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老板看到進來的萬發有點驚魂不定的樣子,就問:“老大,你是不是有什麽事?”


    萬發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道:“沒事,主要是沒來過這裏,著急八荒地,闖進別人的房間了,遇見了一個老熟人,沒有打招唿,就出來了,心情緊張了點。”


    幾個老板不明白裏麵的彎彎,僅以為是走錯了房間,遇到了熟人,有點尷尬,沒往別處想。就招唿著萬發點菜。


    萬發坐到了主位上,裝模作樣地點了幾個菜,剩下的讓別人來點。


    這些老板們,很少有機會專門和領導坐在一起吃飯,而且,按照規定,領導也不允許讓企業老板請吃,今天之所以找個背靜點的地方,也是為了避嫌。


    等著上菜,老板們就打聽今天萬發讓他們來的目的。


    一個專門做土地整理項目的老板問:“老大,今天讓我們來,有啥事吧?有啥安排的,您盡管說,我們照做就是了。”這些老板不稱萬發官銜,而稱其為老大,就是為了規避官員被請吃,怕被人聽到。


    萬發心裏有事,特別是遇到了李玲玉,心裏更忐忑,就說:“聽說上麵下來調查組了,要調查我們是重大工程項目招投標和資金使用情況,你們的企業大都是我同意後拿到項目的,咱們必須有所準備,一旦調查組找到了誰,該怎麽說,你們心裏知道吧?”


    一個老板說:“這有啥說的,我們走的招投標程序都是合法的,查不出啥問題吧?”


    另一個老板說:“你傻呀?表麵上程序沒問題,可那都是忽悠老百姓的,內行人都懂得,拿下項目需要怎麽辦。這還不是關鍵,關鍵是我們賬上的資金走向,進賬和出賬的合理性才是最重要的。老大怕什麽,招投標不會有大問題,問題是咱們的賬目經得起查才行。”


    萬發正不知道給大家怎麽表述呢,這個老板把他心裏想說的話全都說出來了,很是讚同地點點頭。


    其他人明白了,這是萬發讓他們把賬做好,防止他們送給貪官的錢被查出來。


    又有一位老板說話了:“這事還不簡單,下午,我們就讓會計把財務賬目做好,平時,我們的賬目本就是一陰一陽的,真實賬目我們自己放起來,拿出來的都是做好的假賬,專門應付檢查的。我們再檢查一下,看有沒有漏洞就行了。”


    這邊他們在討論如何應對調查組,那邊房間裏,李玲玉問淩放:“萬發肯定已經認出我來了,他知道的是我已經死了,可突然讓他撞見了,他會不會狗急跳牆,再次加害於我?”


    淩放道:“現在心慌的是他,而不是你。今天讓他撞見了,也不是壞事,你既然來到這裏,不就是想處理你和他的問題的嗎?本來,萬發現在就是驚弓之鳥,你又給他一個‘驚喜’,那他會怎麽辦?他會動用權力查各個賓館看有沒有叫李玲玉的入住,這個不會出問題的吧?”


    範霞道:“登記的時候,就沒用玲玉的身份證,查不到的。”


    淩放道:“現在,萬發應該如熱鍋上的螞蟻,他今天來到這裏就很不正常,估計是有情況,官員招待客人都是定點的,到這裏,無非是有人請吃飯,如果是正常請吃飯,萬發不會來這裏的,他應該很顧忌在外吃請的,既然今天來了,那就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在這裏說。又偏巧碰上了我們,他這頓飯吃不踏實,一會我去會會他。都安心吃飯,我們今天是為範阿姨他們幾個接風,也是慶祝我們公司開始啟動。不過,中午的酒不能喝,就以茶代酒吧。”


    席間,淩放在各個房間門口聽了一下,尋找萬發在哪個房間,因為這家餐廳是玻璃房園林,隻有一層,淩放很快就鎖定了萬發所在的房間——玫瑰花園。淩放本不喝酒,但他卻拎著一瓶白酒上去了,門都沒敲,推開就進去了。屋內的人聽到門響都扭頭去觀看,屋內的人大部分不認識淩放,而真正和淩放打過交道的就是萬發,萬發看到淩放拎著一瓶酒過來了,有心想把淩放趕走,可他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沒容這房間裏的人疑問,淩放發話了:“各位,今天,我看到萬市長到這裏來了,也想來捧捧場,我給諸位每人敬個酒,先從萬市長開始,怎麽樣?”


    萬發聽了淩放的話,像吃了一個蒼蠅那樣感到惡心,但又說不出話來,他恨淩放,是淩放把他兒子弄進了看守所。他也知道,淩放雖是一個商人,很不好惹,不僅之前把幾個處級幹部拉下了馬,兩人跳樓,一人被滅口,昨夜裏又把徐磊給逼的要跑,結果徐磊也被人滅口了,這些都是淩放幹的。如果這家夥要是盯上自己,那就麻煩了。


    萬發這個時候不敢得罪淩放,更不敢在這麽多企業老板麵前得罪淩放,可現在又迴避不了淩放,隻好硬著頭皮撐下去:“是淩先生啊,不好意思,我們有紀律規定,中午不能喝酒,有禁酒令的。”


    淩放笑道:“那有什麽?規定多了,在特殊情況下,陪伴特別客人是允許飲點酒的。如果說不允許飲酒,那也規定,不允許官員和企業老板一起吃請,你今天不也做了嗎?既然打破了規矩,那就再破一點,如果你認為我一個生意人不配給你敬酒,那你放話說,我絕不再給你敬酒。”


    萬發被淩放將軍了,將得他進退兩難。這時候,一位不認識淩放的企業老板聽了淩放說自己是個生意人,心裏好像有底了,就對淩放發話了:“小子,你是誰呀?你怎麽敢對我們的老大這麽個態度?老大說了不喝酒,你不要強求。”


    淩放笑道:“這位老板,我是在和領導說話,這沒你什麽事情吧,你口口聲聲他是你老大,這怎麽迴事呀?你們是幫派人士還是江湖人士,你把一個人民的好公仆就這樣拉下了水?”


    那個老板還要爭論,被萬發製止了:“你不要說話了,我和淩放先生是朋友,話說到哪裏都無所謂。他是來敬酒的,於情於理我不能不給麵子,你這杯就我喝了。”


    萬發強忍著端起了淩放倒上的那杯酒一飲而盡。讓在座的企業老板很是不解:“萬發很給這個做生意的年輕人麵子啊。難道萬發有什麽短處被這個年輕人拿捏住了?”


    待萬發把這杯酒喝幹,淩放就對在座的幾個企業老板說道:“各位,既然領導帶頭喝了,我每人敬一個酒,給一個交朋友互相認識的機會,好不好?我先介紹一下,我叫淩放,剛才領導已經把我的名字說出來了,我是從京都市來這裏做生意的,今天又剛剛在清城市成立了一家安保公司,我給你們推薦一下,我們招用的員工,要求的都是有武術功底的或者是退伍的軍人,年齡十八到四十歲,每個人都是能以一敵十甚至以一敵百的,如果需要合作的話,今後可以多聯係。到誰跟前,就給我介紹一下你自己,讓我也認識一下,怎麽樣?”


    這些人中有兩個聽說過淩放的名字,也聽說過淩放的事跡,明白了為什麽萬發會對淩放這麽客氣了。其中一個老板笑著問道:“淩放兄弟,我這麽稱唿你不生氣吧?”


    淩放笑道:“那是我高攀了,論資曆和年齡你們是前輩,你這麽稱唿我,我沾光了,怎麽會生氣。”


    那人一聽淩放如此好說話,就問道:“我聽說王亞軍是你把他弄進去的,對嗎?”


    淩放聽後笑道:“這話也對也不對,王亞軍是經我的手抓住的,這不假,但王亞軍是因為作惡多端,沒有人性,不僅欺男霸女,還草菅人命,嚴格地說,是他自己把自己送進去的。”


    還有一位老板說:“淩放兄弟,我聽說你現在在清城市三大廣場每早上五點教市民練武,是真的嗎?”


    淩放依舊笑著說:“沒錯,是市體協的劉誌軒邀請我們這麽做的,我們就在會展中心、體育場、森林公園廣場搞了一個全麵大健身活動。我們三個都是武術世家出身,先帶頭教市民練起來,等熱心市民也成了教練,就由他們去帶著市民練習。我畢竟是外地人,不可能長期在這裏的。先不說那些了,各位,先從領導跟前這位開始,讓我也認識一下清城市的精英們。”


    淩放的話帶著抬舉的味道,讓在座的老板不反感。於是就一個個挨著介紹了一下自己的企業,飲下了淩放倒的一杯酒。所好的是,萬昌和吉福全沒有來,這可能是萬發特意安排的。


    到了那位和淩放語言上有過摩擦的老板跟前,這個人可能因為年齡隻有三十多歲的原因,年輕氣盛,不把淩放放在眼裏,不但不給淩放麵子,不介紹自己,更不喝淩放敬的酒。想給淩放一個下馬威。


    淩放沒有生氣,笑道:“這位老兄,給個麵子吧,大家都很友好,今後都可以做朋友的,常言說,山不轉水轉,多個朋友多條路,得罪個人打道牆,是不是?與人方便與己方便,見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可也不知怎麽地,那位年輕老板根本不給麵子,還發話侮辱起來:“你他媽就是賤,誰讓你來我們屋裏來的,我憑什麽給你麵子?你他媽有啥麵子讓我給你?你他媽在清城市打聽打聽,看我雙河集團未來的繼承人夏秋來給過誰麵子。”


    淩放沒有慣著他,找來個小碗,把酒倒滿,對著那位老板的臉潑了上去:“我看你是給臉不要臉!我這一瓶酒三千多元,我好心看在領導的麵子上來給你敬酒,沒想到你這麽不給麵子,還對我進行人格上的侮辱,我這樣給你說,你可以在清城市橫行霸道,但隻要我發現你違法亂紀就不會放過你,但願你家掙的錢都是幹淨的,否者,你就自掘墳墓吧。”


    萬發本想勸一勸夏秋來的,可又怕夏秋來不給他麵子,弄得他下不來台,這個夏秋來簡直就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二世祖,萬發已經說過了,淩放是他的朋友,可這家夥腦子稍轉點圈也不該這麽對待淩放,這不僅是不給淩放麵子,也是在打萬發的臉。


    夏秋來還要耍橫:“你一個做生意的,敢和我作對,看我不弄死你!”說著,拿起桌子上的一個煙灰缸向淩放砸來。


    淩放伸手接住了,然後一使勁,就聽嘎嘣嘎嘣聲響,煙灰缸就碎了,淩放手又一鬆,碎渣落在了桌子上。眾人一看驚得目瞪口呆,這是一個玻璃製作的煙灰缸,平常人想把他弄碎,不用錘子砸的話根本做不到,淩放就用手這樣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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