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後,盛清開了燈,第一時間查看許梓衿臉色有沒有好一點。


    許梓衿看他這小心翼翼、一驚一乍的樣子,不禁笑了出來。


    盛清本來還很緊張的,生怕因為自己疏忽,導致許梓衿發病。


    聽到他的笑聲後,懸著的心才稍微安定下來。


    許梓衿坐到沙發上,向他解釋,“沒有發病。隻是笙管的一些話,讓我覺得有些感慨吧。”


    盛清也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什麽?”


    許梓衿歎了口氣,“就是有一點共情吧。覺得上天真是愛開玩笑,給你希望,當你覺得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時,直接用現實,狠狠一擊,讓你絕望。”


    “盛清,我在想,如果當時,李叔沒有和我說那些話,我沒有跑去江北找你,我們之間,是不是——”


    他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盛清捂著嘴,打斷了,“不會的。我從來沒想過離開你、放棄你,我隻是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你願意見我,讓我靠近的機會。”


    “而且,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我們現在就是在一起了,沒有悲劇性收場。”


    他看著許梓衿的眼睛,滿目含情,溫柔道:“寶寶,我愛你。你可以無數次的向我確認這一點。”


    許梓衿的心跳永遠隻會為盛清加快頻率,他撥下盛清捂在他嘴上的手,靠進他懷裏,“我知道了,謝謝你。”


    盛清,謝謝你出現在我生命裏。


    許梓衿在他懷裏靠了會兒,突然想到什麽,問:“對了,你說和笙管有過相同的經曆,那是真的嗎?還是,你瞎編的。”


    盛清抱著他,臉色略變,不過,許梓衿在他懷裏,沒抬頭,並沒有發現這一點。


    隻是一瞬間,盛清就恢複成往常溫潤的樣子,“是真的。”


    “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沒什麽再提的必要了。”


    許梓衿有些訝然,他真的難以想象,盛清這樣的人,居然會被最好的朋友背刺!


    心裏替他覺得委屈、憤怒、難過。不過,盛清好像並不願意提,他也不好意思再多問。


    雖然知道,他硬問,盛清一定會說的,但他不想逼他,等他願意說的時候再說吧。


    兩人無聲的抱了會兒,像是在互相尋找慰藉,給予彼此溫暖。


    過了會兒,許梓衿從盛清懷裏起來,做了個決定,他輕聲開口,“盛清,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但之前一直不敢問。當時你還不知道我的情況,我怕問了,答案不是我想要的,會在你麵前失控。”


    盛清看著他,目露疑惑。


    許梓衿笑了起來,“不過,現在不一樣了,你都知道了,而且也給了我答案。”


    他依舊笑著,連那雙總是含情勾人的桃花眼都染上笑意,“盛清,我不傻,我能感覺出來,你從一開始對我就很特別。你,為什麽一開始就對我這麽好?”


    盛清愣住,為什麽?過了這麽久,其實他自己都有點說不清楚了。


    窗外已是深夜,漆黑的夜空中,隻有一彎峨眉月,發出微弱的月光。


    那麽微弱的月光卻好似有某種魔力,透過落地窗照射進客廳,與頭頂的白熾燈合在一起,照亮盛清的內心最深處。


    盛清眉目溫和,看著許梓衿,“我先問你個問題吧。”


    許梓衿覺得莫名,沒說話,等著盛清的後半句。


    “你十七歲那一年的盛夏,在青楠,有沒有參加過一個由聞齊主辦的音樂夏令營活動?”


    十七歲?許梓衿開始在記憶裏搜尋,由於童年的經曆,他其實更喜歡去忘掉那些孤寂灰暗的歲月。但此刻,一點一點的搜尋,竟真的有這部分的記憶。


    許梓衿點頭,把搜尋到的零星記憶,告訴盛清,“十七歲那年,放暑假,聞齊是我的音樂老師。那年暑假他創辦音樂夏令營,給了我一個名額。”


    “但他很清楚我的情況,所以,總是讓我提前兩個小時,趁你們還沒來上課的時候,去音階教室,單獨練習。”


    “你們五點上課,我得掐準時間,準時離開。”


    說完後,他疑惑的看向盛清,“你問這個做什麽?總不會那麽巧吧,你也參加了?”


    “我不僅參加了,我還見過你。”


    他本來隻是隨口說說,開個玩笑,沒想到,盛清居然真的參加了!還見過他?可他貌似沒有印象啊?


    “可我——”


    他還沒說完,盛清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準確的說,是你的背影。”


    “背影?”


    盛清拿起許梓衿的手,溫柔的親了親,“你在音階教室單獨練習的那兩個小時,我每天都在樓梯口,靜靜的聽著。”


    現在想起來,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好笑道:“我聽了整整兩個月,從教室練習開始到五點準時離開,迎著落日餘暉,逆著橘黃驕陽,伴著聲聲蟬鳴,白襯衫,清瘦背影,單肩包,清冷音。”


    “所有的所有,驚豔了我的十八歲盛夏,從此一發不可收拾,成了我六年記憶長河裏最鮮明的存在,也是最遺憾的存在。”


    盛清說出的這些,許梓衿隻覺得震撼。


    他從一開始就感覺出來,盛清對他很特別,他也一直很奇怪是為什麽?


    他曾於夜深人靜時,想過無數種可能,但從未想過,原來,早在他十七歲那一年,他們就已經遇見了。


    隻不過,沒有見過麵,甚至隻是盛清單方麵的“認識”。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問:“你,就因為我的聲音和一個背影,記了六年?”


    盛清坦然道:“是啊。”


    許梓衿唿吸一滯,顫聲問:“那後來,在考核上——”


    盛清知道他想問什麽,“直到考核上,我再次遇見你,聽到你的聲音那一刻,我就知道,上天待我從來不薄。”


    “你隻聽我的聲音,就認出是同一個人?你不怕認錯?”


    盛清肯定的告訴他,“不會。我記了六年的聲音,在耳邊迴響過無數遍的音色,早就爛熟於心了。”


    “從你來久聲的那一刻起,我隻有一個念頭,這一次,我要認識你。”


    許梓衿覺得這話化作一股電流,從耳朵傳入,遍布全身每一處,帶起一陣酥麻感。


    他還來不及迴應些什麽,就聽盛清溫和的嗓音再次響起。


    “其實,我也想過,到底是什麽時候對你產生不一樣的感情的呢?是看到你在新聲賽的一路表現,最終拿下第三?還是東寧第一次見麵?亦或者是去青楠意外撞見你胃疼到臉色蒼白的樣子?”


    “太多太多了,但最終,我覺得都不是。”


    許梓衿呆愣的看著他,眼中有些許迷惑。


    他看到盛清忽然朝他靠了過來,他的一唿一吸越來越清晰,直至最後熱氣噴灑在他耳邊。


    盛情趴在他耳邊,用低沉繾綣的嗓音,說著最動心的告白,“後來,我才驚覺,原來,早在十八歲那年的盛夏,我一聽見你的聲音,就已對你,‘一聽鍾情’了。”


    四周很安靜,時間仿佛定格,隻有這句甜蜜的告白和為此而瘋狂跳動的心髒,無止境的迴響。


    許梓衿覺得自己來到了一處隱秘的聖地,那裏春意盎然、生機勃勃、萬物複蘇,是這世間最純淨美好的地方。而盛清將這世上所有的美好帶到他身邊,捧到他眼前,化在他心口。


    盛清就這麽溫柔的看著他,很奇怪,許梓衿總覺得他眼裏好像真的盛了很多美好的事物,那麽明亮透澈,幹淨潔白。


    半晌,許梓衿輕聲問了句,“盛清,如果你考核上沒有遇到我,你會對別人也那麽好嗎?”


    盛清把他拉近了一點,溫和道:“梓衿,我可能是個‘好人’,但不是個老好人。我會對人抱有善意,但凡事都該有度,我又不是如來佛,怎麽可能對他們好一輩子呢?”


    “我對你好,為你做的那些,早就超出了我所謂的‘度’,那些都是出於喜歡,是對男朋友,對戀人,才會做的事情。”


    許梓衿不知道出於什麽心思,又莫名想多問一些,“那你,在我來之前,有想過和別人組搭檔嗎?會天天晚上打視頻陪著順歌嗎?會在他贏了比賽時,卡點祝賀嗎?對了,我還沒問過你,去久曦的那段日子裏,你有想過和別人組——”


    “唔!”


    剩下的話被盛清堵在了喉嚨裏。


    盛清就看著他,嘴巴張合很快,問了一連串的問題,倒不是患得患失,更像是想質問他。


    盛清始終認為,行動比言語更有說服力,所以,他選擇直接親上去證明。


    唇齒張合,探入口腔,一一探尋掃過,在他身上留下屬於自己的氣味。


    盛清感受到許梓衿快受不住了,慢慢放開他。


    激吻後,性感低啞的嗓音,在他耳邊,說:“no one else can adapat to me,except for you.”


    無人再與我適配,除你之外。


    許梓衿很少聽盛清說英文,連英文歌他都很少唱的。


    此刻,盛清,他的愛人,就趴在他肩頭,貼著他的耳朵,宣告他的獨一無二。


    許梓衿撫上盛清的臉,主動親了上去。


    盛清笑著迴應他。


    許梓衿親著,想到上次盛清的手摸進他衣服下擺,勝負欲起來了,他覺得自己得占迴便宜。


    於是,他伸出一隻手,摸進盛清t恤裏,腹部手感有些硬硬的?他仔細描摹,感覺到線條的存在。


    盛清被他這一動作撩撥的快炸了,他離開許梓衿的嘴唇,趴在他肩頭,粗重的喘息。


    嗓音啞的不行,“寶寶,別撩我了,我真的會控製不住的。”


    許梓衿爽朗的笑了起來,“想不到,我們清淮老師,看著瘦,居然還有腹肌呢?”


    他以為這話會讓盛清不好意思,但他真是太小看盛清了。


    盛清趴在他肩上,帶著喘氣聲,語調玩味,“你老公身上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東西呢?想不想都‘仔細’摸索一番?”


    許梓衿直覺不妙,果然,下一秒,就被盛清抱起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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