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別緊張,慢慢說。”


    阿蘭給雲若兮包紮好腹部的傷口,坐在了爹爹旁邊,給他撫了撫背。


    阿蘭的爹爹深吸了一口氣,緊繃的情緒才有所平複。


    “這官兵馬上搜到我們家了,前幾天隔壁村的就在說,官府在找兩個人,誰知道今天就來我們村了,你們是不是他們要找的人?是的話,你先躲起來吧!”


    雲若兮心說,殺自己的人肯定不會料到,他竟然沒死,但是林江就不一樣了,他是邊城的將軍,隻是墜下了瀑布,他們沒找到屍首,肯定會懷疑他還沒死。


    但是,如果找的人裏沒有他的話,那另一個人到底是誰呢?


    看樣子,自己是不能躲了,一定要看他們到底找的是何人才行。


    “大伯,你放心,我們是被歹人害了,才會身受重傷,他們找的不是我們,你不用慌張。”


    雲若兮一番話像給阿蘭的父親吃了一顆定心丸,他當即就感覺不那麽慌張了。


    畢竟,如果真的是被通緝的人,他又怎麽會這麽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


    “那就好,可嚇死我了!”


    阿蘭的父親輕拍了下自己的胸口,害怕引火燒身的心情瞬間踏實了。


    這邊阿蘭的父親剛放下心,那邊門口就傳來“邦邦”的敲門聲。


    “開門!府衙來搜查兩個劊日教的餘孽!再不開門的話,我們可把門拆了!”一個粗獷的嗓音,嚷得震天響。


    “來了來了!”阿蘭答應著,打開了插門的門栓。


    門剛打開,門外的士兵就魚貫而入,一隊三五個人分頭行事,各進了一個房間。


    “這榻上是誰啊,讓他快些下來,這臥榻下麵也要看看!”


    阿蘭隨其中三個人進了雲若兮所在的內室,那幾個官兵一見雲若兮躺在床榻上,便要去拉雲若兮下床來。


    “幾位官爺,不好意思,這是我表哥,他前幾日上山獵野豬,傷著了,還沒好呢,那你們等等,我把他扶下來。”


    阿蘭輕輕扶雲若兮來到了拿著畫像的官兵身側,雲若兮隻掃了一眼,便看出那畫像之中的其中一幅,正畫著陳疏影。


    而另外一副畫,則是一個與陳疏影五六分相似的女子,也不知是誰。


    十幾個人翻箱倒櫃了一番,並沒有搜到什麽可疑的東西,於是,通稟了一聲,又去別家了。


    官兵剛走,挑著水的林江就進了門。


    “剛才是怎麽一迴事?”


    林江把水放到院中,顧不上倒入水缸,就進了內室。


    地上烏七八糟,騰起的灰塵都還沒落下,雲若兮把畫像一事說與了林江聽,林江略一思索,拍了下大腿,恍然大悟。


    “七皇子的母親有個孿生的姐姐,她生的女兒名叫李希芮,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十一公主,這麽說來,既然兩人容貌相似,那肯定就是十一公主了。”


    雲若兮在醒來時,已經單獨告訴了林江,自己的真實身份,畢竟事已至此,也沒必要隱瞞了。


    “我不能再呆在這了!疏影怕是有麻煩,我要盡快去找她!”


    雲若兮話落,就要從阿蘭手裏扯迴自己的胳膊,要自己單獨出門,卻不想,一個動作,腹部受力,血又滲了出來。


    阿蘭與林江趕忙攔住雲若兮。


    “你的傷至少要等不會輕易裂開才能走動,不然你是去救陳疏影,還是去添麻煩的。”


    林江勸道,畢竟雲若兮身中五六種毒,能活過來都是奇跡,還是安心養傷的好。


    前些日子,他拗不過雲若兮,去了子川山附近的農莊,等到了歸家的孟達,聽孟達說起了陳疏影的近況。


    要不是得知陳疏影箭傷已無大礙,易形蠱暫時壓製住了,又找到了鬼醫的傳人,雲若兮說不定早就不顧安危跑出去尋陳疏影了。


    雲若兮吃痛坐在床邊,望向窗外。


    現在已然入夏,陽光耀目灼熱,也不知疏影是否安好。


    天晴時,有沒有人為她遮蔽灼人陽光;下雨時,有沒有人為她遮擋傾盆大雨。


    易形蠱毒可別發作才好,如果那個異域鬼醫能答應救她性命就更好了,疏影,你一定要等我,等我……


    十幾個官兵出了林江他們寄宿的農舍,便派出一人到村口稟報搜查情況。


    “紀總管,已經搜查了近一半的農家了,都說沒有見過這兩個人。”


    士兵到了村口,對著坐在排轎中的紀醒匯報道。


    紀醒坐在清涼的排轎上,旁邊兩個婢女一左一右地搖著扇子,他聞言擺了擺手,士兵退了下去,緊接著,他像想起了什麽,又招唿士兵迴來。


    “那有沒有見過什麽與這個女人相似的男子?”


    一名婢女從隨行的包裹裏拿出一副畫像來,打開,畫的是一個如弱柳扶風,腰肢細軟,眉目傾城的女子。


    畫像栩栩如生,姿態嬌媚,就是不知為何,竟有些眼熟,士兵看得一時怔住了。


    紀醒不耐煩地敲了敲排轎的扶手,士兵趕忙迴答:“沒……”


    但是士兵又一想,方才去的那個農舍,躺在床上的男子,容貌竟與這個女子有幾分相似,隻是當時他們隻想著搜查另外兩個人了,並沒有在意。


    “小的剛想起來,剛才我們搜查的那戶,家裏有一男子,長得跟這幅畫中的女子,有幾分相似。”


    紀醒一聽,從排轎上立即撐起身子坐了起來“是哪一家?趕緊的,快帶我過去!”


    士兵起身帶路,紀醒的排轎在後麵跟著,沒多大會兒就到了雲若兮他們所住的農舍。


    士兵剛想自己去敲門,紀醒揚了下手,士兵站到了一旁,紀醒下了排轎,親自敲起了門。


    “誰啊?先等一下!正在喂豬呢!”答應的是正在給豬喂食的阿蘭,她一邊把豬食和勻,一邊埋怨父親怎麽剛出去又迴來了。


    和完了豬食,阿蘭往圍裙上抹了一把手,就來到門前,打開了門,一抬頭,門口站著十幾個官兵,而門口的這個白麵無須的男子,一看就是個公公。


    阿蘭腦子裏轉了兩轉,大聲打招唿道:“幾位官爺怎麽又迴來了?我們這不是已經搜過了嗎?沒有你們要找的人啊!”


    “那兩個通緝犯是沒有,不過,姑娘,借過一下,我們還有一個要找的人。”


    紀醒笑得十分慈善,說話間便要從阿蘭身邊過去。


    阿蘭那一聲招唿,聲音極大,裏屋的雲若兮與林江聽到,警覺地坐立起身,想從後門出去避避風頭。


    但是兩人才走到後門處,裏屋的門就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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