但是司馬不為這一手使毒的好手法,她也相信,雲若兮定是敵不過的。


    而且,她體內的蠱毒並未解除,不然她也不會假意答應司馬不為,讓他八抬大轎娶自己進門。


    讓一個男人心甘情願救另外一個女人的辦法,莫過於讓他愛上這個女人,全身心地投入,忘記自己的原則,忘記自己的誓言。


    演得太過逼真,陳疏影自己都要以為自己真的愛上了這個男人。


    嗬嗬,也不枉她前世電影學院學習一場。


    但是,這樣一個冷血冷情的男人,怎麽可能真正愛上一個人,現在不過是荷爾蒙爆發期的迷戀,過了這個階段,隻怕自己會被棄如敝屣。


    不如自己解了蠱毒之後便抽身。


    涼薄淡漠,溫柔多情,是個正常人都會選擇第二個。


    雖然陳疏影之前並不知道雲若兮還活著,但是她早已打定主意,解了蠱毒,再去皇城尋仇,之後遠走天涯,快意江湖。


    與司馬不為再無瓜葛。


    什麽深情繾綣,什麽日久生情,不過是一場風花雪月的遊戲。


    反正這個男人這麽美,自己毫不吃虧。


    嗬,想到這裏,陳疏影自己都忍不住叫自己一聲——


    渣女!


    “那他又為何叫你娘子?”


    司馬不為半信半疑的問話拉迴了陳疏影的思緒。


    “你的未婚夫人長得這般美,覬覦之人肯定大有人在,這雲若兮便是其中一人,雖然我並不喜歡他,但是奈何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便對他容忍了幾分。”


    “誰知,他竟自作多情到這種地步,喊起了我娘子!”


    陳疏影一番解釋合情合理,司馬不為雖還有些疑惑,但是心中的芥蒂卻是消散了。


    “便是你的救命恩人也不可這般縱容,你告訴他,下次若再喚你娘子,休怪我不客氣!”


    司馬不為翻身撐在陳疏影上麵,麵露威脅道。


    陳疏影用手勾住司馬不為的脖子,橘粉色的唇貼上了他的。


    “好好,聽你的,夫君。”


    一聲夫君,喊得司馬不為心頭如同融化了蜜糖。


    他輕柔地貼著陳疏影的唇,慢慢舔舐,把剛才兩人親吻間流出的已經幹涸的鮮血,吃進了肚裏。


    陳疏影卻不滿足於這麽輕柔地親吻,她一手依舊攬著司馬不為的脖子,一手撫到了司馬不為的腦後。


    她退開了半寸的距離,對準司馬不為上唇那顆圓潤可愛的唇珠,重又覆了上去。


    輕輕啃咬,慢慢逗引,惹得司馬不為的喘息聲愈見稠密。


    司馬不為眸子裏漸染上了深沉,嘴唇也從陳疏影的下巴、脖頸處挪了下去。


    這時,陳疏影把司馬不為向床榻的裏側一推,跨坐在了司馬不為身上。


    這個姿勢極為大膽,司馬不為隻覺得被陳疏影坐著的腰腹間敏感緊繃,燒灼無比。


    一具身體火熱堅硬,一具身體清涼柔軟。


    司馬不為眸子裏火焰更盛,勾住陳疏影的後腦勺,把她按壓在了自己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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