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放把幾個人的姓名職務都記在了心裏,然後對馬少華說:“馬大所長,你說我要是把你們工作時間聚眾賭博的視頻發到網上,再把你們幾個的職務公布出來,會怎麽樣?你說能不能上熱搜?”


    馬少華知道淩放這不是開玩笑,如果淩放真的這麽做了,那他們幾個就全完了。職務肯定會被撤掉,說不定還會被審查調查。於是,馬少華帶著商量的口氣說:“兄弟,我們前世無怨後世無仇,你看能不能手下留情,有什麽要求你隻管提,好不好?”


    淩放故意問:“我可以給你們提條件?”


    馬少華見淩放的意思有活動的餘地,就覺得還有得商量:“是的,兄弟,咱們不打不相識,既然我們這些事情讓你撞上了,那你就說說條件吧,隻要是我們能夠接受的,別超出我們承受的範圍,就可以商量。”


    馬少華本以為淩放會借機敲詐他們一把,可沒想到淩放不要錢,提出了一個很簡單的條件:“我隻想知道林風母子的戶口是如何被注銷的,他家的房子和宅基地又是如何弄到王寬的父親王鴻飛手中的,把這個詳情告訴我就行了,如果有證據我看看最好,如果你們答應了我這個要求,咱們就好商量。”


    馬少華說:“這個事情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是下窪村給我們出具了證明信,說林風和他的母親出走三年多了,杳無音信,可能不在人世了,還有周圍四鄰的證言,我們就給他們注銷了戶口。”


    淩放對馬少華的解釋很不滿意:“你知道關於戶口注銷的規定的,《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八十三條規定,公民下落不明滿二年,利害關係人申請宣告其失蹤的,向下落不明人住所地基層人民法院提出。申請書應當寫明失蹤的事實、時間和請求,並附有公安機關或者其他有關機關關於該公民下落不明的書麵證明。第一百八十四條規定,公民下落不明滿四年,或者因意外事故下落不明滿二年,或者因意外事故下落不明,經有關機關證明該公民不可能生存,利害關係人申請宣告其死亡的,向下落不明人住所地基層人民法院提出。申請書應當寫明下落不明的事實、時間和請求,並附有公安機關或者其他有關機關關於該公民下落不明的書麵證明。你們不經過法院,就自己做主了,再說了,林風的母親一直在下窪村居住,就是被人欺負外出躲避報複也僅僅幾個月時間,你們的時間是從哪裏算出來的?林風也隻是在省城上大學,並不是失蹤,你們又是怎麽定性為失蹤人口的?法律要求提出申請的人必須是利害關係人,你這個申請和證明又是由什麽人出具的?我看你這一條比聚眾賭博還要嚴重,弄不好得判個幾年,徇私枉法罪就是給你這樣的人設定的!”


    馬少華突然明白:“林風曾告訴過自己是律師,自己卻忽略了這一點,現在淩放的話咄咄逼人,自己該怎麽解釋?說實話吧,會牽涉到不少的人,不說真話吧,又怕淩放對自己使手段,如果再把視頻發到網上,那自己這輩子全玩完了。”


    看到馬少華不接自己的話茬了,淩放又“威脅”他:“你不願意說實話是吧,那我就先把你這個派出所長帶頭聚眾賭博的視頻發布全網,並把你嚴重瀆職擅自取消他人戶口的事情也全網發布,那最後我看看你到底能不能進監獄,行不行?”


    馬少華頭上冒汗了:“我,我沒有說我不告訴你實情啊,如果我不告訴你實情,為啥會把林風母子的戶口問題告訴你。你說到底想知道什麽吧,我如果知道,就告訴你。”


    淩放也不客氣了,直接入題:“那你告訴我,林風母子戶口取消是誰給你打的招唿,采取的是什麽手段?”


    馬少華麵對淩放抓住他的事情不放手,隻能選擇保護自己:“是烈馬鎮書記薑濤給我打的招唿,他告訴我這是上級領導打過招唿的,想辦法把林風一家的戶口注銷。”


    淩放又向趙廣田“發難”了:“那你告訴我,是誰讓你把林風一家的宅基地和承包的責任田轉給王鴻飛的?”


    趙廣田不想說,淩放沒給他機會,一巴掌拍在了趙廣田身上,趙廣田立即麵目猙獰起來,那種難以承受的痛苦立即把他折磨的無法承受:“我說,我全說,你手下留情。”


    淩放又一拍趙廣田,偷偷取出了銀針,趙廣田才慢慢緩了過來。


    淩放乘勝追擊:“說吧?”


    趙廣田萬般無奈,他哪裏受過這樣的苦,一下子就把他的心理防線全部擊垮:“是薑濤書記安排的,我不得不聽,我曾給他說過,林風是在上大學,他媽媽也沒有失蹤,可薑書記讓我不要管那麽多,照辦就行了,有了林風一家的戶口注銷,我才有了理由把他家的宅基地和承包的責任田轉了出去。”


    林風冷聲問:“那你為什麽專門轉給王鴻飛?是不是提前預謀好的?”


    趙廣田隻好如實迴答:“是薑濤書記讓這麽做的。”


    林風看了看胡保國和左建銀:“你們兩個參與了林風一家的事情沒有?”


    二人剛剛看到過馬少華和趙廣田被淩放拍了幾下的後果,嚇得魂不附體:“我們沒有參與,絕對沒有。”


    淩放本來就是為了林風家的事情來的,雖然胡保國和左建銀上班時間參與賭博,但這件事情四個人都是一樣的,要追究都得追究,要不追究都不能追究。於是,淩放就對馬少華和趙廣田說:“你們兩個現在跟我去你們單位,我要看看你們取消戶口的依據和辦理宅基地轉讓的依據,不會不給麵子吧?如果你們給我麵子,我就不會把你們賭博的事情捅出去,怎麽樣?”


    馬少華隻得順從:“好吧,我跟你迴戶籍室查看。”


    趙廣田也說:“我跟你迴農辦看檔案。”


    淩放四人由冉建設開車跟著馬少華先迴了派出所。


    在戶籍室,馬少華讓戶籍管理員拿出了檔案。淩放一頁頁翻看了一下,並用手機拍照了下來,戶籍員不想讓拍照,但看到所長並沒有阻止,也就沒敢說什麽。看完之後,淩放對馬少華說:“把你的手機號告訴我,如果有啥問題我好向你詢問,不會對我保密電話號碼吧?”


    馬少華趕緊表示友好:“怎麽會,怎麽會,我寫給你。”然後用戶籍室裏的稿子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手機號碼。最後又對淩放求情:“請律師朋友手下留情,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說,我一定不遺餘力。”


    淩放也把自己的電話寫給了馬少華:“這是我的手機號,有啥情況告訴我,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另外,你剛才沒在家,你問一下,今天是誰值班,為什麽我打了兩次110,你們所裏都沒有警察出警?”


    馬少華領著淩放四人來到自己的辦公室裏,把今天值班的幾個警察叫了過來:“今天接到110指揮中心的指令沒有?”


    一個警察知道參與賭博的有馬少華,所以就沒有出警,準備向指揮中心報個假材料應付一下就算了,沒曾想馬少華本人卻追問此事,隻好說道:“是我們幾個值班,我隻是覺得這是個報假警的,就沒有出警。”


    淩放厲聲問:“你叫什麽名字?警號是多少?”


    那名警察疑惑地看著淩放:“你是?”


    淩放大義凜然:“我就是報警的人。上級規定,有警必出,你們就是這麽對上一套對下一套,靠糊弄來辦案的的呀?那我再問你一句,那一群手持棍棒的人代替你們出警,到現場要把報警人打殘,你怎麽解釋?是不是你通風報信讓他們去的?”


    這些警察平時說話很不客氣的,但今天看到馬少華都對這個人放低了姿態,也就不敢張揚了。但麵對淩放的追問不知道該如何迴答,就扭頭看著馬少華。


    馬少華被這家夥的愚蠢氣壞了:“你看我做什麽?實話實說!”


    那個警察支支吾吾:“不是我,是我打電話問了一下養魚場的老板胡義成,問他那裏啥情況,為啥有人報警說那裏有人賭博,他安排人過去的。”


    淩放明白了:“弄了半天不還是你通風報信的嗎?今天那是遇到了我,要是一般的人,肯定被打殘了。原來還是內鬼在害人,說吧,你的姓名?”


    那名警察被淩放問的氣急了:“你是做什麽的?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淩放毫不客氣,照著那個人的臉就是幾巴掌:“你差點把我弄死,還不敢告訴我你是誰?我現在打你了,你先問問你們所長,我這是不是襲警?”


    馬少華哪裏敢忤逆淩放,今天淩放抓住了他兩個把柄,任何一個都可以讓他丟官罷職,也隻有忍氣吞聲的份:“不算襲警,弟兄們之間的爭論,與襲警無關,我告訴你吧,他叫李國華,是我的得力幹將,請您手下留情。”


    淩放臨走對馬少華說:“我希望你以最快的速度把林風母子的戶口恢複了,沒問題吧?”


    馬少華不敢說不行:“我想辦法,盡快辦到。”


    淩放又問馬少華:“對林風有沒有需要問的,他就在現場,別到時候又說找不到他。”


    馬少華忙說:“好的,好的,有當事人的一個申請是最好不過的,那就讓淩放寫一個恢複戶口的申請書吧。”


    淩放讓淩放先留下來寫申請,配合派出所恢複自己的戶口,他帶著冉建設和謝思敏出了派出所,再次來到了農辦辦公室。


    那張被淩放拍壞的桌子已經換了一張新的。


    看到淩放又過來了,那名值班女子眉頭一皺:“你們,怎麽又來了?”


    淩放也不客氣:“找趙廣田的。”


    這時候趙廣田聽到說話聲從套間裏走了出來:“我把檔案給你們準備好了,你看看吧。”


    淩放接過檔案看了一下:“這裏麵的四鄰證據證言是假的吧?”


    趙廣田覺得也沒有了再隱瞞的必要了:“除了王鴻飛的那份證言是自己寫的,另外幾份是王鴻飛找人寫的,具體是誰,我也不知道。”


    淩放用手機把檔案全部拍了一遍,趙廣田也沒有敢阻止,那名女子看了看趙廣田,欲言又止。


    從農辦出來,淩放讓冉建設找一下薑濤書記的辦公室在哪裏。很快,薑濤告訴淩放,薑濤就在二樓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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